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他的单身公寓门外一下接着一下按门铃,但是屋内的人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背靠在门外,喊道:“岳路廷,岳路廷。”
她坚持不懈地一声接着一声喊着他的名字,最后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她背靠在门上,一个人慢慢地滑了下来。
等了很久,门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她才一个人孤独地往回走,每走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辛。
直到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才移开了脚步,同一个门,一个人在门外,一个人在门内。他从未想过他和她的距离如此远过。
他慢慢地移动到了阳台,燃了一只烟,漆黑的房间唯见那个火星忽明忽暗。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阳台下那个熟悉女人的背影,消瘦又寂寥。凉凉的夜里,空无一人,楼下几盏孤独的路灯散下鸡蛋黄般昏暗的灯光。光影淡淡地拉长了那个女人的背影。
他回过身,似乎不忍看这个女人远走的背影。他和她在这些年,从未吵过架,最多就是冷战,这次也是,没有吵架,可是,这就是他们最奇怪的地方,如果,他们是恋人又怎么会没有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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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无缘无故地飘起了大雨,雨越下越大,湿漉漉的天气委实让人讨厌,而最让人讨厌的还有岳路廷的坏心情。
Joanna已经一连往会议室送去五杯咖啡,岳路廷不是嫌太甜,就是嫌奶不够。她从未见过岳路廷如此表现,位置上的几个秘书已经有言不敢发,只能看着Joanna忙里忙外。现在这种情形也只有他们当中最聪明最能干的Joanna可以应付的了。
岳路廷静静地看着手上的计划书,各大部门的负责人有言不敢发,都在默默地等着岳路廷的发话。
“如果这就是你们最大的能力,明天你们都可以不用来上班了。”岳路廷重重地把计划书甩在了桌上。
他的眉心蹙起:“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吧,明天我要看到新的计划书。”
他起身,落下这句话后,径直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正遇到Joanna,她端着一杯热咖啡正欲进门。
他冷冷地看了Joanna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把咖啡送到我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见杨远浩已经在位置上等他已久。Joanna把咖啡放好后,缓缓地退出办公室。
岳路廷往位置上一坐,低着头在桌上的文件上签上名,漫不经心地说:“我现在很忙,没空跟你说别的。”
“什么是别的?”杨远浩明知故问。、
他抬起眼眸,眼波里寒气逼人,似乎没有陪杨远浩猜谜语的耐心:“杨远浩,我说过我没空。”
“这么生气?”
杨远浩的追问终于把岳路廷激怒,他按下几个键,对着电话说:“Joanna,你给我……”
杨远浩挂掉他的电话,盯着岳路廷说:“你先看看楼下。”
他悠悠地抬起眼眸,薄唇微闭,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旋过身,抽出了一只烟,放在手中许久,还是没有吸,似乎迟疑了一会儿,他才放在桌上的一旁,然后站起身,往楼下看去。
从八楼的高层建筑往下看去,绵绵不绝的雨滴形成了一面又一面的雨帘,楼下的人们撑着花花绿绿的雨伞行色匆匆。人来人往中,有一个女人穿着一件淡薄的牛仔衬衫站在马路的一边。
她似乎一个人站着很久,刚开始她还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后来风卷的厉害,她干脆连伞都不要了,仍由雨水哗哗地落在她身上,匆匆而过的车辆溅起的水花弄湿了她的衣衫,样子显得狼狈又落寞。
岳路廷站在窗外看的许久,他的眉心微微拧着,神情淡薄。过了一会儿他才旋过身,燃起了桌上的烟。
“你又何必呢?你这样折磨她,不是也折磨自己吗?”杨远浩说。
他滞了一会儿,说:“John,陪我去打网球吧?”
“什么?”杨远浩微微一惊,不解道。
岳路廷带上了旋转椅上的西装,拖上了杨远浩,往门外走。
“走吧。”
“喂……”
岳路廷驾着车,开出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经过许暖暖身边的时候,他似乎一点也没迟疑,加快了速度。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路况。杨远浩看到岳路廷神色未变,扭过头望了望马路上的许暖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我劝你别说话。”岳路廷制止了杨远浩就要脱口而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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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暖暖眼睁睁地看着岳路廷开着车从她的身边经过,却没有任何的迟疑,她突然觉得全身冷的在哆嗦发抖,她闭起眼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睁开眼睛的一瞬,发现头上多了一把雨伞,她惊喜,扭过头的一瞬,她的眼眸里的光又暗了下去,眼前站着的人不是岳路廷,而是岳路廷的第一秘书Joanna。
“许主播,岳先生说,让你不要再在楼下等他了,他不会见你的……”Joanna一脸礼貌地说。
许暖暖拨开挡住眼前的碎发,呼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您是位主播,为了电视台的形象,您也不该再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Joanna又说。
她接过雨伞,她想他说的对,她不该如此狼狈。
而这一次,他会如此决绝,如此狠心,大概因为她这回终于把他最后的容忍限度击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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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路廷的每一个球的力度都十分狠,网前扑球,出手快,落地狠,把杨远浩逼的措手不及。
“杨远浩,你能不能认真点?”岳路廷很不满意杨远浩的状态,边打着球,边喊道。
“大哥,我很认真了。实力不行,再认真也没用。”杨远浩忿忿不平道。
杨远浩知道岳路廷不过想通过打网球来泄气,现在的每一个球他都费了全身的力气,好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才能泄恨。
他来回地奔跑,直到大汗淋漓,还是不喊停,最后只由得杨远浩连连喊输,他才罢手。
他往网球场上坐下,杨远浩递过矿泉水,然后疲惫万分地瘫在了岳路廷的身旁,他枕着手臂躺在了地上,喘着大气:“你要不要这么狠?”
“我都好久没打了,你要找人练手也别找我啊。”杨远浩连连抱怨道。
岳路廷把水一饮而尽,然后轻描淡写道:“John,我要去马来西亚了。”
“什么?”杨远浩猛地直起身子,一脸惊愕地盯着岳路廷。
“我想了想,是该把重心转移到马来西亚。”他语气平和,波澜不惊。
杨远浩吞了吞口水,试探道:“那,那,许暖暖怎么办?”他像是迟疑了很久,僵硬的侧脸好像用刀雕刻一般,棱角分明却缺乏适当的柔和线条。
他起身,漠然地说:“再来一会儿吧?”
杨远浩直接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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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初明显感到许暖暖这几天的精神不是很好,眼睛肿的很,化妆师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她的黑眼圈给遮住,她从杨远浩那边听到了几句,但也不确定她和岳路廷到底怎么了。她思来想去,本想说安慰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踌躇了很久,才把这几期嘉宾的名单递给了许暖暖,当许暖暖看到了‘林晓西’这三个字后,神情明显变了。
许暖暖起身,对着身后的初初,说:“我去洗手间。你跟导播说下。”
初初点点头,说:“好。暖姐姐,要我陪你吗?”
看到许暖暖的精神状态,初初生怕发生什么事,显得很是担忧。许暖暖勉强地挤出了笑意:“我没事,上个洗手间而已。”
见许暖暖离开,初初和导播聊了几句,过了一会儿,还不见许暖暖回来,她开始着急了,放下手中的东西,疾步到洗手间,敲了每一个隔间的门,还是没有找到许暖暖。
她打了个电话给岳路廷,想告诉他许暖暖不见了,电话通了,却许久没有人接。她只好在每一间办公室找过去,她着急的手忙脚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路过楼梯的时候,才看到许暖暖晕倒在了阶梯上。
“暖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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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倒的一瞬,许暖暖觉得头重脚轻,好像身体不经控制。醒来的一瞬,她懵懂环望着四周,猛地直起身子,怎么也不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到了医院里,她放下双脚,准备起身的一瞬,发现手上正打着点滴。
“你发了高烧,打完点滴才能走。”
这个声音耳熟万分,她猛地扭过头,看着岳路廷朝着她走来,她眼泪涟涟地望着他,生怕这是一场梦,梦醒后她发现她又会失去他。
他轻轻地往她的身旁坐下,把她扶上床,盖好被子,动作轻微,还是那么温柔。
她紧紧地握住他温热的手掌,咬着唇,轻唤道:“路廷,是你吗?”
“是啊。”
她伏在他的肩膀,拧着眉,眼里止不住地往下滑落,她摇着头,拼命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暖暖。”他突然轻轻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
“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