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嘛?”
  “花,喜欢吗?”
  “什么花?”
  “你懂的。”
  卓然恍然大悟,“花是你送的?”
  “不然你以为呢。”江北挑着眉笑着。
  卓然的脸刷地红了起来,她低着头,推开江北想逃跑,可江北拽住了她,让她别走。卓然胆怯地问他到底想怎样。
  “做我女朋友怎样?”
  江北知道邵扬是卓然的男朋友,他让她做自己女朋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他想泄愤,泄那次篮球比赛时遗留下来的愤恨。
  “我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邵扬嘛,你可以和他分手嘛。”
  “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我也绝对不会和邵扬分手。请走开!”
  江北没有再阻拦她,她低头疾步走掉了,江北站在原地,摸着下巴坏笑着。
  看着从圣光小区门口走出的余佩芬和陶忆林,邵扬拉着卓然赶紧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待他们上了车驶走之后邵扬俩人才走了出来。
  “好险!差点被那个女人看到,被她看到我们就死定了。”邵扬挥挥额头上刚涌出的一滴汗。
  卓然在意的不是被余佩芬看到,而是邵扬脸上的伤痕。他在得知送花给自己女朋友的人是江北之后就把他拉出来和他干了一架,在旁人的劝阻中他俩也没分出个胜负。
  “下次不要再打架了。”卓然摸着他的脸心疼不已。
  “知道了。”邵扬对自己脸上的伤痕并不在意,“你就到这里等我,别走开,我马上回来!”
  门铃响了很久,陶瑞迟迟不开门,她怕余佩芬又杀回来了,她可再受不了那折磨。邵岳泰安慰她一阵之后就去开门了,见是邵扬非常吃惊。邵扬进门后看见陶瑞凌乱的头发,父亲严肃的神情和地上的玻璃碎片,低头想了几秒便明白了一切,“刚刚我妈是大闹了一阵才走的吧。”
  玻璃碎片被一点点的扫进了垃圾篓,陶瑞把地擦了一遍之后就沉默着回房间了,尽管她低着头,可还是可以看见她湿润的眼睛。
  邵岳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信用卡,无力地说:“我每个月都会往里面存钱,密码就是你省份证后六位……那个家,你想逃离就逃离吧,没有人会怪你的。”
  说完,邵岳泰也走进了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独自站立的邵扬,修长的身影投落在地上显得很孤独,他紧紧捏着手中的信用卡,望着墙上父亲和陶瑞的合照,他们在微笑,可是邵扬知道,他们的感情撑得多么辛苦。
  所有人都绷紧神经,随时随地准备抵挡一个自己努力保护过的人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只要稍一不注意,自己和那个想要保护的人都会被伤得浑身是血。
  门开后一眼就可以望见躺在床上熟睡的林凯宁,许晴朗偷偷一笑,轻轻关上门走到他身边,她把自己的脸靠在他脸上,可以感觉到他均匀的气息,她忽然离开他半尺距离,端详了一阵之后就吻了上去。
  令她意外的是,林凯宁竟然回吻着她,她心中一阵欣喜,拥着他,俩人就拥吻在了一起。突然,林凯宁推开她,看清许晴朗的五官之后倏地把她推开,从床上弹了起来。
  不是小夕!
  许晴朗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他,她眼中充满了喜悦之后铺天盖地而来的失望。林凯宁把床边的假发戴到头上,然后低着头想赶紧离开这里。许晴朗忽然叫住了他,她下床从包包里拿出一叠百元大钞放到林凯宁手里,他睁地望着她。
  “我知道你在酒吧打工赚的钱不多,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你都没有去,所以,这些钱你拿去用。”
  一股怒意从林凯宁心中油然升起,他逼近许晴朗,“你把我当什么了?把你的钱拿走,我不会要你一分钱!”
  许晴朗不明白,明明他荷包都见底了为什么还不接受自己的钱。林凯宁把钱还给她,她又把钱重新塞到林凯宁手里去,他怒不可遏,把钱朝空中一扔,顿时红花花的钞票飘洒在空中。
  林凯宁瞪了许晴朗几眼,然后摔门而出。
  傍晚十点钟,天空还剩下一些残光,大街上却已是霓虹灯闪耀。一条勉强只能过一辆货车的小巷道里摆满了摇摇晃晃的桌子凳子。几根偷接的电线一端挂着几只散发着昏黄光线的电灯泡,就像向死神伸出的双手,在寒风中枯燥地摆动。
  柯易和林凯宁坐在一处较黑暗的角落里喝酒畅谈,两人在酒精作用下都觉得有些恍惚。
  巷道内一片嘈杂,挤满了各地块的农民工阶层人士,他们花很多的力气赚很少的钱,偶尔和同伴一起来这花很少的钱买一瓶劣质白酒,为的只是消耗做事后这煎熬的黑夜。
  林凯宁向柯易诉说着许晴朗为自己所做的种种,他郁闷,自己不爱许晴朗,更是不知该如何去偿还她为自己付出的一切。一杯白酒下肚,他顿时感到内心火辣辣的。
  深夜十点,在这座如宫殿般金碧辉煌的别墅里,公主和王子幸福地偎依在一起,诉说着困扰他们的事情。
  卓然躺在邵扬怀中,仰头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爱恋,“你真的不打算回家了吗?”
  “不回了,再呆在那里总有一天我也会得心脏病的。”邵扬微笑着说,他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便赶紧转移话题,“那个……你朋友采薇怎么样了?”
  说到采薇,卓然就觉得她是那种令人刮目相看却又让人摇头叹息的女生,在二十不到的年纪,她不仅与母亲痛恨的学生订了婚,还怀了他的孩子,最后还向势必将孩子生下来的道路上走去。卓然不理解,在教师母亲严格培养下的施采薇为何会有这样一种烈女般的性格。
  采薇的日子过得并不好,男友苏冠宇人在外地,一个人住在租住房的采薇每天夜里倍受煎熬,父母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她没有钱买营养品,端在手里吃的只是方便面或面包之类的,偶尔许晴朗会带她去吃顿大餐。有时采薇会吐,不过次数并不多,她知道这只是刚开始,等过段时间自己呕吐的次数便会增加起来。她以前听生孩子的妇女说,干呕会很难受,所以她会不停地让自己吃那些已经吃厌倦的方便面之类的东西。
  卓然突然哭了起来,她无法跟邵扬说明白采薇的事。她在想,如果自己怀着邵扬的小孩,他会怎样对待自己。邵扬看到她哭顿时慌了手脚。她眼泪汪汪地说;“邵扬,你喜欢小孩吗?”
  “喜欢啊。”
  “你会对自己的小孩不理不睬吗?”
  邵扬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想该不会卓然知道昕昕的存在了吧。他紧张极了,冷汗从它额头处流下,该怎么向卓然解释,说那孩子不是自己的还是干脆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