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谦回到别墅,看到林飒正坐在窗前发呆,他走过去站在她的旁边,问道:“在想什么?”
林飒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什么。”
君子谦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风景,一时也没有说话。
房间里很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林飒突然觉得很安心,在他回来之前的那种无助不安的消极感没有了。
她不由自主的转身看向君子谦,却发现他刚毅俊朗的侧脸上有着深深的落寞。
发觉到林飒在看他,君子谦转过头冲她笑了笑,又将头转了过去,轻轻的开口说道:“八岁之前,我过的很幸福。”
“嗯?”林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突然说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也识趣的没有开口问,只是静静的等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时候,爸爸虽然每天都很忙,但是,每天不管多晚都会回家,每个周末,都会带我和妈妈去玩儿,有时候满足我的想法,去游乐场,有时候满足妈妈的想法去郊游,有的时候也满足他自己的想法,去打高尔夫,或者是滑雪,那个时候,家里每天都充满了欢声笑语。”说到这里,君子谦的脸上满是幸福满足的笑。
但是,很快,笑容又被落寞取代,他的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但是,这美好的一切,从那个女人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不复存在了。”
林飒心里怔了一下,原来,他也有和自己相似的遭遇吗?
君子谦没有看林飒,只是自顾自的说着:“爸爸开始不回家,妈妈开始整夜整夜的哭,每次爸爸回来,他们都会激烈的争吵,妈妈想要离婚,可是爸爸不同意,说你走可以,子谦必须留下,妈妈妥协了,我知道她是舍不得我,她说她怕我会受欺负。”
林飒的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了起来,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当时,应该也是同君子谦的妈妈一样的想法吧?妈妈都是伟大的,为了孩子,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
林飒将手轻轻的放在了君子谦的手臂上,想要给他一些安慰,君子谦冲她感激的笑笑,接着说道:“一开始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问妈妈她也不说,直到有一天,我听爸爸说那个女人怀孕了,要接回家里来住,我才明白,爸爸是在外面有人了。”
林飒心里一痛,放在君子谦胳膊上的手不由的用了力气,君子谦伸手在她的手上拍了拍,然后握进了他的手里。
林飒心里很难过,他的爸爸,何其残忍,一心想着那个女人,至自己的发妻于不顾。
“呵呵。”君子谦嘲讽的笑了笑,“我的父亲,何其残忍,他和我妈那么多年的感情,抵不过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养在外面不算,竟然还要接回家里来,与我的妈妈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他是想要将我妈妈放在火上烤啊。”君子谦的声音开始哽咽,眼中也开始湿润,他向仰着头,吸了吸鼻子,阻止眼泪流下来。
“妈妈极力反对,可是,没有任何作用,爸爸还是带回了那个女人,从那天起,妈妈就病倒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是,爸爸呢?终于每天按时回家了,但是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看都不看妈妈一眼,更别说关心她的病情,妈妈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每天我都不敢睡,总怕睁开眼睛就再也见不到妈妈,可是我又真的很困,每次都是扮着妈妈的哭声入睡,梦里都是妈妈哭泣的脸。”
林飒的眼泪早已经流了下来,她不知道是为自己而流,还是为君子谦而流,她的心里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感同身受。
君子谦将她揽进怀里,从桌上拿了纸巾帮她擦了眼泪,又接着说道:“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学会了恨,我恨爸爸的无情,恨妈妈的软弱,也恨自己的无能,我眼睁睁的看着妈妈痛苦,却无力改变哪怕一点点。”
“我甚至想过,要杀了那个女人,但是,当时爸爸也许是太在乎那个女人了,也许是怕我和妈妈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在家里安排了好几个保镖和保姆,用来保护那个女人,还有监视我和妈妈,我找不到机会下手,你能想象我当时有多痛苦吗?”君子谦一下一下的抚着林飒的头发。
林飒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君子谦也没有等她的回答,自顾自的接着说下去:“后来有一天,妈妈出门,和那个女人碰到了一起,那个女人故意倒在地上,说是妈妈推了她,坐房间里跑出来的爸爸,不问青红皂白,将妈妈一把推倒,然后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我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却没有来得及去救妈妈,从那天开妈,妈妈便再也没有起来,过了没多久,便离开了,医生说,她的那点伤根本不足以致命,只是因为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求生欲望,连我,也不能让她有力量活下去了,她的心死的是有多彻底。”
“啪嗒。”一滴泪掉在了林飒的脸上,林飒没有动,君子谦将她搂的更紧,手臂有一些发抖,林飒知道他正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没有动,她知道,他肯定不愿意她看到他的眼泪。
“妈妈临走之前,拉着我的手告诉我,要我一定要将君恒集团保护好,这是她和爸爸的心血,她绝不允许将来它落到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手里,我跟妈妈发誓,我一定不会让君恒集团落到其他任何人的手里,所以,无论让我付出多少代价,我都不会放弃君恒。”
君子谦的声音异常坚定,“所以,我不得不尊循爸爸的意思,和那个林仪订婚,因为我现在还不够强大,我刚刚接手君恒没多久,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稍微行差踏错,爸爸都有可能将君恒收回去,而且,君子辰母子对君恒集团虎视眈眈,我只能这样做,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跟那个林仪结婚,永远不会,我会变得更加强大,不受任何人的掌控。”
林飒心里一怔,这是在向她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