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成秘书苦着脸,回过头喊了一遍。
  关靖北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成秘书,年末休假难,你还是放弃吧。”
  “我不是……真不是。”成秘书快步走到桌前,痛心疾首,上司竟然这样想他,他是那种想休假的人吗?
  不过休假带着宝贝女儿去旅游还是挺不错的……
  “我要说的私事不是关于我的,是关于你……也不是关于你。”
  成文一时也说不清楚,从手里的文件里抽出一个信封,拆开后从中抽出几张照片,放在桌子上。
  一个小庭院,孤寡老人住的。
  关靖北粗略扫了一眼,淡淡道:“怎么了?”
  成文伸手随便地挑了几张,然后锁定某张抽出来,展示在男人的眼前,“看到边角的人了吗?”
  关靖北顺手拿过来看,果然看到一个身着宽松晦暗外套的人。
  再翻其他照片,隐约可以看到那人的脸。
  像是……秋葵,但胖了很多。
  “照片哪来的?”关靖北问。
  “之前托手下照看下秋爷爷,孤寡老人一人生活也不容易,生活费我们也按时送,就在前几天,送日用品时发现了有人在房子里。”
  手下是之前用的保镖,也知道秋爷爷是什么人,不免就留意了点,发现来的人像是秋葵,于是用手机拍了照片。
  “她没死?”关靖北眯起眸子。
  据许愿和带过去的保镖说法,秋葵是被许古安击毙的。
  击毙反而给她一个痛快,若不然许愿拍了她不雅的照片,也照样让她比死还难受丢人。
  “是,确实没死,具体什么原因暂时不得而知,我查看过飞机火车等交通,没有发现她有购票记录。”
  “所以……她一直留在云城?”
  成文若有沉思地点了点头,“差不多,不然就是云城附近的城市。”
  反正走不了多远。
  还真是有趣。
  军人出身的许古安竟然没有击毙?说法可信吗,看来是有意留活口。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再去查。”关靖北吩咐下去。
  成文点了点头,两人都心知肚明,并不是对秋葵感兴趣,而是对她身后的许古安疑惑,也许能揪出其他什么线索。
  过几天后,成文再次来汇报。
  “派人跟踪了她,没有和秋爷爷住一起,暂住在距离不远的远亲家,这几天并没有发现她四处走动,唯一去的地方是一家中医馆。”
  成文娓娓道来。
  那家中医馆是世代相传,德高望重,排的队比大医院还要长,秋葵似乎和那边的人认识,没有排队就预约门诊了。
  在之后出来,她神情有些慌乱,手里拿着一些药。
  是补药。
  “她身体有问题?”关靖北问。
  “不是,据猜测应该是怀孕了,冬天穿的衣服厚实,她人又瘦,所以并不太看出来,但脸上明显肉肉的。”
  “除了这个,没有其他重要的了?”
  成文摇头。
  关靖北涔薄的唇紧抿,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这些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难不成还能逼问她,许古安的下落?
  也许她也不知道,也许知道也不会实话实说。
  更何况谁会对一个孕妇威逼利诱。
  关靖北挥了挥手,让成文放过他们爷孙女吧,也过去这么长时间,大家就各过个的。
  “三少……不查了吗?说不定往深处探探就能查出什么来。”
  “能查什么?”关靖北淡笑着反问,“我们知道许古安没死,但人呢证据呢,就算秋葵承认了,也算个证据,许愿会信?她信又如何?”
  就算秋葵身上真的有证据,可以向许愿证明许古安还活着,许愿也未必会信,说不定认为是个托呢。
  就算信,许古安没死,那人呢,玩失踪?
  只会勾起伤心的往事罢了。
  关靖北事情在做之前考虑的第一因素是值不值当,而不是探究真相,他又不想做侦探的工作。
  但事实并没想象的那样。
  晚上,关靖北准备下班的时候,推门就看到许愿在门口,微微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做了点心啊,你要不要尝尝。”
  自从许愿发现烹饪是件好玩的事情后,就爱不释手,每天都拿自家男人当小白鼠,喂各种各样的美食。
  嗯……说猪食也不为过。
  关靖北含笑咽下她那团黄乎乎其美名曰绿豆糕,然后摸了摸她的头,“乖,晚饭时间到了,你想吃什么?”
  “暂时没想好,外面的餐厅都差不多。”许愿嘟着嘴,由男人揽过腰,慢慢走进电梯。
  路上她叽叽喳喳,越发觉得烹饪有趣,幻想自己成为米其林大厨。
  冰淇淋做好就不错了,还米其林。男人默默地想。
  许愿像是心电感应一样,敏锐地偏过头,“你是不是在想我肯定做不到。”
  “没有,你能做到。”
  “我能做到什么啊?”
  “做到……天亮?”
  “……”
  许愿简直要炸毛,抬手就要去锤他,听见男人忍不住笑意的制止声:“别闹,在开车呢?”
  但话音刚落,车就迫不得已停下来了。
  红灯。天注定他要挨小女人的拳头。
  偏偏这个红灯时间特长,一分钟。
  许愿狞笑着,解开安全带就扑到他怀里,挠他的痒痒。
  关靖北不怕她挠痒痒,只怕……惹火上身。
  他笑也笑不得,只能胡乱抓住她的手,但两只小手顺溜得很,很快地滑脱,继续挠他。
  然后也不知不觉无意中碰到了凸起。
  许愿一愣,手一动不动搁在那个地方。
  “嗯……我知道你迫不及待,但也不能在路上。”男人幽幽地道。
  许愿整个人羞愤得要死,抬头看了下红灯,还有十几秒的时间。
  忽然,她起了坏心眼,唇角勾勒出深深的奸笑,不怀好意地道:“大叔,你要好好开车哦。”
  关靖北听得发毛,还来不及问,感觉下方莫名的异样和燥热涌了上来。
  那只不怀好意的小爪子搁在拉链处,然后翘起一个食指,在那个地方……弹了弹。
  关靖北,“……”
  整个人都不好了。
  前方的车辆慢慢地行驶,男人不得已也跟着前进,心里恨得直咬牙。
  许愿看他这个想报复却无能为力的样子,心满意足地收回手,系好安全带,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乖得不得了。
  偏过头,男人眼睛直视前方,但余光却恨不得把她剥个一干二净的样子。
  许愿笑眯眯地出了声:“大叔,你知道大部分男人开车的技术为什么比女人好吗?”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个好问题,但还是咬着牙从唇际挤出几个字,“为什么?”
  “因为多一条腿啊。”
  “……”
  这有个毛关系。
  这女人就是故意的。
  偏偏还不觉得适可而止,嗓音软绵绵的,带着特有的蛊惑:“靖北,你把车厢里暖气调低一点嘛,人家……好热的。”
  “……”
  “今晚的夜色真漂亮,好想回家洗个澡什么都不穿趴床上,把你勾引过来,然后我们一起舒舒服服地……玩手机。”
  “……”
  许愿一边用语言挑逗一边观察男人的神色,哼哼,长一张禁欲的脸,下半身不折不扣是个大禽兽。
  “愿愿。”男人这时低哑喊出声。
  她嗯了一声。
  “是我表现没让你满意吗?”他颇具正经,不急不缓打方向盘,又认认真真,“可我记得明明你口丩得比我还慡。”
  “……”
  许愿心里顿时有种不好饿预感,抬头看前方,车已经缓缓停靠在停车位上了。
  暗道不好,抬手就要去拉车门,却发现被锁得死死的。
  而身后,男人如同发现猎物鹰隼般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嗯……这么快就到了啊,肚子好饿的。”她打着哈哈笑。
  “上次做是在哪儿?”男人忽然问。
  许愿眨了眨眼睛,轻咳一声,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好像是浴缸里……”
  “那这次在车上试试。”
  “我肚子饿。”
  “我更饿。”
  她舔了舔唇,眼睛往下瞄了瞄,帐篷支得那么高,她还有逃的机会吗……
  自己挑起的火,忍着泪也要灭掉。
  等他们从车厢里结束夜色更深了,许愿肚子饿得咕咕叫,捶着男人的背,半是嗔恼,“都怪你,我快饿死了。”
  他笑着承受,点了几个常吃的菜和点心。
  吃饭前,许愿用水洗了手,嘀咕着:“非要在车厢……弄得到处都是。”
  “这里说不准有摄像头,车厢安全。”
  “……”她有说不在车厢的话就在这里吗?
  因为消耗了体力,许愿吃了很多,往嘴里不住地塞,也不管对面男人尽盯着她看,全然是秀色可餐。
  电话铃声忽然响了。
  接通后,关靖北和那边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把事全交给成文处理了。
  挂了电话,许愿状似漫不经心地问:“谁打来的,什么事啊。”
  平时她也不过问,只是听着语气有些怪。
  关靖北眉眼不懂,盯着她,“没什么,就是孤寡老人病了,资助医药费。”
  “哟,你还贴心上了,养老院的老人吗?”她吮了吮剥完虾的食指。
  “不是。”男人也未想到她会问得多,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但她好像很期待,他若不说就会刨根究底的样子。
  “秋葵的爷爷。”他这样答。
  许愿微微一怔。
  “秋葵死后他没有亲人,政府给的生活费不够,我每个月会让成文拿钱过去。”
  她哦了一声,慢慢地问:“为什么?”
  “没有原因。”他似乎怕她会误解,“老人经过两次奔波转移后,身体也吃不消,我这样也是图心安。”
  “放心,我不会多想的,秋葵已经死了。”
  她这么说,男人却僵硬着。
  然后低下头吃饭,偶尔抬头看看对方,可在重要的事面前,两人休想从对方的面色里察觉什么异样,都平静如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