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靖北以为她不知道,他是为了争表现才难得早起做早饭。
  许古安以为她也不知道,他是为了和妹夫争宠才带伤做早饭。
  没想到她都懂,开始懒得说罢了。
  “我知道你们两个以前就不和,但是我长大了你们也成熟了,能不能别幼稚了?”许愿掐着腰,像个妈一样教训。
  两个男人虽低着头,却不忘翻对方的白眼。
  “听到了没有?”许愿发觉了他们两个的小动作,又厉声了问了句,“听没听到?”
  “听到。”
  听到不代表做到。
  在反抗这一块,两个不和的男人还是颇有默契地认同。
  许愿步入青春期的时候,就被这两个男人闹腾,尤其是到了生日,关靖北送了限量版的包包,那许古安送的肯定也是限量版的包包。
  导致她都不好意思跟外面的人说,这是限量版的。
  要说的话,别人肯定不屑,谁信啊,你随随便便就有两个,哪来的限量版。
  于是,到下一个生日,两个男人吸取教训,不送包包,该送别的了。
  许古安替她包了派对的场,所有人畅饮畅乐,关靖北更简单粗暴,直接玩起了撒红包游戏,几万几万地送。
  买一件衣服,哥哥说粉色好看,男人说红色好看,但为了不让这两人打起来,许愿只好挑了橙色。
  以前是这样,没想到现在还是。
  许愿回想起往事,不堪回首啊。
  “小愿,今天你不拍戏吧,我们一起去休养所看父亲吧。”许古安这时提议道。
  “好啊。”许愿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就算今天拍戏,我也会找理由不去的,因为要抽出时间陪哥哥嘛。”
  关靖北轻咳了声,“之前我让你翘班和我在一起,你当时说的什么,要以事业为中心。”
  “……”许愿没想到这梗他现在还记得。
  她笑嘻嘻略过了,走到男人面前,主动吻上他的下巴,“等我杀青了,想陪多久就陪多久。”
  《画仙》现在离杀青不远了。
  关靖北见她主动吻上来,而且是当着哥哥的面,气才消了些。
  吻完后许愿上楼换身衣服,又带了个帽子,这回她可不会傻不拉几拿两个帽子问他们,哪个好看。
  回答要是不同的话,她今天连帽子都带不了。
  “大叔,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许愿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嗯,一起。”关靖北答。
  “那我开车……”
  许愿话音刚落,却看到关靖北忽然一脸疑惑和沉重,她下意识地问:“怎么了?”
  关靖北没有直接回答饿,视线直接落在了许古安的身上,眯起眸子,“你怎么懂许父在休养所。”
  问题一抛出,许愿一下子愣住了。
  许古安唇动了动,眼眸闪过一丝仓促,旋即淡笑而过,“昨天不是提到的吗?”
  “昨天没有提。”关靖北很肯定地道,不疾不徐地走过去,眼眸藏着极度地危险。
  隔着面具,似乎想洞察那张脸上的神色和所有真相。
  “我知道自己的父亲在休养所,不正常?”许古安反问。
  “许父还活着的消息已经被封闭起来,嫌少人得知。”
  “那……沈新竹呢。”许古安淡淡笑着,错开对方的身子,走到玄关处,“她可是经常去。”
  关靖北还想问什么,被许愿打断:“好了,什么都别问,什么事从长计议,我哥知道这个不难。”
  “他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去看望,而且,他来云城的第一件事为什么不是找你,而是出现在那个地方!”
  面对关靖北一个有一个抛出的犀利问题,许古安只勾了勾唇,并不作答。
  果然,如他所料,许愿皱了皱眉,穿着鞋子就走向关靖北,拉起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说:“走吧,再不走就晚了,有什么事以后再问。”
  关靖北握紧拳头,他抛出这些问题的唯一目的是让许愿起疑心,但她丝毫没有怀疑的迹象。
  果然,她永远相信哥哥。
  侧过头,是许古安意味深长勾起得意的淡笑。
  手机铃声这时响了起来,除了许古安其余两个人同时拿出手机,许愿瞥了眼没有亮屏的手机,嘀咕道:“以后我们不要调一样的铃声。”
  “那你想和谁调一样的,你哥?”关靖北不咸不淡地呛了句。
  许愿一愣。
  他已经接起了电话,简单和那边说上两句后挂断,然后偏过头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我有事去不了了,你们兄妹去吧。”
  “怎么了,什么事?”
  “公司的事。”
  关靖北说完这句就走了。
  许愿想跟上去也迟了,面色一沉,忍不住低喃:“到底怎么了,什么态度啊。”
  许古安这时走过来,顺其自然牵起她的手,轻声哄道:“我们走吧。”
  …
  顶楼办公室。
  关靖北对着笔记本,握鼠标的手微微地蜷起,眉目不动,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旁边的成文也不知这祖宗出了什么事,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难道是昨天?可昨天圆满胜利。
  “三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小秘书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关靖北否认,思绪似乎一下子被打断,他啪地合上电脑,深深呼吸了口气。
  他早就怀疑有人在西郊那里贝反毒,虽然不干他的事但来历不明,并非云城人无法知根知底,危险系数也不得而知,早点除去为妙。
  所以举报围剿的同时,顺便还能揪出秋葵幕后主使,只可惜,老大被逃了,而冒出一个许古安。
  “三少,你是不是怀疑许少爷就是那个老大?”踌躇片刻,成文说出猜想。
  这种猜测很简单,一来那个逃走的老大和许古安都戴着面具,无法分清,而且许古安陡然出现在那里,偏偏在军队来的时候才和毒贝反打起来。
  可是,只凭一点就能否决,许古安自傲得很,军人出身的他才不会走黑。
  关靖北抿着涔薄的唇,眸色晦暗莫测,闭了闭眼,嗓音几分疏离几分冷漠,“我只关心……许古安他回来到底想做什么?”
  “许少回来的话,许氏就要交给他管理了。”
  “这个无须担心,给他十个许氏也未必能和我抗衡。”关靖北凝目,“只是担心许愿……”
  “原小姐有什么好担心的,许少能回来她自然很高兴,这回一家人可以团圆了。”成秘书笑着说道,“难道你还担心有人和你争宠?”
  关靖北闭了闭眼,修长的手指扣在大理石桌上,冰凉的触感传入神经,他的嗓音也凉了几分。
  “你不知道,他们不是亲兄妹。”
  成文一下子没听懂,还想细问的时候关靖北已然起身,一句话也没说就往门口走。
  小秘书只得拿上车钥匙跟着。
  到了一楼,看到王总管和一位身着职业装的秘书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情骂俏,看到关靖北,他们立马就作老实样。
  关靖北冷冷地看了眼,直接擦肩而过。
  路上,成文一边开车,一边找话题缓解沉闷的气氛,“三少,那个秋葵怎么处理?”
  “随她便。”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找的男人都能当爸了,可惜人家这么快也腻了她。”成文啧啧说道,“我比王总管帅气不少,怎么没那么多美女呢。”
  关靖北仍然沉默着,闭目养神。
  秋葵……呵。
  这下好了,毒贝反老大跑了,她的主使也不明确。
  许古安真是狡猾。
  他们开车去了休养所,但是进去后却没有看到许愿他们,连许父也不见了。
  心神一悬,关靖北拨了个电话过去,听到那边熟悉的女声后才稍稍放宽了心。
  “你在哪?”他直接问道。
  “在家。”
  “我在休养所,没看到你哥和父亲。”
  “我们一到那里,我爸就生病了,只能把他送到医院。”许愿说起这个叹了口气,“刚才好累啊,我爸一直不肯去医院,最后只能打镇定剂。”
  “你哥呢?”
  “他,在医院啊。”
  关靖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匆匆挂了电话后就让成文把车开向医院。
  不知怎么,他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许父身体一直很好,即便神志不清,但活动量很大,没有一般老人的骨质疏松和高血压等病。
  怎么许古安一来,他就病了。
  找到许古安的时候,关靖北上前就是冷着脸问了一句:“你把老人家怎么样了?”
  许古安坐在病房闲置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唇角勾勒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妹夫这是做什么,兴致问罪,我能把我爸怎样?”
  “许古安,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伪装。”
  “是吗。”许古安玩弄中手里的针管,悠悠地道,“可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暗搓搓地带了录音器?”
  关靖北冷哼了一声,上前,看到许父已经用上氧气罩了,垂下的手经不住握成拳。
  许古安站了起来,淡淡地瞥了眼,“放心,他还活着,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父亲下手。”
  话是这么说,但他并非许父的亲生儿子,鬼知道会不会下手。
  关靖北看了眼,二话不说让医生和护士过来,整理病床,他要带许父离开这里。
  许古安直接拦住了他,唇角勾勒着淡漠,“妹夫是对我有意见还是怎么,是我亲自把父亲送来这家医院的,你这样做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