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常公子这次来,是什么事儿?”
  钱总经理悄悄的问道。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儿,常刚来了。不过一想刚才常刚站的位置,心里大概知道这个常刚是在给杜飞壮声势的。至于壮什么声势,不需要问常刚,还是问问正主杜飞的好。
  “确实有事儿。常公子找我来一起去办事儿。至于什么事儿嘛。这个就只有常公子知道了。这里的事情,我已经交给邓艳和白小岚了。具体怎么做,我都告诉她们两个了。相信以她们两个的能力,还是能够胜任的。你看,怎么样啊,钱总经理!”
  杜飞最后的这句钱总经理咬得非常的重,钱总经理楞了一下。看向常刚,常刚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看是在房间里面到处看看去了。
  钱总经理一个沉吟,没有说话。杜飞也没有继续理会。这个时候,在这办公室里面到处看看的常刚,有了新的发现,因为他在这办公室的书架上面,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原本只是好奇。轻轻的拉了拉。结果那东西就滑落了下来。
  顺手接住。常刚轻轻的理了一下,有点儿尴尬。是一双丝袜,黑色吊带丝袜。常刚捏着鼻子说道:“钱总经理,看来你的爱好挺多的啊。而且日常的生活,还很丰富嘛!这办公室,看起来,也挺宽阔的。!”
  常刚调侃了一下。钱总经理立刻老脸一红。赶紧跑到常刚那里,那那双黑色的吊带丝袜给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面。然后一本正经的坐了回去。不用猜都知道,他和外面的秘书生活很协调。
  忽然想起来有一句话,有事儿秘书干,没事儿干秘书。应该就是这个道理了。
  “秦先生,这个事情。设计到我们分公司的存亡,希望你还是不要儿戏的好。她们两个,能力我也是知道的,确实有。但是这件事情,确实太重大了。而且,您是万董事长亲自指派的,我怕到时候,不好交差啊。”
  钱总经理也是能人,刚才的尴尬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一样,坐回来之后依然还是一副总经理的派头。不过杜飞可知道,刚才外面秘书的事情,还有这里面黑色吊带丝袜的事情。都让这个钱总经理心虚不少。虽然表面上依然还是他,杜飞看得出,钱总经理心跳肯定快了很多。
  “别担心嘛。我就是来和你说这个事情的。刚才外面你的秘书这个事情,常公子也原谅你了。可是这常公子又发现了个,那团黑色的小玩意儿。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还有钱总经理藏起来的小玩意儿啊。”
  杜飞这么一说,钱总经理的手伸了起来,欲言又止。
  “还有,你们万董事长不是说了嘛。这里我全权负责。意思就是这件事,我说了算。我怎么处理。当然得听我的了。我在幕后给她们两个出谋划策。白小岚和邓艳两人只需要去执行就是了,有什么不妥的?”
  听杜飞这么一说。钱总经理低下头深思起来。杜飞威逼加利诱,两者恰到好处。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最后还得给他一点考虑的事情。
  “还有,这件事情。我用的方法就是这样,这个,需不需要给你们万董事长汇报汇报呢?如果需要,你尽管汇报汇报就是了。到时候我也汇报一下。至于汇报什么嘛。到时候再说,这里的情况实在有些不好啊!”
  这一次,杜飞刚刚说完,钱总经理赶紧回答道:“既然秦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我一定好好辅佐两位年轻后生!”
  “那就谢了。钱总经理。我和秦先生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对了。有事可以打我的电话。能帮的,我就帮帮!”
  常刚也不傻,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该他表态了。
  看到杜飞等人走后,钱总经理从包里把那团黑色的小玩意儿拿出来看了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出门,那名秘书已经不见,相比已经去医院了。
  “走,去你家。我要见见你爸。让你爸调几个人给我。”
  上车之后,杜飞就马上说道。时间有点紧迫。必须赶在夜鸦之前到那个地方。不管那个地方是真时间,都得去。
  车子开得不快。别克君威。不是什么多好的车,但却是很有品位的车。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非常的碍眼。
  一会儿,就到了常家第楼下。不管是什么时候来。杜飞都觉得这里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杜飞第一次来的时候,一点儿都不相信这里居然是堂堂常金德住的地方。而且一家人都住在这里。并不只是装装样子。
  第二次来,还是这里,而且正好,常金德坐在楼下。靠着椅子,整个人优哉游哉。旁边摆了一壶茶,两个杯子,还有一副象棋。象棋下到了一半。一个人,一副象棋,可是却好像有两个人在下。
  杜飞等人走了过去。常金德眯缝着眼睛,轻轻的摇晃着椅子。
  “常叔叔?”
  杜飞轻轻的喊道,自从上次被常金德说了之后,杜飞就没有客套,叫起了常叔叔。“爸。快醒醒。别睡了。”
  原本还在假寐睡觉的常金德,听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一说,立刻睁开眼睛,很不满意的看着常刚说道:“老子睡不睡,关你屁事儿啊!还让老子别睡了。”
  杜飞一个错愕。这,这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啊。
  “额,那个,常叔叔,你这是?一个人下棋?还有两个茶杯,一个有茶水,一个空杯子,该不会是在等人吧?”
  杜飞立马问道,替常刚解除了不少尴尬。可是一看常刚,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面,笑嘻嘻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被自己父亲骂了而不高兴。
  “这小子,就是死皮赖脸的样子。虽然怕我,不过也还是死皮赖脸的。别看现在这样儿,心里肯定怕得要死。原本是在等人的,每一次都等,只是等了很多年了,也就习惯这么摆着了。不过,不是等你的。”
  常金德缓缓道来。原来一直都在等人,而且等了很多年了,这里就一直都这样摆着。不过,等的人却不是杜飞。另有其人。能够让常金德在这里,年复一年的摆着同样的茶水,摆着同样的棋盘,等着一个人,难得!
  杜飞不知道。常刚也不知道,就连楼上常刚的母亲也不知道。
  那一年,有一个班长,在走的时候,曾经对常金德说过。摆好桌子,上面放好象棋。把茶跑好了,要一壶上好的雀舌,等着,等我回来,喝茶下棋。
  常金德也就相信了,就这么等着。摆好棋盘,泡好雀舌,等着班长回来一起喝茶下棋。只是,等了很多年了,班长依然没有回来,棋盘已久还在,雀舌也已经换了一壶又一壶。人没换,心也没换。只是时间已经换不了!
  如果说等待是最让人烦闷的,那么,从班长说让常金德等他回来的时候,常金德的心里面,就再也没有了等待。
  杜飞默然了一下。然后才开始抬头看棋盘,才愿意举目往茶壶。
  “怎么了?”
  常金德笑了笑,没有说多少话。
  “没怎么。我能喝茶下棋吗?”
  杜飞也没多说什么。说完这话的时候,原本笑嘻嘻的常刚,愣在当场,看着杜飞,随时准备站起来就跑。
  高离也悄然向前踏了一步,靠近杜飞的左边。后知后觉的袁晓,靠向了杜飞的左边。
  “曾经有人也这么给我说过。不过,说这个话的人,已经回不来了。可是,我也还是在等着,等着有另一个人继续来下这盘棋,有人继续来喝这壶茶。你可以。坐过来,下棋,喝茶。”
  常金德面色不变。可是杜飞却看到,常金德眼中微微的颤抖起来。不知为何,也不需要知道为何。
  常刚羡慕的看着杜飞。在常刚很小的时候,常刚就像自己的父亲教自己下象棋。可是常金德一直都没有答应他。也就一直没有学会。骄傲,或者说是赌气的常刚,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去学过象棋。
  杜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给常金德把茶道满。
  象棋上面的棋只走了三步。杜飞执黑,常金德执红。执红先行。常金德有点恍惚起来,这盘棋,在这儿摆了很多年了。终于有机会,让他在继续下了。
  拿起最边上摆着的车,常金德抓在手里,捏在半空,只可惜,一直落不下这一子。
  杜飞也察觉到不对。常金德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不落子?
  “儿子,来。坐我这儿。我教你下棋。我说,你下。”
  常金德犹豫了半晌,叫了一声儿子。听到这声儿子的常刚,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终于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泪流满面。
  “哭什么哭。过来。我教你下棋。”
  常金德温柔的骂道。常刚带着泪水的脸,不停的点头。走到常金德面前,让常刚坐下。常刚擦了擦眼泪了,看向对面的杜飞。心里乐开了花。
  “看好了,棋,就和做人一样。要有规矩。这个王,权利最大,但是却出不了九宫格之中。这就是他的王宫。士,就是王的近卫,保护着王,但是在有些时候,会把自己的王给憋死。这就是近卫,有时候他能救你,有时候也能害你。”
  “卒子,也就是兵。只能向前,不能后退。这样的人生,只能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