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德尔斯抽搐着,片刻,一条生命便消逝。阿莫斯从不会儿女情长,但今天心中却生出阵阵惆怅,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谋杀别人,这究竟是自然法则还是人心所向。
阿莫斯站在菲德尔斯的尸首旁,感慨万千。突然一阵鞋底踩踏泥土的声响,米尼向着阿莫斯走过来。他拍拍阿莫斯的肩膀,说道:“走吧,回去援助宗主。”“嗯。”阿莫斯点头,看了看几名“叛军”,轻叹一声。
暮然间,阿莫斯感到左腹部一凉!紧接着是阵阵麻痹感,头脑微微眩晕,鲜血从布衣中渗出,红得刺眼。阿莫斯不敢置信的看着米尼,问道:“这是为什么?”像八点档中狗血的桥段,他猜测米尼一定会说:“为了部落。”但米尼没有,他一把抢过阿莫斯的手枪,不断的摇头,说道:“阿莫斯,你别怪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该这样对你。但是,宗主的命令我不能违抗,原谅我。你一定要原谅我。”
阿莫斯冷冷一笑,左腹传来阵阵疼痛。解剖学优秀的阿莫斯大松一口气,还好没伤到器官,只是捅破了腹直肌。米尼没有补刀,转身向回走,在他心中,阿莫斯此刻已经与死人无异。但他忽略了一件事,阿莫斯的手中还有一把弩。米尼通过这夜的观察,发现阿莫斯的弩必须配上弩箭才能发射,此刻他两手空空,便没有夺下弓弩。
阿莫斯双眼模糊,刀伤的疼痛近乎让他昏厥。阿莫斯在心中暗道:必须尽快解决。他用出最后一份力从玄机袋中拿出几支弩箭,上了膛。虽然阿莫斯受了伤,但此刻米尼的背影在月光的映照下就像一个巨型的靶子。无须瞄准,凭借感觉就可正中目标。阿莫斯稳住身形,向着米尼的背心扣动了扳机。
如此近的距离弓弩的伤害不亚于手枪,只听嗖的一声,米尼便趴在地上。几名“叛军”被这阿莫斯这一举动吓得肝颤,纷纷站在墙边,不敢乱动。弩箭射中米尼的脊柱,瞬间死亡。阿莫斯蹒跚的走过去,从米尼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枪,嘴中念念有词:“这是命,我不怪你。”左腹的伤口还在不断冒血,那种痛到骨子里的感觉让阿莫斯不断哀嚎。他没有被疼痛打倒,换下一梭子弹,瞬间将绝尘宗的“叛军”们杀掉。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阿莫斯将米尼背上的弩箭拔出,又在菲德尔斯的腰间找到了天机派的掌门信物,紧紧握在手中。把上衣撕破,阿莫斯缠到了伤口处,做暂时的止血。他唇无血色,小脸煞白,这样漆黑的夜中,寻常百姓看到他不吓死也要吓得脱层皮。
天机派大院中已经鏖战几个时辰,却一直没有攻下最后的堡垒,宗主浑身是血,眼中冷光闪现,再过一个时辰,天机派的援兵必到,若那时候等待绝尘宗的只有灭亡。吐出一口血沫,他准备再次发起冲锋。绝尘宗的弟子身心俱疲,大伤小伤触目惊心。院中横尸一片,俨然成了人肉搅拌机。
阿莫斯就在这时赶回了大院中。将手枪打开保险,阿莫斯大喊:“宗主,我回来了!”
气息扯动着伤口,他差点趴在地上。看到阿莫斯如此狼狈,宗主大吃一惊,急忙询问道:“怎么样?菲德尔斯那个老贼死没死?米尼呢?”他发现阿莫斯的身旁没有米尼的踪迹,害怕事情败露,警惕心大起,冷冷的看着阿莫斯。
绝尘宗的弟子一脸疲惫,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莫斯举起手枪,不再掩饰,声情并茂的怒吼道:“宗主,我与米尼师兄对你一心一意,为何加害于我们?”这下轮到了宗主傻愣,恍惚后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讥讽道:“你拿着武器指着我是想杀师灭祖吗?你有何证据证明我想加害你们?米尼呢?”
天机派弟子见绝尘宗起了内讧,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回复着体力。只要他们能坚持到援兵降临,就是胜利。但绝尘宗弟子像疯狗一样不断进攻,宗主又不在,渐渐的,天机派弟子士气低落,隐隐有溃败迹象。
阿莫斯突然啜泣,眼角涌现出泪花,大声喊道:“还不是你,串通天机派来谋害我们,米尼大师兄忠心耿耿,你为何要杀害他?你别装蒜,你的计划菲德尔斯已经全部交代了,看,这就是他死后唯一的遗物!”
说着,阿莫斯拿出天机派掌门信物,在绝尘宗众弟子面前摇晃。对于弟子们说,阿莫斯带来的消息不亚于世界末日,他们面面相觑,望向宗主,等待着他的回答或者解释。
阿莫斯这一军将死了宗主,老头怒气冲冲,八字胡不断颤动。他举起佩剑,颤颤巍巍的说:“阿莫斯,你休得血口喷人,扰乱军心!”
阿莫斯心中大喜,正义凛然的说道:“怎么?事迹败露了,想要杀人灭口吗?我告诉你,绝尘宗众兄弟在这,绝不服你这老奸巨猾,口蜜腹剑的贼子!”
众弟子哗然,这突然的巨变让他们暂时无法接受。
怒火攻心的宗主忘记了阿莫斯手中的利器,举起佩剑迈着大步向阿莫斯跑来。阿莫斯微微动身,扯开双腿,加大下盘的稳定。他定气凝神,右手不再颤动,果断扣动扳机,一梭八颗子弹在几秒钟之内全部射出。绝尘宗众弟子目不暇接,只看到枪口连续迸发出的火花,和子弹打破皮肉的声音,还有宗主倒地后的惊讶。
连续射击震裂了阿莫斯的虎口鱼际,并牵拉到腹部的伤口,顿时血水泛着泡沫奔涌而出。剧痛让阿莫斯跪在了地上,五小队的成员纷纷围过来,搀扶着他。阿莫斯拍拍自己的脸,鼓起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喊道:“绝尘宗的兄弟们,咱们撤了,这是个全套。天机派的弟子们,你们也被算计了,我这里有你们掌门的信物,是走是留,你们自己考虑吧。”
阿莫斯说完白眼一翻,晕倒在弟子的怀中。
人生就像一艘贼船,既然上了就别想轻易的跳下。要么俯首听令,当好自己的孙子。要么抢过船舵撞冰山,玉石俱焚。要么鼓起勇气跳下贼船,或被冻死在冰冷的长河中,或葬身鱼腹。阿莫斯没得选,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掌握住船舵,将这艘贼船长长久久的开下去。
痛,钻心的痛,不对,应该是钻蛋的痛。孟琪小的时候,某国还没有奔小康,四大件是高富帅的标准。在那个时候,若你家里没有这“三转一响”,想要把妹只能去梦里了。缝纫机、自行车、手表与缝纫机,孟琪家里都有,所以在那个年代,他逢人便说:“我家有,你家有吗?”别人家有没有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孟琪每天戴着爸爸的手表,骑着爷爷的二八大踹,在居民区中游弋。
二八大踹对于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孩子来说,如蹬天梯。但就是这样艰难,孟琪依然一直骑着大杠昂首在装X的大道上。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车神孟琪就在今天栽进了阴沟。楼下的王二妮他垂涎已久,这天孟琪骑着车,二妮在他面前走过。这下终于让孟琪逮着了机会,他在二妮面前不断表演着,铃铛按得震耳欲聋。
二妮捂着嘴,哧哧地笑。孟琪看傻了一眼,突然间车轮下陷,那是一条水沟。先是听到自行车砰地一声,然后又听到水沟碰的一声,接着听到孟琪砰地一声,最后听到孟琪哇的一声。那是孟琪印象最深的一天,从那天起,他知道了什么叫蛋疼。
从梦中醒来,已经是正午。就算阿莫斯轻轻翻身,伤口带来的剧痛还是让他流下了眼泪。紫荆大陆没有神经麻醉剂,所以他只能忍。在天堑山脉的那段日子中,阿莫斯曾不知一次看到了妖艳的罂粟花,但理智和良心告诉他,不能碰。
小文听到阿莫斯的呻吟,急忙转过身,问道:“队长,你终于醒了。”小文是阿莫斯的部下,隶属五小队,在绝尘宗中是与阿莫斯最亲近的一个。阿莫斯痛哭流涕,他很高兴自己还活着,说道:“小文,兄弟们都撤回来了?”小文点点头,为阿莫斯斟满一杯水:“昨夜你晕倒后,众兄弟也傻了,愣在那里。我记得你说援兵不久会到,急忙招呼兄弟们,这才撤回来。”小文在阿莫斯心中的地位突升,已经可以媲美宓妃。阿莫斯感谢他的机灵,也感谢他没有黄袍加身,登基称帝。
阿莫斯接过瓷杯,小口轻抿,甘甜的泉水滋润了干涸的胃肠,十分惬意。血色渐渐重回阿莫斯的脸颊,他放下杯子,问道:“昨夜我晕厥后,对面是什么反应?”
这个话题引起了小文的兴趣,他撸起袖子,挺直身躯,站在了窗前。阿莫斯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三个字:德云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