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伤了,但仍然熟练有条不紊地进行每一个步骤。
  “你不是说妥协吗,没经过我同意不对我做什么。”
  他匐在她耳边,低喃:“是你先主动的……”
  她……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让男人难受些而已。
  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
  结束后,两人都大汗淋漓,冲了澡又换衣服,完毕后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许愿边上车边念叨低骂,这个男人真是条精虫,在她脖子上弄了好多痕迹。
  相对而言关靖北要自然平静得多,淡淡看着自己女人在旁边像小动物一样呢喃。
  到了目的地,外面停了许多辆跑车。
  慕尚来的时候,在所有跑车里显得低调却不得不引人注目。
  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尘不染的手工皮鞋,熨烫得整齐的西装。
  男人的出现,带着一身风尘和烟草味,还有与生俱来的矜贵。
  紧接着他又为后座的女人开门,动作优雅。
  许愿带了面纱,所以没人认出她是谁,大多数人还会认为她是唐宁。
  进了厅堂,立马就有人迎了过来:“三少。”
  前来套近乎的不少,许愿只觉的烦闷,静静地挽着男人的臂膀。
  明仔和成文早就到场,纷纷来到他们跟前。
  “你来得挺早的啊。”明仔笑着打趣,视线却落在了许愿的身上,带着微微的惊讶。
  关靖北拉了拉许愿的手,低头淡笑:“要不要跟他们解释来这么晚的原因。”
  “……”许愿把面纱捂得紧,“要说你说吧,我没脸。”
  她出了声,他们就都认出了这个戴面纱的窈窕女子是谁。
  明仔微微一顿,接着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把人找到后还继续关家里藏着掖着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带出来张扬了。”
  关靖北只淡笑不搭腔,一侧的成文也没应话,只是抬头看了眼前方,低声说了句:“唐小姐往这边来了。”
  闻言,除了许愿,他们都顺着方向看去。
  许愿懒得抬头,反正也看不见,她懒懒打了个哈欠,拽了下明仔的衣角:“明二傻,你帮我看看钟意来了吗?”
  明仔扯了下嘴角,这个称呼五年前用就算了,这样的场合拿出来多丢人哪。
  许愿却满不在乎,甚至拍了下他的肩,“对了,还有你哥,明书寒,他两应该一块来。”
  她搁在明仔肩上的手不到三秒,就被关靖北不急不缓地拨开,顺便也代替了回答:“刚在门口看到他们车了,书寒脚不方便,应该随后就到。”
  许愿笑了笑,她的笑明媚动人,也正好映入了唐宁的眼中。
  唐宁踩着高跟鞋,自认为像天鹅般高贵,款款地走来,顺势挽着关靖北的臂膀,娇声道:“北,你来了,我等你多时了。”
  这场面主角要是别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花花公子,左拥右抱两个美人。
  但关靖北即便是左拥右抱,也没有丝毫给人纨绔的差印象,他眉目温润,不露痕迹地抽出被唐宁挽着的臂膀,随口问道:“晚会还没开始吗?”
  明仔顺口答:“早该开始了……就为等三少你的。”
  他又看见唐宁被男人甩开后,又像只鲶鱼贴了过去。
  许愿不知多久没遇到这个女人了,她嘴角泛着淡淡的嘲讽。
  关靖北应是知道唐宁助她逃跑的,可眼下这女人安然无恙,好像没受什么惩罚。
  不愧是救命恩人,做什么错事都值得原谅。哪像她,折腾得浑身是伤还什么好处都没有。
  “哎呀,我哥他们来了。”明仔偏过头看向眼神空洞的女人,也打断了她的思路,“许愿你要和我去看看吗?”
  闻言,许愿点了点头,松开关靖北的手,跟着明仔去别的地方。
  关靖北微微皱眉,意味深长地看了下明仔,压低嗓音,只够他们两人听见:“你干吗。”
  “我能干吗,为你好啊,做人要满足,两个女人在这里,你肯定应付不过来。”
  明仔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飘飘然走开了。
  钟意推着轮椅入场,看到好闺蜜后先是微微惊讶,随后笑着招呼:“许愿。”
  许愿由明仔领路,“看”了过去,下意识也叫了声钟意的名字。
  “她眼睛怎么了?”
  观察细微的钟意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皱眉问:“没有一点焦距。”
  明仔也想知道,但见关爷好像没有要解释的样子,他便没多问。
  知道自己详情的许愿顺了顺头发,露出漫不经心地笑:“我也不知道哪个脑残的给我吃药弄瞎了眼睛。”
  顿了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看”向轮椅,“书寒,好久不见。”
  明书寒过了很久才嗯了一声,嗓音凉到极端。
  “嫂子,你什么时候能把我哥调教调教呢,瞧他那面瘫样,也不知你怎么看上的。”明仔忍不住插话道。
  钟意笑了笑,温静的小脸被打上柔光,“我……”
  话还没说完,明书寒已经淡淡然开口:“她不是你嫂子。”
  这话一出,其余三个人都落得尴尬。
  许愿看不见,也不知他们脸上什么神情,她反正看不下去,直接出言:“钟意追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就打算一直耗着吗?是不是男人?”
  明书寒面色凉淡,眼睛甚至不去看她,“我不是关靖北,可以处处忍让你,这种话我不想听第二次。”
  “你!”
  许愿还想说,却被钟意和明仔纷纷拉开。
  她和明书寒一向相克,一个是看不惯对方的冷漠,一个则看不惯对方的张扬。
  若不是晚会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恐怕不知闹到什么时候。
  简单的开场白后,主持人面带微笑:“昔日的慈善晚会都是拍卖物品,今晚我们来些与众不同的。”
  台下听的观众纷纷赶到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不同。
  富豪们都会参加慈善晚会来提高自己的名声,来赚更多的钱,而往常这些都是捐钱,或者女人捐物品,男人出钱购买。
  主持人满意这样的状态,“今晚,我们的主题是拍舞,所有的女士为自己标价,再由男士们出价购买一支舞,当然,规则还是一样的,谁的价高谁才可以和美人共舞。”
  许愿听了后吐了吐舌头,真是为难死那些女人了。
  为自己标价高的话倒是提高身价,但没人买就丢人了。
  她看了眼旁边的钟意和明书寒,两人的神态安详,但越是安详,就越能体现内心压抑的极致。
  果然,不出五分钟,明书寒冷笑一声:“回去。”
  钟意微微一怔,“为什么?”
  “难道你要和坐在轮椅上的我跳舞?”
  钟意咬了咬牙,和许愿说了声抱歉,也没有和别人打招呼,就静静地离开,临走前捐了一百万买名声。
  许愿“望”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你哥地腿天生就残疾吗?”
  明仔托起下巴认真沉思了会:“这个……没有人知道,他一直在国外念的书,但我知道小时候他很健康。”
  许愿勾唇笑了笑,低声道:“残疾人还这么冷漠自信,只有一个原因,装的。”
  要么是腿装残疾,要么是装高冷。
  明仔却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只是颇感兴趣地观赏那些为自己标价跳舞的女人。
  目测最高的一支舞是一百万,最低也也有二十来万。
  许愿看不见,钟意又不在,等得无聊,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你说我要不要摘掉面纱为自己标价呢?”
  “你很想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委实吓了许愿一跳,她转过身,微蹙眉,“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也不出个声。”
  “刚不是出声了。”
  “……”
  许愿懒得理他,想问问明仔在哪里,但估计关爷又闹醋坛子,便噤声了。
  “接下来是唐宁小姐为自己的舞蹈标价,三百万。”
  主持人的嗓音传入他们两人的耳中,许愿只挑了挑眉梢,也不知是讽刺唐宁还是男人。
  过了很久都没有声音,唐宁就静静地站在台上。
  众所周知,唐宁是关三少的女人,这个男人是云城最不可得罪的权贵,那他的女人更是不能染指。
  再说谁没事冒个风险捐赠个三百万去买别人的女人一支舞。
  “没人叫价诶。”
  许愿低笑了声,轻轻浅浅的嗓音从喉间溢出:“估计再过一阵子她就要尴尬了,北,你怎么不上去和美人跳舞。”
  关靖北微微眯眸,盯着许愿那张幸灾乐祸的小脸,淡淡道:“我为什么要上去。”
  “确定不去吗?”许愿又坏笑了声。
  周围的人已经把目光投向了他们,开始小声的议论,为什么关靖北不买唐宁的一支舞。
  难道是他换了新的女人,他身边的许愿虽遮着面纱,但身材窈窕娇小,背直腿长,看上去也是个尤物。
  台下喧嚣,台上尴尬,主持人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唐小姐美貌才能兼备,谁要是能和她共舞一曲,那真是机不可失。”
  台下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声音:“三十万给我都不要。”
  周围不算安静,但这个声音委实入了众人的耳中,有女人甚至掩面笑出了声。
  在台上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唐宁绞着手指,咬唇看向台下的某个位置。
  许愿看不见台上的女人在仇视自己,她反而帮敌人说话,拽了拽男人的衣角:“大叔,你再不叫价,主持人很有可能让唐宁下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