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人不常年跟着主子。”领头那人道。
  确切的说,他们和朝霞晚霞同一出生,都是玄天楼的人。
  可这种交代底细的话,他们怎会说?
  就算龙八已跟着主子,就算主子也已接受他的诚意,他们也不会说。
  “难怪,你们快去忙吧!”龙八露出早已猜到的样子,他伸手拍了拍当面那人赤果的胸膛,“早晚冷,别冻着。”
  那人迟疑着低头,看了看龙八刚拍过他胸膛的手,有些不适应。
  刚才,他被男人摸了?
  “你愣着干什么?主子不是给你们任务了吗?还不快走?”龙八道。
  他心想,这人怎么用那种眼光看他?就好像他占了他便宜似的。
  那人见龙八表情语气皆无异常,这才稍稍放心,大概也许可能是他想多了。
  主子不会用一个垂涎男色的男人。
  他很快抱拳,朗声:“兄弟你也多保重,主子就交给你了!”
  “放心!”龙八严肃道。
  几人很快离开,龙八听见他们走远后小声议论:
  “刚才那人摸你胸了!”小声而夸张的语气。
  “对啊对啊,这样摸的。”“滚!”毫无疑问,那人又被摸了。
  “早晚冷,别冻着。”我曹,男人的粗嗓子刻意装娇媚很恶心,好不好?
  “龙八该不会看上你了吧?……噗通。”有人被推下河。
  龙八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后,方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他。
  我屮艸芔茻,老子稀罕女人好不好?对你们这些三大五粗的丑男没兴趣!
  老子要娶公主,再不济也是名门闺秀!
  这些混蛋,我要告诉王爷,你们侮辱我!
  呃,不对,我要告诉王妃,王妃比王爷厚道!
  龙八重重点了点头,朝秦曜阳和凤青翎的房间走去。
  ……
  秦曜阳和凤青翎正在看宣河河道的地图。
  从上游开始,所经过的州县,城镇,沿途官员有哪些,江湖势力又有哪些。
  沿途官员分别在哪个派别旗下,周围江湖势力又是如何。
  龙八看见基本是秦曜阳在讲,凤青翎在听。
  他忽然想:秦曜阳多年一直在夏国,怎会对秦国分布如此了解,而且已细致到其中一条河流,河流两侧的朝堂与江湖势力。
  这绝不会是临时恶补的,最大的可能是,秦曜阳早在夏国的时候,就充分关注秦国的一切。
  这是一个对什么都不在乎的纨绔质子的正常表现吗?
  他真的对朝堂无所图吗?
  这一刻,龙八忽然觉得秦曜阳那么远,他认识他们那么久,竟从来不曾真正了解他们。
  凤青翎如永远望不尽的山峰,每当你以为看见了她最高的顶,可当你再走几步,就会发现顶上还有顶。
  秦曜阳则像海,平静的海面上,你永远不知道下面有多深,下面有多少暗潮涌动。
  就好像刚刚离开的那四位。
  那样高深的内力,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绝顶高手,可偏偏江湖上没有他们的名号。
  就好像他们龙护卫。
  只有行走在暗处的人,才会如影子一般存在,不被人注意。
  更恐怖的是,秦曜阳手下,似乎有很多这样的人,比他想象中多,多太多。
  “龙八。”凤青翎的声音传来,她看着他,挑眉,“有事?”
  “没事。”龙八说。
  似乎这个答案有些不妥,他很快又道:“我刚拍了拍那几个人的胸,他们以为我对他们有意思。”
  他的语气有些闷。
  “那你对他们有没有意思啊?”凤青翎问。
  “若你对他们有意思,我给你做媒。”凤青翎很热心,“虽然不是聘礼,但嫁妆同样给你准备得妥妥当当。”
  龙八已是无语,强调:“我喜欢女人!”
  谁说凤青翎厚道的?
  听她这话,她分明比秦曜阳还污!
  还有她在船舱里脱口而出那句-KanbaAPp点com-调.教,简直把她污妖王的本质暴.露无遗。
  更让人气愤的是,她说的是“他们”,说的是“聘礼”,难道在她眼里,他龙八这样高大英俊的美男子,是被其他人压的吗?
  还是被四个人压!
  凤青翎“喔”了一声,低头继续看地图,显然对龙八这个正常取向毫不感兴趣:“既然你对他们没意思,干嘛摸他们胸?这不自找的误会吗?”
  她的声音很平,过了一会儿,她再抬头,很认真对龙八道:“你要不要再琢磨下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我记得当时在匈奴,你和龙七都被匈奴公主抓走了。”
  “后来却只有你逃了回来。”
  “会不会因为你根本不喜欢女人,所以经受住了匈奴公主的诱惑?”
  “建议你今儿晚上去青楼试试,看看你到底对女人有没有兴趣。”凤青翎说。
  龙八嘴巴微张,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有人会质疑他的取向,还是用如此正儿八经的语气叫他去试试,更想不到的是,这个话题还是他自己挑起的。
  他很想抽自己一耳光,谁叫你多话。
  现实中,龙八早已牢牢记住,他和秦曜阳凤青翎是主仆的身份,于是,他只躬身道:“属下谢主子关心,属下只喜欢女人,无需印证。”
  凤青翎再次“喔”了一声,继续和秦曜阳讨论地图。
  ……
  朝霞傍晚时分才从船底舱走出。
  她的手上拿着厚厚一捧纸,每个人的情况都写了两三页。
  从姓名到年龄,从家住哪里到在家里排行第几,从家里经济情况到家里有几口人,然后是怎么沦落至此,中间经历过什么。。
  朝霞做笔录前,先把这些人分开在不同房间,然后一个个传唤进来,一个个问话。
  她向来谨慎,即便这些人是受害者,她也不希望这些人讨论笔供内容,更不希望他们参考其他人所说。
  “主子,这是所有人的笔供。”朝霞将纸张双手呈给秦曜阳,“他们所有人都会识字,属下做完笔录后,效仿衙门叫他们按了手印。”
  秦曜阳点头,这确实是朝霞一贯的作风。
  “没有一人是穷苦人家出生,有书香门第,也有商贾大户,其中一人竟是朝廷命官的儿子。”朝霞说。
  她抽出其中一份笔录:“就是这人,他父亲是兵部阎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