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无语的是余新,他竟然看了好长时间他们两个大男人接电话,而且谈话内容如此智障。
最后电话谁也没有先挂断,只是搁在那里。
虽然游戏智障,但也不能顺着对方的话当狗。
关靖北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把玩着手机,“要不,你过来找我吧,多带人。”
余新沉晦的眸光扫了过来。
他仍是不急不慢的口吻,“反正也是无聊,不然就今天晚上,从余新手中抢夺儿子。”
全厅的气氛紧张着,确切的说是余新这边的人紧张。
能去对付没有准备的明书寒,也能和关靖北在这里对峙拖延时间,但他们两个如果加在一起的话,各要各的女人和儿子,那几乎是成功。
电话那端的明书寒顿了很久,以一种相当鄙夷的口吻讽刺,“你他妈是闲没事做了?什么都没准备就去余新那里?”
“你来不来。”关靖北仍然是玩味的口吻。
那端犹豫了,可能觉得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毕竟之前不知说过多少回,关靖北也没答应帮他夺儿子。
现在主动提及了,管他胜率多少呢。
还不等那边再说,关靖北先把电话掐断。
男人平静的眉眼漾出深一层的玩味和不羁,好像站在食物链顶端可以主宰其他生命般,却极其富有耐心地在谈判。
“三少真会为难人。”余新面色稍稍紧绷着但没有丝毫畏惧,指尖扣着木椅的扶手,轻微的声响伴随他低沉的嗓音:“可不管怎样,我都不会主动交出那两人。”
余新别的未必厉害但非常重义气,不然也不会从一个大小姐的保镖变成掌管人,他既然答应的事,自然不会反悔,更何况是代表投降的交出女人。
关靖北也考虑到这一层,十分大度地退了一步,“不如这样,你把她叫出来,让我看看,至少知道她平安无事。”
知道她平安无事的方法有很多,非要见面。
余新揣摩不准这男人是真的要见面,还是想趁她出来后直接把人掳走。
一时没做好决定,眼见着这个男人再次拿起手机要拨号码,动作缓慢,显然是做给他看的,离拨号只剩下的几秒就是选择的时间。
“大厅挺热闹啊。”
一阵女人温温软软的嗓音打断了沉静。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其中一个目光滋味灼热,自她出现后一直没有转移过。
许愿坦荡荡地走来,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半分兴致地打量起全场,方才的音调添了几分慵懒,“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来了这么多人,这是……要做什么?”
在场保护主子的手下默默着急,许大小姐,大家都是为你而来,场面也是因你而撑的,你明知故问到底想干啥?
关靖北见她的脚好了七八成,走路没什么大问题,稍稍放宽心,面色却丝毫不动。
“怎么都不说话啊,你们谈话还没结束吗?结束的话,咱们去喝一场?我请客?”许愿悠悠地来了句。
手下们再次默哀,果然,所有人都在急,就她最自在。
“你的脚好些了吗,过来让我看看。”关靖北率先开腔。
许愿撇了撇嘴,随便拾起桌子上的茶杯玩弄起来,“三少也知道我脚伤了……干吗要我过去呢?”
要来你自己不能来看吗。
关靖北倒也不恼,果真起身往她那边走去,距离一两步的地方停下,微微俯身,她的身子却一躲。
男人静静看着她,淡笑,“怎么,我过来了也不给看?”
“哦,我好像没说你过来,就得给你看吧。”
“是这么一回事。”关靖北深不可测的黑眸看了她一眼,绅士温和,下一秒却以飞快的速度将她捞入怀里,他直接坐上了许愿刚才的椅子。
而她本人,则是被迫半倚在他的胸口,长腿勾在他的膝盖上,因惯力的作用,脸只能仰着,头靠在他低下去的臂弯,长发散漫。
倒仰的感觉很不好受,她试图挣扎。
男人则不急不缓当着众人的面,俯下身,热气喷薄在她的耳畔,“本来只是想看看伤势,你非要我来点别的,几天不见,磨人的功夫见长。”
许愿恼瞪着他。
好在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上去,不然众人的世界观已经完全被改变了,他们来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看他们……吻戏?
关靖北把她扶正,俯下身,手指在她的脚踝处轻按着,没有听到她喊疼的声音。
力道没有加重,从走路姿势,基本估摸出她的伤势了。
“上次你怎么从我那里逃出来的?”关靖北忽然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许愿白了他一眼,当然靠余新的帮助了,不然她凭自己一人之力能出来?
“早知道还是应该做你一顿,两腿乏力的话看你怎么跑。”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也不知道一丁点的收敛,冒然说出虐单身狗的话。
流氓,无赖。
许愿只差瞪不死他。
“好了,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和我回去。”关靖北牵起她的手站起来,理了理袖子,眼睛也不朝谁看,“这几天真是打扰了。”
“谁说和你走了?”许愿试图挣扎。
关靖北眉目不动,手轻而易举地将她钳制住,“你还打算留在这里给人家添乱?”
他似笑非笑,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已经宽限好几天时间没来找她了,不可能再宽限下去。
许愿看着余新没什么表情的脸,确实有些愧疚,人家不过是托了钟意的话,帮忙照顾几天,她却连带惹了不少的麻烦。
“她要是不想走的话,三少没有强留的道理。”余新这时开了腔,“她想走的话,余某也不会强行挽留。”
言外之意,全看许愿的意思。
她不想走,余新就尽全力保她不走。
越是这样,许愿越觉得客气愧疚,试着挣扎几番无果后便算了。
告别时,关靖北十分绅士,骨子里却贱贱的,拍了拍余新的肩,“记得把儿子藏好,不然我下次来的话不会耽搁这么久。”
余新冷冷瞥他,“那又不是你儿子,操的什么心?”
“那也不是你儿子,不照样操心?”
“……”
他们走后,余新还在度量那男人的意思,没有直接说明,但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了。
下次还会过来,但绝不会像前两次那样,一个空手而归,一个只带走女人,第三次来的话,很有可能孩子就会被带走。
那务必……要实施转移。
余新眸中回荡着复杂,那男人居然在提醒他。
…
抵达别墅区已经是凌晨。
路上许愿一直说他无赖,简直无赖透顶,去哪里都被他抓到,唯一让她清净些的就是韩国和在监狱里的日子。
“住这里,比寄人篱下好很多。”关靖北倒也不恼,一字一句地陈述,“而且我也能答应你,不会轻易碰你,惹烦你。”
许愿仍然气鼓鼓,用手戳了下他的胳膊,气势汹汹地道:“你碰到我了!衣服,裤子都碰到我了。”
“……”
虽然她无理取闹的样子委实想让人拎起来虐一顿,但关靖北还是忍住了,抓住她乱动的小手,低沉道:“看来你是不懂碰的真正含义,我再教你,嗯?”
许愿一下子慌了,急得躲远远的,沙发宽大但不够长,最远的也不过是和他对面的单人座椅。
如避虎狼一样避着他,关靖北微微勾起了唇瓣,“不闹了,上楼睡吧。”
顿了顿,他又提醒,“门不用反锁。”
许愿以为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会克制好自己,她不用反锁。
但下一句,却恨得直咬牙。
“反正我有备用钥匙,你反锁也没什么用。”
“……”
许愿气得想冲上去直接锁门,但奈何腿脚不便,缓慢走了几步后身体就悬空被抱了起来。
心中一度地恐慌,倒不是怕他碰她,只是担心孕妇能不能再行事。
但关靖北把她抱到床上后,叮嘱几句并没有做什么,反而他离开后,许愿有种失落落的空荡。
在外面没觉得,反正都陌生,但在家里,睡在熟悉的床上,没有人搂抱,总不习惯。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偷偷起身,见书房还亮着灯,索性探个究竟。
“……下流有渔船打捞了一具尸体,经确认是那晚杀害的人,取了血化验,并不是许古安。”
周围静谧得很,关靖北对着电脑,手机开了免提搁旁边,电波送来成文的声音:“三少,我们中计了。”
“大半夜的,你就跟我说这个?”
“不……还有,我们找到了许古安真正所在的地方。”
听到重点,许愿竖起耳朵,身子前倾,不消息碰到了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神经紧绷,她忙退回自己的房间,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耳朵竖起来,书房的门被关起来,男人的脚步轻稳,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第二天,许愿去餐厅用早饭,看见男人坐在餐椅上看财经报纸,稍稍诧异后,她也没多问。
早饭是南瓜粥,她不太喜欢,勉强喝了口,听到他温温淡淡的音调:“找到你哥了。”
刚才还没精神的许愿一下子如同打了鸡血,直起腰来,“他在哪?”
“他在一家私人小医院养伤。”关靖北语调无波无澜地陈述,把他心底处的疑惑藏得极深,“疗养了约一个多星期,伤势比较重,一直在重症病房,有专人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