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娱乐圈的新闻,所以不是说压就压的,商业新闻就算压下去,但事实摆在那里。
一夜之间股市下跌,股民自然是最清楚的。
钟意没有说话,内心是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波澜。
她不认为,他的伤害和她有关,就算他是死是活都和她没有关系。
但是又无法自欺欺人。
一夜白头这个东西,就算没有那么夸张,但毕竟和身体有关的,也就是说,因为她,他的身体在损耗。
钟意坐在沙发上,和明明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干什么,但至少她不应该走。
明明正在玩积木,偶尔拿眼睛偷瞄一下钟意,心里乐得不行,小嘴也甜甜的,“妈妈,等爸爸醒来后,你留在这里吃饭好不好?”
钟意心不在焉地抬眸,“怎么了?”
“如果你在这里吃饭,爸爸醒来后会很开心的,明明也开心。”
她这才捕捉到一个很关键的事,“你知道爸爸经常昏倒吗?”
明明想了想,狡黠一笑,“不知道啊,只不过听这里的阿姨们说的。”
最后,她还是留下来吃饭了。
具体原因,她也不知道,但看着一家三口团圆和乐的场景,心中升起一种暖意。
明书寒已经昏倒习惯了,醒来后还和没事人一样。
“你生病了,没有去看医生吗?”钟意咬咬牙问出这么一句。
“没有。”男人简短答。
“为什么?”
“治不好,心病。”
钟意听着他漫不经心的口吻越发的来气,语气也硬了很多,“管你是什么病都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是你自己作死作出来的。”
明书寒嗯了一声,并不和她计较,“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从一开始就是他作出来的。
明明虽小,智商却高,爸妈即便是见面吵架也总比冷战不说话好得多,小孩子极其识趣地扒完饭,就留他们两个人了。
“怎么就吃这点啊!”钟意喊起来,俨然是当了母亲的人。
明明吐了吐舌头,“已经吃了一碗饭了哦,妈妈。”
钟意无可奈何,想让儿子呆在这里,这样气氛不至于太尴尬。
毕竟明书寒虽然变了很多但也改不了他从前是个面瘫怪。
果然,她不说话,气氛就僵硬了。
明书寒静静吃完饭,放下筷子,郑重而严肃,“钟儿,我想你留下来,孩子需要妈妈,你也看到了,他很喜欢你。”
普通小孩子知道妈妈不要他的话肯定会埋怨,但明明没有,只希望妈妈能留下来,就算她没有哺乳过,他也不介意。
钟意埋下头,“你想说什么?”
“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和你一样对彼此一见钟情,只不过那时……话不多说,我知道我做错很多,我想弥补,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钟意抿着唇,“这算表白吗?”
他犹豫了下,“算。”
“你表个白也要严肃着一张脸跟开会似的?”
“……”
明书寒扯了扯唇,想弯出一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的笑,但面部表情极其的僵硬。
钟意翻了个白眼,挥挥手,“算了算了……你还是顺其自然吧。”
他笑的时候比不笑还要严肃。
“那你是同意和我复合了?”
听得出来,男人的声音很紧张,渴求又期盼。
“你耳聋吧,我好像什么都没说。”钟意冷哼了一声,眉眼沉重起来,“明书寒你摸着良心说,我钟意从小到现在为你付出多少,你给我的又是什么。”
她对钟老爹保证,明书寒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报复,如果有,就让她一个人承担。
结果,是老爹自己承担下来的,宁愿牺牲生命也要阻止他们在一起。
她的青春感情心血全投注进去,换来的不过是笑话一场,她还有什么理由和他在一起。
明书寒的脸色淡漠而黯然,“抱歉。”
她轻轻哼了句,站起来,走出餐厅。
他以为她走了,但实际上没有,她在书房教明明读书写字。
他顿了顿,还是过去,恰时明明已经写完了字和妈妈商量出去玩。
“小心点,别去草丛,有虫子。”钟意在后面叮嘱。
明明听话地应着,看到明书寒,乖乖地叫了声:“爸爸。”
明书寒摸了摸他的头。
房门关上后,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钟意正在上网,她在监狱里虽然不算与世隔绝,但还需要补充外界的知识面。
牢狱生涯让她和同龄女子明显的不一样,身上原本的气质被另一种淡薄替代。
明书寒给她倒了杯牛奶,看着她慢慢的喝下半杯。
钟意一边浏览网页上的信息,感觉到身后被男人抱住,她松开鼠标,冷冷地道:“你干嘛?”
脖颈一片温热。
男人传来的嗓音低低沉沉:“靖北说,要是还哄不好你,就来硬的,他一般都对许愿这样。”
“所以呢?”
“可我觉得你和许愿不像,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能轻易拿下你。”
钟意点头,“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别跟我来硬的,不然老娘废了你。”
明书寒嗯了一声,不急不缓地开始倒数。
输完后,他微微地笑着,“所以,我觉得应该给你提前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钟意刚问完前句,秀眉锁着,无意识地扒拉领口,呢喃,“怎么突然间好热。”
“热就对了,我刚给下了药。”
“你……”
“嗯,难受吧?”明书寒笑容越来越深,将她抱在怀里,“我也难受,很久了。”
沙发上凹下一大块,房间里一片旖旎。
…
即便是被那个男人无耻地下药吃掉后,钟意仍然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甚至在心里再度地认为,许愿说得没错,明书寒身上的所有事情,都离不开狗血两个字。
对他态度那样,但是和儿子关系越来越好了。
钟意就算走,也想把儿子带走。
某天晚上,明书寒让钟意去书房一趟,他有东西要给她看。
因为上次的事,钟意警觉起来,“你要干嘛?”
“不干,真有事。”他已经领头带了路。
电脑旁,有一份从电脑上打印下来的电子邮件。
同时,电脑上也有那个电子邮件的页面。
“这什么?”钟意没好气地问。
“余新说,他在边境那里睡了一个姑娘,人家对他死心塌地,他是个男人,不能做负心汉,所以要和那姑娘结婚,可能不回来了。”
钟意拿纸张的手愣住,眨了眨眼睛,“你在开玩笑吗?”
明书寒抿着薄唇,“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看电脑确认。”
他在钟意看信的同时,继续淡淡地补充,“那姑娘长得也不错,文化不高但心地善良,在他们那里,女人第一次很重要,必须要嫁夺取除夜的男人,不然终身不嫁。”
信里,余新说得很清楚,同时对她也有愧疚。
言语间更多的是在表达一种无能为力,他无能为力让钟意爱上他,也不得不去那个姑娘。
大抵地把信看完后,钟意勾唇笑了笑,笑得很有深意,“他说他是醉酒后无意中和那女的睡了,你觉得是巧合?”
“你这样问我,看来你觉得不是。”
“余新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他能把钟家保持在这个地步绝不是等闲之辈,该喝的酒该说的话他都清楚得一目了然,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和别人睡了。”
顿了顿,钟意唇际漾着嘲讽,“很巧合。”
明书寒被她看得心虚,不到三秒就全招,“好吧,是我做的手脚,但那姑娘人也愿意嫁给他。”
“明书寒你看地上是什么?”
“什么?”
“你丢弃不要的脸。”
“……”
钟意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为了得到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不要脸,做了很多不体面的事,也只是想体面地得到你。”
明书寒微微垂下头,“钟儿。”
他坐在书房搁置很久却没有灰尘的轮椅上,那是他之前的用品。
即便站起来了,一天也会有很长时间坐在这上面,因为可以清晰地回想到他们的曾经,她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钟意看着久违的他,那个只会对她冷言冷语的明书寒,这时正向她微微地笑着。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她再次回到懵懂无知的少女时代。
这是她自认为最爱的人,她等了很久等到他承认爱她。
“明书寒。”钟意忽然哽咽,她看到这个男人发根的白,尽管不想承认,但的确是因为她而起。
男人抬头看她。
“听到我和儿子死的消息时,你为什么宁愿折磨自己,也不跟着我一起呢?”她哑声问。
明书寒沉默了好几秒,“我不能死。”
她就是用死来惩罚他的,如果他因为痛苦而死,那她给的最后的东西哪怕是惩罚他都得不到了。
更何况,他还不确定她真的死了。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声音沙哑得过分,“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感情,真的不知道,可能还喜欢你,也可能只是为了儿子。”
但不管什么原因,他都能妥协接受。
处于下风的感情本该如此的。
只要她留下,他做什么都愿意。
明书寒站起来,把她紧紧抱入怀里,温柔亲吻着。
“爸爸妈妈!”
门外传来明明的声音,两个人茫然对视了会。
明书寒笑了笑,在她额头印上吻:“钟儿。”
她感到心满意足。
他不懂得情话怎么说,但她觉得,他喊她小名的时候,比情话动听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