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几秒钟,我才继续往前走,陆泽潇则一路跟在我的身后,他始终没有吭声。
直到快到出口的时候,他才淡淡的说了句:“为夫从前做过很多错事,但以后绝对不会了,娘子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为夫?”
“除非时间可以倒流,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不然……我就算表面上说原谅你了,但心里也无法原谅你!”
我苦笑了一声,想起刚刚那段似梦非梦的经历,不禁有些哽咽。
虽然痛苦,但不后悔。
陆泽潇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说:“娘子,你这是永远都不想原谅为夫了?”
我没有吭声,但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无论前世今生,我都因为他经受了太多的痛苦。
我无法将对他的恨和失望彻底抹掉,即使用尽全部的爱也做不多。
或许我们之间的这种感情,早就该做了了断,对于我来说,和他分开的痛苦,已经远大于坚持下去的折磨了。
我没有吭声,而是费力的从洞口爬了出去,发现眼前出现头顶上竟然悬空着流动的液体。
看上去自己头顶上就像是有条河一样,而且它一直在流动,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似得。
“还记得你被苏寒月引到一片枯树林中,见到的那条河吗?”
这时陆泽潇凑过来,他仰头看着头顶的水波,柔声问道。
他不说还好,经过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本来我在寝室里待得好好的,陆泽潇却突然把我引到了一座宫殿之中,为的就是要试探我看到他抱着一个女鬼会不会吃醋。
结果我和他吵了一架,一怒之下离开了宫殿,这才遇到了一个故意幻化成boss的鬼,把我引到了枯树林里面。
直到现在我仍然对那个晚上经历的,很冷和恐惧记忆犹新。
看着眼前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一脸淡然,毫无负罪感,我心里不禁生气一阵怒火。
“既然苏寒月曾经出现在这里,对这里也非常熟悉,那这次要杀娘子的,莫不会也是她?她还真是死性不改呀!”
陆泽潇完全无视了我满脸怒气的表情,仰着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顿时恍然,刚刚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来,贾凤澄他们听命的夫人,难不成就是苏寒月!
我不禁暗骂自己迟钝,这么处心积虑要害自己的势力很多,但绝对没有谁比苏寒月积极。
从前是这样,以后恐怕也是,不过可能是被她对付的次数太多了,我现在反倒没什么感觉了。
正在我想着怎么上去的时候,我突然看到有一群人从湖边经过。
湖水是半透明的,而且这几个人走的很快,但我仍然认出,走在最后的两个人是师父和陈琛。
再往前貌似还有欧阳文建和周东、郁子达和琅西。
看到这群人的瞬间,我的脑子里立刻蹦出一个念头,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娘子不必着急,就算现在出去,娘子也不会见到他们的,你刚刚看到的,不过是之前留下的影像而已。”
陆泽潇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语气淡然的说道,他边说着,边抬起手。
上面的湖水,像是顿时像被什东西给吸住了似得,竟然全都停滞住了。
眨眼间湖水就变成了像一面透明玻璃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波澜的平面。
紧接着这个平面朝两边打开,阳光从中间的缝隙中洒了进来,我顿时觉得浑身暖意。
我也试着伸出手朝着上面抓去,阳光洒在我的掌心,我觉得自己像是抓到了希望似得,心情突然好了许多。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们所处的地方,距离上面并没有多高,顶多三米左右。
借助组织里的特殊工具,我很快就爬了上去,我刚站起身,就感觉一把黑伞挡在了头顶上。
我转头一看,才发现陆泽潇此刻正站在我身边,一身黑袍看上去死气沉沉,外加上这把黑伞,看上去莫名的有些沉重。
不过他这样的打扮,到是和眼前这座枯树林很应景,除了这条河之外,整个枯树林都显得完全没有任何生气。
我不想在这里多待,只想尽快找到师父他们,然后和他们会合。
现在我算暂时脱险了,但记忆却始终找不回来,我仍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进入幻境之中的。
或许这些只有找到师父他们,才能得到答案。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陆泽潇是对,师父他们果然不在这里,我急忙用微电话联系师父。
好在电话刚打过去几秒钟,师父就立刻接通了:“萧雨你还记得咱们在出这个任务之前,得到的那把匕首吗?”
“师父,当时咱们不是在古墓里找到了双鱼锁吗?什么时候……”
“我刚刚就是试探你,之前有个人冒充你,差点把我们都给骗了,你现在在哪?有没有受伤?”
我正疑惑的时候,师父突然又沉声说道。
我顿时松了口气,急忙说:“我现在在枯树林里,旁边有一条河!”
我相信师父是知道这片枯树林的,陈琛肯定和他说过,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走到哪去了。
“呆在原地别动,我们这就回去!”
师父也不多废话,交代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让我在原地等着。
我疲惫的坐在地上,检查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胳膊,胳膊还在隐隐作痛,但不像之前那样强烈了。
只是狰狞的勒痕还一道道的浮现在皮肤的表面,有的地方应该出现了淤血。
我拿出组织里特制的药给自己涂了一些,涂完之后也只觉得很清凉,但对这些伤,似乎没多大作用。
陆泽潇心疼的看着我,但我却根本没有理会他,我打定注意不再理他。
等会陈琛来了,我就让他把吴心澜交出来,我们好继续赶路。
陆泽潇自然不知道我这些想法,他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我的伤口,突然胳膊自己的手腕。
我清楚的看到他的手腕处并没有流出血,而是透出淡淡的墨色液体。
他不顾我的挣扎,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就将那些黑色的,带着淡淡血腥味的液体,涂在了我的胳膊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憔悴了一些,但他还是坚持,将血全都涂完了,才给自己治伤。
我并不是个不知恩图报的人,但看到他这样的举动,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陆泽潇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纠结,他淡淡的笑了笑,清冷的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
“娘子不必记在心上,比起娘子给为夫半颗心的痛楚,这点伤不算什么!”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不禁开始隐隐作痛,我急忙转过头,感觉自己的眼圈有些热。
好在这林子里时不时就刮起阵阵寒风,很快我就恢复了平静,犹豫了片刻才和他说:“你觉得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了吗?”
“为夫只是看娘子太难受了,这才出此下策,并没有想要求娘子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