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没对我做什么。”
“万一呢?那是个疯子。”
“没有万一,之前差点干柴烈火地烧起来,他及时停止了……”
意识到男人愈来愈沉暗的脸色,许愿乖乖地噤了声。
“嗯?之前就差点烧起来……”关靖北眯起狭长的眸子,单手抬起她的脸,“怎么烧的,和我说说。”
“哎呀……说什么说,还是来点实际的吧。”
说罢,她反客为主,反下而上。
难得她主动,关靖北心中狂喜,也顺着她的意思不再追问。
…
既然在云城被这个男人找到了,许愿出门也就来去自如许多,再加上有专门配的车和司机,也有专业的护工照顾小孩子。
她之前住在出租屋时请的保姆实在是太懒了,奈何她一向是将就着过下去的人,再加上还有于姨的照顾,也懒得换了,只是诸多事不方便。
没有孩子的累赘,她轻松不少,挑了个明媚的早上就开车找钟意了。
算算也有大半年没见,也不知钟意过得怎么样。
房间更换,由狱警带过去,推开房门,看到钟意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额上的汗往下掉。
许愿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轻轻推了下她,“钟儿?”
连唤几声也没有把人叫醒,她心急如焚,接了点水洒在钟意的脸上,才把她唤醒。
刚醒过来,睡眼朦胧惺忪,钟意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的好闺蜜,“怎么是你?”
“我来看你啊。”许愿坐下来,甩了甩手上的水,担忧地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她的样子像是被梦境困扰很久。
钟意抿着唇,眉眼清澈沉着,低着头不说话。
“是不是梦到不好的事情?”许愿一下子理解了,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都过去了,你还有我,你还有余新和儿子呢。”
“他不是我儿子了。”钟意一甩头发。
许愿愣住。
“明书寒知道我没死,也知道我给他生了儿子,前阵子还带人去余新那里闹,双方开火,听说都有损失,余新甚至受了伤。”
“怎么会这样……”
“是你告诉他我没死的消息吗?”
许愿摇了摇头,承认了关靖北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只不过他曾经答应她不会告诉明书寒,最后却忍不下心看兄弟自甘堕落……
钟意低叹了口气,“我告诉过余新,让他把儿子还给明书寒,我自从把孩子生下后就没有亲力亲为照顾过,谈不上什么感情,如果他喜欢儿子,如果还有以后,我可以为他生。”
“他怎么说?”
“他……还是坚持吧,至少在我出狱之间守住儿子。”钟意提到这个,稍稍的内疚,余新为她做的实在是太多了。
顿了顿,又道:“余新替我料理钟家的事,他做事我放心,这几年来很能干,钟家的发展也不比爹爹在世时弱。明书寒想挑衅,单凭他一己之力是无法攻克的。”
“你说的意思我明白。”
许愿的手指经不住地蜷起,看来她真是错信了关靖北。
没有她在的日子,他就和明书寒胡乱来了?
钟意好歹也是她的朋友,他就只顾他自己的兄弟了?
“对了,我也生女儿了。”许愿微微地笑着,“还来不及和你说最近的事。”
“我问过余新,他说你不在云城。”钟意到底是聪慧的,很快就估测到大概,“温华之前也有和我讲过,小愿,那个变态有没有对你……”
没说完的话,许愿自然都懂,她摇头,“没有,他对我还好……我怎么也没想到,哥哥竟然就是关林。”
钟意对许古安的印象还好,不太清楚,和云城其他人知道的差不多,许古安把妹妹宠上天了,别人是听说,而她是亲眼所见。
“在外人看来,许古安要比关靖北温柔得多。”钟意抿唇笑了笑,“你更喜欢哪个?”
许愿翻了个白眼,“你说呢?我女儿都生了。”
“那不影响感情啊,你可以考虑许古安……嗯,也就是关林。”
“你不能因为关靖北帮助明书寒,就觉得他一万个不好啊,我回去肯定教训他的。”
钟意抚了抚额头,装出很伤心的样子,“你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明明没有那么想,就是觉得一个男人,可以屈身当你的哥哥守护你那么久,真的很不容易。”
许愿低头不说话,不可否认她不是没想过和关林的事,只不过心早已托付给某个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
她心里犹豫,嘴上还拿出其他事反驳,“那明书寒还为你一夜……”
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她轻咳一声,“好吧,你说的对。”
关于明书寒为她一夜白头的事,许愿不打算说。
如果说明书寒和余新之间选择,更宁愿钟意和余新在一块,未必有感情,但绝对没有伤害。
回去后,许愿就对钟意的事,质问自家的男人。
本以为他会服软,没想到他倒振振有词,“书寒现在需要钟意,没有钟意他就需要儿子,不然他会自残。”
许愿忽然笑了,“所以你就借人给他去攻打钟家?那置钟意何地,置我何地?”
“愿愿。”
“你把钟意没死的消息告诉明书寒,可以。你说他想偷偷见她一面,我也勉强觉得可以。他又三番两次想要儿子,再用老招,你照样顺从。是不是以后他缺女人了,你可以把任何人送上连我都不排除在外?”
她这话说得过分难听但句句直戳要害。
关靖北的脸果断沉了下去,“许愿!”
“怎么,难道不是吗,你们兄弟情深,情同手足。我和钟意就不一样了,一个被铁栏杆困着,另一个刚从幸福的牢笼逃脱,我们没能力,是不是就任你们摆布了?”
“许愿,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冲,我是想帮他们和好?”
“关靖北,你幼儿园没念毕业吧?和好?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深不见底,你觉得你能帮他们把坑填满?我告诉你,钟意早就不爱他了。还有,你再这样作,我也会做和她一样的选择。”
一样的选择?把儿子丢给男人,自个再找其他人在一起吗。
关靖北眉头紧锁,“你没有余新。”
“我的确没有余新,我生过孩子身材脸蛋还和以前一样啊,货真价实的辣妈,你觉得我还怕没人要?”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有关林。”男人蓦地一笑。
“哦,你不提我都忘了,我还有他。”许愿不怕死地答。
“你今天存心找我生气吵架的?”
“你要是不说话我们吵得起来吗?”
“……”
好像有道理。
这时,关靖北的手机响了,看了下号码,如他所料是明书寒打过来的。
犹豫一会,还是接通。
和那断说上一番后,挂了电话,眼前的小女人正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他。
关靖北喉间一紧,尽量哄着她的口吻,“愿愿,你以前不是说明书寒很可怜吗,你忍心看着他为了钟意自残,甚至自杀?”
“据我所知,他在知道钟意还活着的情况下不会自杀。”
“……”
聪明的女人真无趣,骗不到她。
许愿见他要出门的样子,冷冷地道:“我现在在云城,要是你再借人给他的话,别怪我翻脸!”
“许愿!”男人无奈地叫了声。
“你自己看着办吧。”
许愿说完这句话,两手揣在上衣口袋,大步往门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低声地骂。
闲得没事做才去骚扰余新他们,明书寒这个自残狂,儿子搁哪儿都能养非要没事找事。
还让钟意看到了,估计她做的噩梦也和这件事有关。
越想越来气,一边踢着脚下的树叶。
“小愿。”
温柔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许愿愣住,这个声音明显不是关靖北,也许时间掐得刚刚好他这时会追过来喊她的名字。
她回过头。
风吹下一片树叶,落在男人的皮鞋前,铺的平整的砖块计量他们之间的距离,一格一格地慢慢靠近。
“你好像不高兴。”关林微微地笑着,明明不是春天,却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许愿想退后但脚步却停在原地,她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你怎么来了。”
“想见你,也想你,自然迫不及待过来了。”
她一时不好接话。
他上前,撩起她的头发,动作温柔缓慢,淡淡的陈述却是极其的危险,“可是见你不高兴——谁惹你不开心了?我放你回来不是让你难过的。”
“我还好。”
“是么……那见到我不应该笑吗?”
她抬头看着他温柔的样子,抿了抿唇,故作轻松地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个时候会出现在云城,就算想笑也笑不出。”
她的意思是,不管怎样都笑不出。
关林倒也不恼,问起了她宝宝的事。
“许愿!”
这时,另一道男声在拐弯处响起,许愿的目光移过去,关靖北脸上的焦急渐渐变成了错愕,诧异过后,他警惕地看着关林。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较量,并不单单用眼神。
关靖北淡淡地瞥了眼,走到他们跟前,拉起许愿的手,像护崽子一样把她拉到身后,淡淡地道:“大哥。”
难为他还能叫一句大哥。
许愿倒是很有闲心地打量他们兄弟两个,相似的是眼眸,怪不得小瓜子的眼睛特别像关靖北,只因为亲生父亲是关林。
那个时候,关琯怂恿她去做DNA,是想让她知道,许古安就是关林。
因为他们DNA的位点会相似,那就存在叔侄血缘关系,结论就轻而易举地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