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接着就传来一声尖叫,施采薇指着卓然的手尖叫着。摔在玻璃碎片中的卓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被玻璃片划伤了,鲜血直流。
把所有人都轰走之后许晴朗和温小南带着卓然去了医院。一路上卓然都很沉默,她不明白自己只是想给邵扬过个生日而已,怎么搞成这样?
医生在给卓然缝完针上好药包好纱布之后让她在大厅里坐着,等护士拿药给她就可以走了。温小南要打电话给邵扬,卓然不肯,这会儿余佩芬她们正在给邵扬过生日呢,不要让别的事情打扰了这一家子。
“又不是你把他叫来我的伤就好了。”
护士小姐把药递给温小南,他付过钱后他们就回南阳花园小区了。许晴朗看到一片狼藉的屋子真是又气又无奈,说这么乱让我怎么清理呀。卓然想,要是自己没有脑袋短路说什么给邵扬搞生日派对,事情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她挺内疚的,向许晴朗道歉。其实许晴朗也没怪她,只是对突然出现的易有些恨之入骨罢了。
折腾到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卓然心情有些郁闷,手臂被纱布包着,她里面只能穿一件半袖,外面再套一件外套。虽说三月的温度不算太低,可许晴朗这种房子太大,加上已是深夜,给卓然的感觉就是阴森森的。卓然觉得这种房子拍恐怖片特别合适。
反正自己也睡不着,卓然就让他俩先回去睡觉,自己到这打扫。许晴朗说哪能让她一个伤员打扫卫生,执意不肯走。卓然只想一个人清静一下,便索性一只手将他俩推了出去。
这一宿她都没有睡,用一只手打扫完了整个房子。第二天她便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了学校,许晴朗听说屋子打扫干净后便大赞她伟大,还说要是林凯宁像她这么伟大就好了。
卓然没有心情和许晴朗嘻嘻哈哈,趴在桌子上睡觉去了。外伤加疲惫加心情郁闷,她现在难受得要命。
整个上午邵扬发了很多短信给卓然,但她在睡觉,手机调为了静音。他在卓然上课的教室门口张望了一会儿,看见卓然趴在桌上睡觉。他把许晴朗叫了出去,问她卓然怎么了。许晴朗也不知道前一天晚上卓然和邵扬发生了什么,她只认为卓然是因为前夜过于活跃而导致今日精神欠佳。邵扬觉得还是当面问卓然比较好,他让许晴朗把卓然叫出来,许晴朗却不肯,“卓然现在很累哎,你一天见不到她就活不下去了吗?”
“是。所以你快点把她叫出来,不然我会死的。”
无奈,许晴朗把卓然叫了出来,一脸迷茫的卓然看到走廊上站着的人是邵扬之后便立马转身想进教室,可是却被邵扬抢先一步抓住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啊。”卓然给了他一个微笑,她知道,如果不表现得像往常一样,他一定不会放自己走的。
“那为什么我上午给你发短信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我在睡觉,手机静音了。”
“那我等你下课好吗?”
卓然点头答应了,她是在骗他。邵扬说下课时间在楼梯口等她,可是还没到下课时间她就从侧门出了学校。
就是不明白心里到底哪一个地方破了洞,让所有漂浮的压抑一下子涌了进去,在心里膨胀,令她无法呼吸。
她需要宣泄,她需要用别的东西来赶走心中的郁闷。在回南阳花园小区的路上,卓然去超市买了一大袋啤酒,她需要用酒精来赶走心中的郁闷。在邵扬那个早已成立的家庭里,她非常渺小,确切地说,她应该从没存在过。
一个又一个的啤酒罐被她扔在了旁边,她的精神不再那么清醒,也不再那么郁闷了,她便慢慢睡了过去。
窗外的月光洒在地板上,冷得清幽,将她脸上两行清泪照得耀。第二天到了上课时间卓然还没有起来,酒精失去效力起码还有一段时间。许晴朗在学校里很着急,都上了一个多小时的课了,卓然还没有来,还得陪她去医院换药呢,不知她在干什么。
许晴朗给卓然打了个电话,无人接听。她紧张得不得了,心想卓然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好不容易放学了,许晴朗打车来到南洋花园小区,用钥匙开门口差点没昏厥过去。地毯上到处都是啤酒罐。
“我的天,一个人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又给你自个儿弄得跟废品收购站似的。”她踢了几脚啤酒罐。
许晴朗推搡着卓然,还大喊大叫了好一会儿她才醒。她想坐起来,可是手一用力,伤口传来的疼痛就让她又躺了下去。脑袋剧烈地疼痛,仿佛要炸开般。卓然按着脑袋,眯着眼打量着许晴朗,问她怎么在这。
“你没来上课,我就来找你了。怎么喝酒呢?你不知道受伤了不能喝酒么。”
“昨晚邵扬有没有回来?”卓然问。
“这个我怎么知道。”
卓然看了一下手机时间,说忘调闹钟所以起来晚了,然后把手机放在了茶几上。她感觉房子在转动,用力眨了眨眼镜,房子还是在转。许晴朗见她气色非常不好,便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哎呀,发烧了。”
“发烧?怎么会?”
“你昨晚就睡在这里?”待卓然点头后许晴朗又说,“你没开空调,又睡在地上,怪不得会感冒。你还带着伤……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一夜之间又伤又烧的。”
下午许晴朗带着卓然去医院了。护士小姐给卓然换了手上的药后让她在去看发烧。卓然不想像个破了膛的母猪一样被屠夫捅了刀子又扎针的。她让许晴朗给她找个地方坐下了。
“为什么不看医生,你不是说你快烧沸腾了么?”
卓然耷拉着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捂着手臂。她的状态极度不佳,思维也变得有些混乱,“不是沸腾,是要蒸发了……”
话还没说话卓然就搂过许晴朗,趴在她肩上睡起来了。许晴朗看着卓然感到很无奈,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肯打针,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子。
许晴朗想起身去叫医生来,但又担心会惊醒卓然,就打电话向许立行求救了。不久许立行开车来了,了解情况后他去找了医生。医生在获知卓然的病情后便让护士来给她打退烧针。卓然睡得很沉,并未感觉到在扎针。
两大罐药水最起码也要输几个小时,卓然才睡不久许晴朗的肩膀就酸痛了,加上急着带卓然来看病,她连午饭都没吃,她现在的精力也不够。她和许立行轻轻换了位,自己则去楼下买些吃的。走了几步她便停下来回头看着卓然,觉得她现在最需要的人是邵扬,她发了个短信给邵扬,言简意赅。
卓然病危,速到第五医院。
正在上课的邵扬接到短信后立马打车来到医院,他的心忐忑不安,卓然到底怎么了?昨天她对我那么冷淡,今天又病危。卓然,你一定不能有事。
出租车停下,他扔下钱说了句“不用找了”便火速进了医院大楼。寻找到卓然的时候他愣住了,半晌没有反应。卓然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而这个男人,就是许晴朗大哥。邵扬站的地方是大厅中央,他觉得自己应该立马凭空消失。
还是不要再站下去了,邵扬转身就走出了医院。
许晴朗回来后没有看见邵扬,便问许立行。他说邵扬没有出现过。许晴朗在心里骂着邵扬是个没良心的东西,然后开始和许立行一起吃东西。
打完针许立行把卓然和许晴朗送到南阳小区门口就走了。许晴朗把卓然扶回房间,看到了地毯上的啤酒罐,她摇摇头把罐子带走了。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卓然一个,她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孤独感。不知邵扬现在在干什么呢?他两天没有过来住了,他会想念我吗?
她不知不觉从茶几上拿出手机,按下了重拨键,“嘟”了几声之后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