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上吗?”许愿问。
女保镖摇了摇头。
许愿便留了个心眼,去自助那里吃东西,倒了很多的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让女保镖喝下。
“这杯你先尝尝好不好喝,我不太喜欢芒果汁。”
“那杯颜色不错,但是味道就不行了,你替我喝喝看。”
“两个小杯子里的水好像不一样,你试试吧。”
许愿不知喂女保镖喝了多少水,不怀好意地笑着。
虽然在职期间不能吃东西,但盛情难却,女保镖只能遵命。
她们再去洗手间的时候,女保镖还是留个心眼,和女服务生一起在门口等着,许愿出来后,笑眯眯地问她们解不解手。
女保镖喝了很多的水,面色憋得不好看,闻言点了点头。
走了一步又回头看,许愿冲她招招手,“安心去吧,我不会溜的。”
外面门口有服务生等着,女保镖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心拧门。
出来后却不见许愿的人影,心中一慌,问那个服务生,才知道许愿又去方便了,不过这次是大号。
“许小姐,你在里面吗?”女保镖不放心,问了一遍。
在里面的许愿嗯了声。
外面的人放下心来。
蹲坑的许愿却飞快地划着用耳坠从环保阿姨那里借来的手机,开数据下了微信,登陆自己的号,却显示需要手机号码认证。
手机不知道被那个男人放哪儿了,她只能选择好友认证。
这个认证需要等很久,她蹲了约二十分钟才弄好,然后给阿Wing发了条微信,又拨打微信通话。
没有回复。
外面的女保镖催促了声,许愿只能苦着脸,把手机从隔板下面推到另一个坑,才拧门出来。
女保镖警惕心很强,在她出来后还凑过去看了看。
许愿淡淡问:“你看什么?”
“看……许小姐有没有冲掉。”
“怎么,不冲掉你还吃吗?”
“……”
许愿冷着脸,心情愈发的不爽,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女保镖闻言,面色不好看,但是也无从发作,只能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吃完饭,许愿回到房间,趴在窗台上看雪景,连城的雪比云城要多很多,春节后的街道热闹非凡。
云城相对比似乎要冷清很多。
云城的医院更冷清,值班的护士很少,某间病房的门被拧开,男人一尘不染的皮鞋迈了进去。
病床上的男人微微一怔,以为是谁来了,脸上浮现喜悦的神色。
但看到来人后,表情变得古怪。
“怎么,不欢迎?”关靖北淡笑了下,摆了摆手,让守在这里的三个护工离开病房。
阿Wing正了正神色,“难道你以为我会欢迎你吗?”
韩国人到底和中国人不一样,说话都是直接说,也有可能是中文用得不太习惯的原因,阿Wing并不会像中国人那样打太极。
关靖北仍然是微微的笑着,四目相对,不闪不避,“你还记得你是因为什么才躺在这里?”
阿Wing藏在被子里的手握紧成拳,冷静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你觉得这次我来还有什么目的?”
手机忽然响了响,阿Wing低头看了眼,眼波异动。
继而他看着说完话就漫不经心坐下的男人,摸出了香烟静静地点燃,叼在唇边多了几分桀骜,青烟散开,病房的消毒水味被冲散许多。
他几乎能猜到这个男人来是干什么,但是,说不说出来都一样。
但还是冷笑了声,“如果你觉得欺负一个卧病在床的人是件很高尚的行为,那我无话可说。”
“很有自知之明,不过你想多了,不是欺负。”
“那是什么?”
关靖北捻灭了抽了一半的烟蒂,嗓音被熏染得微哑,越是这般哑越体现他的把握和让对方不得不心慌的气场。
“给你一个机会,现在立马离开云城。”他静静地道,“不要再出现在许愿的眼前。”
原来是这个。
阿Wing忽然觉得好笑,“你是把我当成情敌?”
“已经出局的男人不配做情敌。”他淡淡道,完全透着该有的自信。
他从不承认自己有情敌,因为许愿的身边没有可以和他各个方面匹敌能当竞争对手的男人。
苏景致,阿Wing,都是不足构成威胁的外人。
“既然不是情敌,为什么还要赶走我?”阿Wing很有把握地以为抓住话柄,“如果足够自信她的心能永远在你身上,何必在我身上费工夫?”
“看你不爽而已。”
关靖北说话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给人一点怀疑的余地,他确确实实是看其他男人不爽而已,尤其是这个。
小白脸。
倘若是许古安的话……也许能构成威胁,但他就算没死也不能出现不是吗,而且他这种阴险的人,哪天被许愿察觉的话会厌恶不已。
阿Wing脸上有些挂不住,“如果我不走呢?”
“没有选择,看在你曾经照顾许愿的面子上,绕你一次。”男人波澜不惊地继续道,“你不走,我也能把你送到船上。”
“我没长腿吗,不能再回来?”
闻言,关靖北唇上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就更好办了,指不定你意外死在飞机或者船上,她还不得而知。”
话一入耳,阿Wing就感觉到毛骨悚然。
这个男人看似温润淡漠,只不过是表面,骨血里的狠绝也许无人能敌。
比起另一个身份神秘的男人,他们身上不是没有相同点。
“在想什么?”关靖北冒然出声,上前几步,眼神几乎要将他戳一个洞似的,“想你的……上家,准确来说是派你来云城的人。”
阿Wing皱眉,“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有人命令你在韩国照顾许愿。”
“你……”
“不是么,至于这个人是谁,还用我说吗?”
阿Wing的面色越变越难看,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关靖北却在吓完他后平静地坐下,长腿交叠随意地搁在茶几上,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你挺可怜的,为别人做嫁衣。”
“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放过我。”
“都说了觉得你可怜。”
“……”
阿Wing几乎难以置信,这个男人什么都懂却都藏在心里,一言不发,高深莫测。
“有机会帮我问问你上家,下一步他打算怎么做,以什么样的理由重新出现在许愿的眼前,诈尸的话,是不是没有科学道理?”
望着男人唇际漫着的笑,阿Wing眉头拧得像山川,“关三少……你既然什么都懂,就该告诉她。”
“她不信我。”
“其实……我并不知道那部微电影对她造成影响有多大,只是按照吩咐……当导演,接近原心,最好能拆散你们……但很遗憾。”
“你能告诉我你一个AW集团继承人为什么听他智慧?”
“我不能说……但是,看在你不把我直接弄死在这里的份上,可以告诉你……我被药物控制了,他每年会给我一定量的药,如果不听他的话就……”
“你金庸小说看多了?”关靖北冒然呛了一句。
难怪他不信,阿Wing身为一个现代韩国人,却说什么药物控制,谁听了会信。
阿Wing摇了摇头,“我迄今都不知道他给我用的是什么药,也让人血液分析过,却并没发现异常。”
关靖北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稍稍拓宽下猜测顶多是认为是依赖性毒.品之类的,但阿Wing看起来很健康。
一时也摸不清是什么,他收起打火机,站了起来,“你再休息一晚,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国。”
阿Wing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苦笑了声,“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给原心拍的微电影还没完工呢。”
“她要拍什么电影我都能让她继续拍,不缺你这一部。”
沉思了一会,无可奈何地点头答应,却在男人要拧门离开的时候忽然问:“之前那部电影对她影响很大吗?”
“嗯,很大。”男人低声道,大得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替我说声抱歉,我并不知道……如果知道会伤害到她,我不会拍的。”
闻言,关靖北回头淡淡瞥了眼,一言不发,转过身就走了。
虽然没有听到回答,但是阿Wing知道他可以做到。
春节难得的几天休假,关靖北却要忙其他的事,最关键是见不到许愿。
刚出医院的门,他看到天空飘落的雪,忽然想打电话给她了。
摸出手机,看到手机屏幕是她的照片,点开,背景也是她,笑嘻嘻的,偶尔也扮作高冷。
他最后还是忍住了,现在打给她,纯属是找骂。
回到城堡,路过前花园的时候,看到关琯披着雪白的裘衣,微微踮起脚尖,用手里的剪刀剪下一枝梅花。
不远处忙碌的园丁见此,忙快步过来,“二小姐,你慢点,想要什么话让我剪给你就是。”
关琯手拈着那枝不娇不艳却和雪相映的白梅,微微笑着,“没事,我就顺手弄一些。”
抬头,看到大门口不急不缓走过来的弟弟,她也笑着招呼:“回来啦?”
关靖北眼神淡漠,目光扫过去的时候好像浸了冷气,寒寒的,涔薄的唇紧抿,并不搭话。
“茶几上有我刚刚用梅花泡的茶,你可以喝些……张妈做的梅花糕也好了,知道你不爱吃,但她总喜欢甜食吧?”
“二姐,我有话和你说。”
撂下这句话,关靖北径直进去了。
关琯怔了怔,低头看了眼躺在掌心里的梅花,一小簇一小簇的,美丽,花瓣同样也没有任何的温度。
犹如……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