“你不知道男生其实是很要面子的,明明喜欢却硬要说不喜欢,就生怕把表白的话说出来后女孩就会满大街炫耀似的。”
  这时菜馆又涌进了好几批客人,许晴朗贼精似的望了望四周,觉得闪人的时机到了,她小声对卓然说:“咱该闪了,现在人特多,老板发不现咱们的。”
  卓然和许晴朗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突然,一个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此人满脸横肉腰圆膀粗,好像扔下锅去都能榨出好几斤油来,这便是老板了。
  卓然和许晴朗怔住了,望着老板心中大喊完了,他用两根手指头都能把她们摁死。突然,老板对她们粲然一笑,她们浑身打了个寒颤,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看来我们今天是别想走出这个店了。”卓然小声对许晴朗说。
  “欢迎下次再来。”
  什么?她俩双双傻眼,这是一个老板应该对吃白食的人说的话吗?他不是应该一手一个把她俩抓起来扔到后巷去刷盘子么。
  “再来?”许晴朗问。
  “对,再来!”
  老板笑得依旧灿烂,嘴角那颗痣上的几根毛在他憾人的笑声中欣喜若狂地上下跳跃着。
  老板说完就去跟别的客人打招呼了,卓然和许晴朗愣了几秒钟之后狂奔出了餐馆。在奔到教室后她们迅速关上门,两人靠在门上气喘吁吁。
  “他是不是以为我们付账了,不然怎么可能让我们再去呢,有哪个老板会傻到让别人去吃白食呀。”卓然回忆着吃饭的过程,俩人出了吃就是说话,谁都没有偷偷跑去结账,再说,俩人口袋里根本没有钱。
  思来想去她们一致认为一定是老板误以为她们结了帐。
  深夜,邵扬一进门就听到婴儿的哭声,他被这声音弄得焦头烂额。余佩芬抱着孩子,手里还拿着奶瓶,皱着眉头对邵扬说:“昕昕发烧了你都不管。”
  “你不是医生吗,你管就是。”
  邵扬拿起沙发上余佩芬刚刚给昕昕擦过的卫生纸扔到垃圾桶里去,流露了一个抱怨的神情就忽的坐了上去,震得余佩芬向上弹了一下,坐在旁边的陶忆林看到昕昕被震得想哭,就想说说邵扬,可是看他疲惫的样子,她又把话咽了下去,单是沉默地整了整昕昕的衣服。
  “快去泡药,用奶瓶装着,昕昕要喝药了。”余佩芬呵斥道。
  邵扬坐着没动,闭上眼睛装听不到,陶忆林愣了一下,然后起身端了开水和奶瓶来。她轻声说:“过会儿再喝,现在有点烫。”
  余佩芬先是看到忆林笑,把眼神转到邵扬身上后就立马换了神情,“昕昕是你亲生的,也是忆林亲生的,她就对昕昕好,而你呢,连抱都不抱一下。”
  这话说到邵扬的痛处,他稳了稳情绪,说:“昕昕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抱她做什么。”
  “你……”余佩芬像是心脏病又要发作,邵扬看着她,苦笑,“别装了。”
  这哪里像亲生儿子说的话,余佩芬想要打他,却碍于手里的昕昕而没有动手。邵扬就进一步刺激她,“你看,你想打我都有她碍着,你还说她该来到这世上。”
  陶忆林一把抱过昕昕,噙着泪水走进自己的房间。她走后余佩芬瞪着邵扬,“你这个作死的东西,要气死我们!”
  邵扬不想再理她,冷着眼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望着手机发呆,真想打个电话给卓然,可是那晚那个光头男子送她回家的场景又浮现在他眼前。要不要打电话过去?他纠结了很久。
  终于,他按下拨通键,过了许久卓然才接电话,那边声音很杂乱。
  “喂?”
  “你在哪,为什么这么吵?”
  “在理发店,有事吗?”
  其实邵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他,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没事。”
  “没事那我挂了。”
  卓然快要挂电话的时候邵扬却突然说,“你在哪,我很想见你,我去找你吧。”
  卓然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说了你也不知道,你就到我家楼下去等吧,我不久回来。”
  听她这样说邵扬兴奋不已,挂了电话就奔出了门。
  在理发店里,卓然坐在沙发椅上握着手机发呆。
  这时许晴朗头顶毛巾过来了,她坐下后许立行说,“现在有些忙不过来,我和那几个顾客都有活,等我忙完了我就过来帮你吹头发。”
  卓然想快点走,起身微笑着对许立行说,立行哥,你去忙你的,我来帮晴朗吹头发。
  勉强把头发吹干后卓然就只身一人往家里走去,她知道邵扬会来找她,便一路走一路睁着眼很努力地搜寻着。
  走到路口也没见着邵扬的身影,她不免感到失望。就在她已不指望看见邵扬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她兴奋地回过头,却见此人并不是邵扬。她落寞了一阵之后强挤出一丝微笑,“立行哥,你怎么来了?”
  “哦,那个……”许立行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你把手机落我店里了,我担心你要用,就赶紧打车送过来了。”
  卓然握着手机一阵感动,“其实手机也不急着用。”
  这一说到让许立行的行为变得多此一举,他觉得有些尴尬。没许晴朗在,卓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寂,许立行心想这深夜,她一人回去太危险了,便说要送她到家门口去。卓然想,一路走来都没看见邵扬,想必他不会来了。
  黑暗中,邵扬看见卓然和那男子在一起,心中醋意大发,邵扬未看见男子的长相,只是从昏暗的灯光投射在他身上的剪影知道他是个光头。邵扬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