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地。三少订了一批钻戒,让我们专程过来,让许小姐挑选。”
  许愿更加疑惑了,“钻戒?好端端地让我选钻戒干吗?”
  钟意也跟着疑惑,但不忘让人把东西呈上来,打开一看,全是红闪闪的宝石戒指。
  “这些全是鸽子血,三少说许小姐眼睛看不见,但可以用手摸形状,如果觉得哪一款心仪的话可以留下。”
  介绍人又补充说:“当然,如果觉得全部都不错的话,那可以全部打包。”
  许愿伸手摸了下,质感和形状,每一款都是独家定制。
  她更加迷茫了,那男人虽然出手大方,但很少浪漫,更不会摆出一堆戒指让她挑选。
  唔,少女心好像爆棚了。
  “都留下,都留下!”钟意没有多想,比当事人还要兴奋,“这个好看,那个也好看,哇,我就喜欢红色。”
  “不要,全拿走!”
  许愿的一句喊声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她眼睛看不见也懒得管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淡淡地一笑:“不好意思,让你们白忙活了,这些款式我都没看上,全拿走吧。”
  “这……如果许小姐看不上的话,我们那里还有……”
  “送客。”
  从许愿嘴里吐出的两个字再度让大家陷入尴尬,女佣闻声,便过来送客。
  他们一拨人不算少,有的还带了枪,因为要保护好这些戒指。
  介绍人对这个清醒明显意想不到,他掏出手机,忙拨出去一个号码。
  “三少,我们已经在您的城堡里了……对……但许小姐说她都不要……要我们送回去,您说怎么办?”
  介绍人听到那边的回答后忙哎哎应了声,又讨好地看向一旁扣手指的女人,“许小姐,三少说您不喜欢这些可以换别的。”
  许愿懒懒打了个哈欠,从介绍人手中夺来手机,飞快道:“关靖北,你是不是以为送戒指给我,就能原谅你救了沈新竹她们?”
  “不是。”那边态度不愠不怒,顿了顿又道,“愿愿,过几天是你生日,我让你挑生日礼物,你想什么呢?”
  “我生日?”
  许愿这才计算着时间,好像是……明天是她生日。
  这么说来倒也情有可原。
  挂了电话,许愿这才乖乖挑了几款勉强顺手感的戒指。
  等那一拨人满脸笑地离开,钟意环手抱胸,疑惑问:“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许愿拨弄手中的戒指,淡笑,“是不是觉得他想送戒指还不如自己亲自来给我?”
  “对对,这个是疑点。”
  “老实说这些戒指我都看不上,唯独看上唐宁戴的那个,但他不可能从人家手上夺来送我,所以才让我在那么多戒指中挑一个。”
  “唐宁那个?是他送的?”
  “不……知道。”许愿支吾了声,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忙岔开话题,“算了,反正我这么多戒指,加肯定能比得过唐宁。”
  “当然咯,这么多戒指给你挑,你男人待你比唐宁上心。”
  “你想多了吧,我是说戒指加起来肯定比唐宁的那枚贵。”
  “……”钟意翻了个白眼,“居然用钱衡量心意。”
  中午,关靖北仍然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午饭是两个人吃的,看得出来,许愿的心情不错,两只手都戴了亮晶晶的尾戒。
  钟意笑她眼睛看不见还戴戒指,赤果果的炫耀。
  炫耀就是炫耀,许愿也不否认,她想要炫的东西多了去。
  晚上,关靖北才回来。
  他这几天似乎特别忙,饭后直接进了书房工作。
  许愿摸索着敲门,然后进去,她没有刻意地放轻脚步,但男人显然没听到。
  “还在忙吗?”她问,紧接着听到略显焦急鼠标点击的声响。
  过了两秒,关靖北才抬头,语气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嗯。”
  “今天的戒指挺合我意的,花房也不错,你什么时候学会低头讨好了?”
  她只是漫不经心的一问,不指望男人给她什么回答。
  他们以前吵架,都是许愿低头,因为大部分是她的错,她一般撒撒娇认个错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半晌,关靖北的薄唇缓缓吐出四个字:“你去睡吧。”
  “好,那你也早点。”许愿没有察觉出一样,心情仍是很好,低头,用手摸索到他的脸颊,吻了吻。
  不过是蜻蜓点水,她也很满足了,道了句晚安后离开。
  书房里,男人握着鼠标的手未动,眼睛的焦距成一条直线,落在她离开未关的门上。
  …
  生日那天,没有特别夸张地排场,考虑到许愿眼睛的问题,关靖北只邀请了过去的几个朋友聚了聚。
  在明月订了包房,明仔推着明书寒的轮椅进来时,正看到许愿和钟意两人在互相抹蛋糕。
  “你欺负我瞎,啊啊!我告诉我家大叔去。”
  许愿脸上的奶油更多些,屁颠颠摸索找到关靖北告状,样子委屈得像个小动物。
  关靖北只淡淡看了眼钟意,“你让着点,别让她磕碰着。”
  因为本来就是闹着玩的,随意叮嘱而已,他知道。
  钟意也不知怎么,听着这句维护的画,目光下意识看向了轮椅上的明书寒。
  眼神里的意味……和许愿很像,求救?撒娇?她好像没资格对轮椅上男人做这些。
  所幸明仔足够聪明,很快发现了小细节,丢下大哥跑过去,“喂喂,三少,你欺负我嫂子干吗?小心我哥揍你。”
  关靖北淡淡看向门口,挥了挥手让他们闹去,他去招呼明书寒了。
  钟意的目光还是定在轮椅上,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喊,希望他能多说几句。
  比如,你凭什么为你女人欺负我女人。再不济,说一句,钟意,小心点玩。
  但是,没有。明书寒直接避开了钟意的目光,和关靖北谈起了话。
  一个奶油球过来,直接砸在了钟意的脸上,紧接着是许愿的嬉笑声;“我就知道,明书寒一来,钟意肯定因为分心输给我。”
  钟意抹干净脸上的奶油,落落大方地笑,同时也拿奶油砸了过去,“我这不听你男人的画,让着你点。”
  许愿只笑,闹腾一会说不玩了,她要去洗脸,然后吃蛋糕。
  钟意也跟去了洗手间,门刚关上,许愿就凑过来一张脸,神神秘秘地道:“我知道你刚才在发呆……在想什么?”
  “没有。”
  “跟我你还不老实交代。”许愿鬼灵精怪地做了个鬼脸,“肯定和明书寒有关,要不我们做个试验,看看他到底对你有没有意思。”
  钟意边洗脸,有些漫不经心,“怎么做。”
  许愿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然后露出诡秘的笑:“这个办法不错吧。”
  钟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从洗手间出来,那三个男人似乎在谈论工作地事,许愿立马不乐意了,嚷嚷着不许谈。
  乍一看,她跟刚回来时惨兮兮的样子完全不同,更像是五年前高高在上的小公举。
  明仔啧啧赞叹,“许小公主,你今天是寿星,你说了算,想聊什么你说。”
  “这个嘛……”许愿一边想,一边任由关靖北拉着她的手,顺势搂入怀中。
  “钟意呢?”明书寒忽然问。
  他这么一问,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转了,明仔摸了摸鼻子,“是啊,嫂子呢?”
  这一声嫂子,让明书寒觉得别扭,但没有多说。
  许愿嘻嘻笑了两声:“钟意说出去接个电话,我刚才听了点,是个男的,也不知道是谁?”
  明仔微微蹙眉,偏头看向他哥,“哥,你有危机感了。”
  明书寒抿着薄唇并不搭话,他坐在轮椅上明明比他们看得都低,却永远傲骨不凡的样子。
  许愿讨厌他这样。
  过了会,包厢的门开了。
  钟意带了个男的进来,然后介绍说:“这是我新交的朋友,人很好的,对我也好,大家要不要一起认识。”
  话音未落,许愿忙摸索着去招呼:“哎呀,朋友啊……”
  明仔黑了一脸,“许小公主,你摸到我手了。”
  “……”眼睛看不见怪我咯。
  脸更沉的关靖北不动声色地把许愿拉到自己怀中靠着,摸了摸她的肚子,好像饿扁了,淡淡地开腔:“开饭吧。”
  许愿跟着一起坐下,她听到明书寒仍然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轮椅推到桌前的动静。
  面瘫男……真特么难捉摸。她心里骂道。
  钟意靠着许愿的旁边,和那位新朋友一齐坐下,她这次算破天荒了,以往每次都要坐在明书寒旁边,帮他夹菜倒水。
  吃饭的过程还算融洽,关靖北照例当一个成熟男人的角色,为许愿剔鱼刺和剥虾。
  他们这样看上去,和五年前没什么变化。
  那位新朋友显然不安分了,为钟意又是夹菜又是嘘寒问暖的,又十分不客气地招呼大家多吃点。
  钟意眼睛始终垂下,不敢看。因此,观察明书寒的任务就交到了许愿的身上。
  但她眼睛看不到,只能竖起耳朵听,甚至还没事找事地问明书寒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只为了找到他的不自然处。
  比如,你今天穿什么颜色衣服,什么发型,天气咋样。
  关靖北则不急不慢地把问题抢先回答了。
  许愿恶狠狠地叹了口气,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她“望”向明书寒,“书寒哥哥,你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喜欢上钟意。”
  明仔差点被呛到,默默地想:谁都会被你问不高兴的。
  “我喜欢……”关靖北抢答上瘾了,顿了顿,他看向许愿,补充了上句:“上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