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不,两人两狗是灰溜溜的逃了。
  出师不利,花了银子还挨了一脚,温千岚满腹恼火,找了家大饭馆胡吃海塞一顿,才消了几分气。
  回到家中,王彩儿捏肩,两狗捶腿,他躺在院中乘凉,苦思对策。
  思着思着睡着了,等再醒来时,又到了清晨时候。
  吃过早饭,他又去乘凉,好吃懒做、混吃等死,多么美哉。
  “公子,得赶紧些了。”王彩儿替其缠着纱布,蛊惑道:“镇主大魔王十分残忍,是公子最大的敌人,他若知道公子在找洛小姐的麻烦,会揍死公子你的。所以,得在镇主大魔王得知消息之前,拿下洛小姐。”
  “嗯。”温千岚懒散地应下,“揍死就揍死吧,先让岚爷眯会儿。”
  “哈……”他伸个懒腰、翻个身。
  两狗没耐心一直捶腿,仰躺在地,睡着早饭过后的回笼觉。
  “公子……”
  “公子!”靠近耳朵,王彩儿加大嗓门,喊醒了温千岚,继续循循善诱道:“公子头上的伤,十天半月痊愈不了,若让风小姐见到了,公子怎么和风小姐解释啊,她得知真相,一定会生气。”
  刚要发火的温千岚惊愣,“不行,岚爷得报仇,更衣、备狗!”
  王彩儿小巧玲珑,动作却一点不温柔,拿过外袍不分里外,尽管给温千岚套下,“公子打算怎么做?”
  “呜、呜……你把岚爷的脑袋露出来,笨手笨脚,岚爷早晚卖了你。”匆忙地穿上衣袍,温千岚牵着睡意朦胧的两狗,便去二次出战,他能有什么好主意,“先盯梢,伺机而动。”
  “公子英明。”王彩儿立马赞许。
  “英明个毛,岚爷是出去躲风美人。”马屁拍错了,温千岚回头鄙视,“彩儿,你像个奸臣。”
  “哪有,彩儿分明是位体贴的小丫鬟。”
  “体贴?体贴你把岚爷的战袍穿反了?”
  “呀!好像是反了。”
  “那你愣那干嘛,还不赶快换过来……”
  手忙脚乱一番,两人两狗总算是出门了。
  此次没大张旗鼓,来到医馆外,他四个找处自以为隐秘的地方,藏起身来盯梢观察,如同打劫的踩点一般。两狗和王彩儿没毅力,发呆没多久睡着了,只剩温千岚在眼皮打架,街上竹简安静,他也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半夜,他翻个身接着睡。这么的摸爬滚打三天,什么也没盯出来。
  医馆每天开张、打烊,平平静静,没猫腻可言。
  “太没劲了,岚爷不想玩了,有损纨绔的威风,岚爷该去逛万花楼、砸酒楼、混赌坊、前呼后拥、纸醉金迷、挥金如土、聚众斗殴、欺男霸女……”街角处,温千岚没精打采地抱怨。
  “公子不正在霸女嘛。”王彩儿也是百无聊赖。
  “呵呵……”温千岚干笑,指向医馆门口,“看见那牌子没,无赖和蠢狗不得入内,谁霸谁。”
  “还好,牌子上没有彩儿。”王彩儿庆幸道。
  “早晚卖了你,臭丫头。”温千岚气的脑袋疼,蓦地站直身体,“不行,岚爷势单力孤,得招兵买马。”
  王彩儿一惊,顿时来了精神,“公子不会真砸医馆吧?”
  “不砸,小妖精下手太黑,惹毛了她,岚爷怕是又要挨揍。君子动口不动手,怎能跟个娘们一般见识,关键岚爷还打不过她,哎……”说着这话,温千岚的语气,透着浓浓的无奈。想想挺憋气,身为一个胡作非为的纨绔,竟然被良家少女给欺负了,上哪说理去。
  说干就干,他当街抓壮丁。
  有钱再有两狗,威逼利诱双管齐下,五名壮汉沦为了他的打手。
  “王一、莫二、周三、许四、苏五?”在街道中间,横行霸道,温千岚踱着步子,有几分抓狂,“你五个起名,能再随便点不,啧啧,行啊,看五个够傻的份上,岚爷暂且留用。”
  他对面的五名壮汉,均比他高出近倍,要么魁梧凶悍,要么脑满肠肥,全是一脸傻笑。
  “好啊好啊……”
  王一、莫二、周三、许四、苏五,傻笑地应着。
  “听好了,你五个现在去街上抓人,逼迫他们去医馆瞧病,逼迫行不通的话,就用钱收买。不管用什么办法,天黑之前,各自得往医馆送十人,送少了,岚爷放狗咬你们!”背着双手,温千岚趾高气扬地下达任务。
  盯梢三天,他的唯一发现是,下午的医馆十分冷清,没几位病人。
  生意冷淡,这怎么行。
  “公子,最好送去的病人确实有病痛,不然洛小姐该以为你在找茬呢。”王彩儿提议道。
  有道理,温千岚不想挨揍了,“听见没,按岚爷和臭丫头说的做,不差钱!”
  “好啊好啊……”王一、莫二、周三、许四、苏五,傻笑地应着。
  “那还不快去,等着岚爷放狗啊!”
  打手执行任务去了,两人两狗又摸回了医馆外,鬼鬼祟祟地等待。
  别看五名壮汉长的傻,办起事来一丝不苟、有板有眼,见到脸色不佳或有病疾在身的行人,二话不说扛起就走。遇到反抗的,能吓唬住最好,不被威迫的,用银子收买。
  “去,瞧病去!”扛到医馆前,把人往里一扔。
  甭管是被胁迫的,还是被收买的,既然到了医馆可以免费瞧病,他们是蛮配合的。
  正在打瞌睡的洛云依,见突来了多位病人,当即明白是温千岚搞的鬼。确定来的人确实有病患在身,才打消去收拾温千岚的想法。来人瞧病,不能不理,她一一为其仔细诊断。
  预备逃跑的温千岚见此,顿时乐了,“小妖精,你休想逃出岚爷的手掌心。”
  诡计初步得逞,他得意忘形,大摇大摆地赶去凑热闹。
  “干嘛,岚爷宅心仁厚,是来为他们结账的。”做好事底气足,任由洛云依目光不善的瞧来,温千岚仍是不惧。
  一位中年男子因有事要去做,不怎愿在此耽误时间,他讨好地笑道:“鄙人感染风寒而已,小病,无需吃药过几日就会痊愈,不劳公子颇费,还是把机会让给病疾较重的人吧。”
  “嗯?”温千岚皱眉瞪眼,“是否把你的腿打断了,你的病才重啊!”
  “没没,鄙人瞧病就是。”中年男子讪讪笑道。
  “嗯,乖乖瞧病,医师开多少药,回去全部吃掉。”
  财大气粗的感觉真好,温千岚迈着八字步,不紧不慢地在医馆内走走瞧瞧。
  医馆不忙碌,不需多少人手,除了洛云依,只有一位在学徒的少女。学徒少女十四五岁,正在按方抓药,发现温千岚凑过来,怕被调戏,连忙躲在柜台下。
  温千岚手贱,拽了拽少女的辫子,才溜达去别处。
  “再乱走,把你踢出去。”洛云依在专注诊病,不冷不热地开言。
  “谁稀罕,不走就不走,怕你啊。”
  说的出做得到,温千岚停下乱逛,来到洛云依一旁,抱着肩膀,挑衅地瞧看。
  遇着无耻之徒,没办法,洛云依目不斜视,不被打扰,对每位病人的病况细致询问诊断,唯独不搭理温千岚。
  两狗在看门,王彩儿在给狗梳毛编小辫,温千岚闲得无聊,偷偷摆弄洛云依的秀发。
  洛云依发现了,斜眼瞥去。“找揍是不?”
  “哎,粗鲁野蛮,挺俊一小美人,干嘛总板着脸,岚爷只是确认下是不是假发,看发质,和狗毛差……嗯咳咳。”惊见对方拿起一根银针,温千岚即刻收声,瞧看别处。
  没挨扎,他暗松一口气。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主要是十分无聊,纨绔温千岚要么躺着放懒,要么惹是生非,哪有沉稳劲去老实站立什么都不做,“诶小妖精,把银针给岚爷玩会呗。”
  洛云依置若罔闻,毫不理会。
  在瞧病的众人,替温千岚尴尬。
  温千岚不自觉,沉默稍许,又道:“银针一共多少根,为嘛不用金针?”
  没得到回答,他无所谓耸耸肩。
  过了会儿,“你头发上沾了根狗毛,要不要岚爷帮你拿下来?”
  “小妖精,你从小就不愿说话吗?”
  ……
  “岚爷觉得,你长得不美,没那位大婶好看。”
  “啊哈……你不困吗?”
  站着、靠着、坐着、站着……温千岚闲不住,不时地冒出一句话。
  “这是药方,请去药柜处取药。”洛云依心无旁骛,把某无耻之徒当空气。
  不等下位病人上前,温千岚抢先坐下了,“小妖精医师,看看岚爷的头,被你打的还在肿着。”
  “你头部的伤是被门夹所致,这病无法医治,除非一天打一顿。”
  眉眼水墨之色的洛云依,目光带笑,微挑嘴角,话里话外全是威胁。
  “就喜欢你爱搭不理的样儿,哈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明儿,岚爷再来。”温千岚狂妄大笑,又困又饿,留下金元宝清算药钱,他领着王彩儿、两狗、以及五名打手打道回府。
  为了拿下小妖精,他算是下了狠心。
  吃饱喝足睡好,没多放懒,温千岚率领六人两狗,再次赶到了医馆。
  他本想故技重施,死缠烂打,持续与洛云依套近乎。不料,洛云依为了摆脱他的纠缠,将无偿问诊十日回报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