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讲的故事,从一件大家在网上随手一搜就能找到的案件开始:鬼来电。
  案子实际发生在98年霜降,澳门路环岛,当时网络并不是很发达,但还是轰动了一时,整个奥区都议论纷纷,而我要说的这些,都是你们不知道的绝对机密。
  我曾经服役于在华夏某军越战轮战期间组建的侦查部队——飞虎大队特种侦察第1连,退役后就职于国安部门,回归前期为保证平稳过渡,奉命潜入澳区执行任务。
  那年,我派了六个人到澳区帮我绑一个人回来,那个人叫黑求。
  黑求,跟我的一个战友,也是我的发小——胡杰一起蹲过监狱。当时胡杰奉命潜伏在监狱,受命揪出一名隐藏在我军内部的一名敌特分子,但他不仅没有完成任务甚至还在狱中离奇死亡。
  后来经过我多方打探得知,害死胡杰的最大嫌疑人,就是黑求这个家伙。胡杰死后,我一直追查这个黑求,但这个黑求真不简单,在我重重布局之下,还是那样神出鬼没。
  而这一次,我在澳区的朋友终于在发现了他的踪迹。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派出的六人,去了一个多月竟然音讯全无,连最基本的情况汇报也没有!
  直到第三个月,我都准备与澳方国安打声招呼入境要人的时候,六人其中之一的白狗给我响了个电话,炸耳地给我来了一通消息:“兄弟们出事儿了!”
  “白狗,兄弟们怎么了?”
  我整个人被震惊了,我派出去的这六个人,都是原来国安方面的精英,单拿出任何一人都不逊于美国海豹突击队的队员,怎么可能会在小小的一个澳区栽倒?
  “兄弟都死了,死了!”白狗低着头,声音让人浑身发寒:“黑求不是我们能惹的东西!”
  未及多问,白狗就把电话丢掉了,然后我听到了白狗急促的气喘声,他好像是在逃跑……
  “黑求不是我们能惹的东西?”我仔细琢磨白狗的话,他为什么说黑求是东西?
  澳区此时刚刚准备回归,华夏军队的大量精英都暗暗部署在那里,几乎每个地方都有我们国安的人,但是我的几名弟兄突然的死亡,让整个澳区都为之一震。
  澳区的警方很快查实了死亡人的真实身份,为避免事情扩大影响两地的和谐,此事儿被当局压了下来,根本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时的微博贴吧等等网络工具并没有像现在这么发达,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还是在小范围里有了杂七杂八的一些版本。
  我又集结了几个人去找白狗,但是却没有他的消息,而澳方国安带给我的消息让我更加震惊,死亡现场有6具男尸。
  6具男尸?难道白狗也被杀了?
  死尸是在路环岛的一个深巷中一个老旧的澡堂里发现的。
  6条尸体排成一排躺在搓澡的床上,他们表情惊恐的盯着天花板,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死人我见的多了,长时间的国安训练让我面对死人的时候基本上心跳都不会加速,可是眼前的一切着实让我大吃了一惊。
  没有任何外伤,白狗的尸体在最里面的搓澡床上,他的表情也最惊讶,脸局促着像一颗发皱的核桃,而他的手里还握着一个时下最流行的大哥大!
  地上散落这一些洗澡用的浴巾、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东西,看样子应该都是新买的。
  根据几人身体腐化的程度来看,最少已经死了一个半月以上了,那么上周给我打电话的白狗到底是谁?
  我立刻让人查了这个电话,竟然是没有号码的。这种老式的大哥大号码是写入的,不像当时刚刚开始流行的GS.M手机是需要SIM卡的。
  难道真的是鬼打来的?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我用的是当时最新的摩托罗拉的GS.M手机,是有来电显示的,而这个电话,却是没有任何显示!
  稍作迟疑,我接通了电话。接通之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杜晦,杜生?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的声音,明显的澳区本地口音。
  我微微一皱眉问道:“你是哪位?”
  年轻女人回答道:“我是谁不重要的啦,重要的是你死了兄弟,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按我说的做啦!”
  我心头顿时就是一惊,竭力沉着气,放慢语速地道:“你到底是谁?你想要我做什么?”
  对方直邦邦地答道:“你只要记得从哪里回哪去就行啦!”
  电话就此挂断,听筒里传来忙音。
  真他娘的见了鬼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吩咐路环警署的陈sir将尸体暂时运回警署,先做尸检,然后找人把这里封锁,不要让任何人出入。此时澳区刚刚回归,陈sir对于我这个身份的人还是不敢有什么得罪的,言听计从。
  很快验尸报告出来了: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与我之前的判断基本一致,死亡日期是一个半月之前。可以确定的是没有发现什么外伤,由于尸体放置的尸检较长,其他的暂时还没发确定。
  死者的身份暂时无法确定,那时候还不像现在做个DNA一切都搞定。只能根据大体的外形特征来判断,与我派出的那六个人基本一致。
  我走进陈sir的办公室,我快速的扫了一眼,办公室不是很大。一张还算可以的办公桌后面是一个文件柜,一把老板椅。进门左边是两个单人沙发,中间是一个方形的茶几。对面是一个三人沙发。
  陈sir很客气的让我坐在单人沙发上,然后从办公桌后走过来,冲了一杯茶,毕恭毕敬地递给我之后,坐到对面的三人沙发上。
  “对于这个案子你怎么看?”我问陈sir。
  “哦,杜……杜长官,这个我之前也没碰到的过啦。”
  陈sir显得比较局促,我脑子里快速分析着:应该是回归初期,他们对华夏的体制还不是很熟悉,所以一时无法找到对我的确切称呼。
  不过这时候其他大的警署都在忙于宣传维稳之类的事情,抽不出其他人来配合我的工作,而陈sir到底是本地人,人头地头都比较熟,以后还是有用的到的地方。想
  到这些我说道:“你喊我杜生就好了”。我学着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叫法。
  “好的,杜生,我们这里是个小警署,地方也稍微偏僻一些,平时都是些治安事件,这么大的刑事案件之前我们也没接触过。早前倒是有些命案,无非都是些仇杀,情杀之类的,还有一些自杀的,这样离奇的案子我们真还没接触过。”
  “哦,没关系,这么奇怪的事情说实话我也没经历过,对了是谁来报的案?
  “是一个捡垃圾的老婆婆。”
  “查过了吗,有没有问题,澡堂老板呢,他会不会有问题?
  “查过了,这个老婆婆在我们这片多年了,一直捡垃圾,大家都认识她,平时就靠捡垃圾为生。之前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至于澡堂老板啦,他也是在这里多年了,一直是守法商户,再说了他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要是这样的话以后谁还敢去他那里洗澡呢”。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拘留?”
  “案发之后一直没找到他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一起被害了,还是畏罪潜逃,他应该没有犯罪动机的
  “他们几个为什么去那里洗澡?他们住的酒店不能洗澡吗?”
  “哦,这个我们查过了您的几个手下住的是澡堂附近的一个小旅馆?当天旅馆的锅炉坏掉了,没法洗澡。”
  “再查一查他们之前的情况,看有什么异常,然后对周围的人做一下走访,看近段时间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现场一定要封锁,消息也是,你也知道现在是特殊阶段!还有我也知道你们人手有限,必要的时候你也要辛苦一下”
  “好的,杜生,你放心好啦,我都吩咐过了,包括对自己的家人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至于我,你随时吩咐就好啦”
  “好的,那辛苦你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先告辞了!”
  走出警署,我决定给叶渊打一个电话。
  叶渊,老家梅县,在北京跟我与胡杰在一个大院里长大,我的发小兼侦察兵战友,过命的交情。熟悉一点我军历史的人根据上面的信息就可以判断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以这家伙的家境与实力是不会去当兵的,就算是会去当兵也不会去最前线的。可偏偏这家伙骨子里就好战,加上家族的历史,从小受熏陶,打会撒尿活泥巴那天起就想着当兵。
  越战轮战结束后,他家里动用军中的关系,将他光荣地“被退役”了,一开始由于他在军中的履历想要他从政的,无奈这家伙在军中自由洒脱惯了,死活不肯。
  后来就让他开始接管家族的生意,这几年这家伙生意越做越大,加上家族的人脉关系,黑白通吃,竟然在澳区的赌场生意都有参与。当然他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接班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在这些事情上出头露面的,若不是这次事情特殊,加上事关黑求,我是不会惊动他的。
  我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拨通了叶渊的私人号码。我们之前有过约定,有特殊的事情都通过这个方式联系。
  “喂,阿渊,我是杜晦。”
  “杜晦,操你丫他大爷的跑澳门去干嘛?”
  “你大爷的,孙子,你他妈的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说话怎么还是这么不着四六啊?
  “丫的,咱们哥们谁还不知道谁,什么事说吧!”
  “我在澳区。”
  “这个我知道,我手机有显示。”
  “我在澳区的六个弟兄都死了。”
  叶渊气得直叫:“他娘的怎么回事,谁干的?”
  “现在我也没头绪,事关胡杰,等你过来再说吧”
  “好的,你在澳区等我,我现在马上动身过去。”
  叶渊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主动找他的,何况事关胡杰。
  回到我住的宾馆我开始仔细梳理这几天的事情,白狗怎么会在那个时间给我打电话?要么白狗没死,要么是别人打的电话?这个电话跟之前那个女人给我的打电话有什么联系吗?白狗他们怎么会去那种地方?那里是第一现场吗?
  想着想着,我开始犯迷糊,加上连日来的这些事情身体也很疲劳,竟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间脑子里这几天的发生的事情,像跑马灯一样各种影像翻来覆去的不断在脑子里出现,就在此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一个激灵一下坐了起来,难道又是鬼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