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情况来讲,事情是比较急切的,越早解决越好。
所谓迟则生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又能料定,岂敢疏忽。
万一屈加找到了合适的界点进行穿梭,骆成隔着几十万里追去、再寻找、再穿梭,那没准要慢上数日的工夫。
到了下一个世界,屈加可能又去穿梭,长达几日的先后,或足以将骆成甩掉。
之后,二者不论是谁去寻谁,都是难如登天。
骆成几乎是没了除掉屈加的可能,只等某日被反噬,或不知多少年后,屈加跨界杀来。
不过,有些事情换一种态度,情势会随之变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对事坦然,其实又没什么可急、可忧、可愁。
骆成现在就是如此,该考虑的,能做的,他都尽力了。忐忑无用,那就去顺其自然。
在转盘之中,他要么是优哉游哉的饮酒,与魔姬、昊邪闲扯一番,同时以感应去判断屈加的方向。要么是在原地修炼,或去尝试继续推衍《神境末法劫》,或是开发钻研其他的本领手段。
有魔姬与昊邪在,能替他分担不少。
放好心态,以逸待劳。
在神魔熔炼之下,他不受腐气的侵染,臻身的方方面面,均在朝良好转变着。
当察觉到感应牵扯淡了,距离远了,他便放出风运舟,将航速开至最大,猛追一阵。
有时,他追了半日便会停下,然后回紫色区域要么吃喝,要么修炼。
有时,则是发狂似的连追十日。
方位辨不准,屈加又能乱飞乱走,骆成自是轻易追不上。
但他可不会让屈加安安稳稳,需让其‘疲劳’。所以,他是想猛追就猛追,想歇息就歇息,想追多久就追多久,想怎么追就怎么追。他是要让对方担惊受怕,不能顺风顺水的四下寻找裂缝或界点。
这么做不说别的,有实力撑腰的感觉,是相当的不赖。
相比于他,屈加及六炼天血者的处境,则是令人堪忧。
想要寻找界点之类,他俩自然不能直线奔袭,需要四下查看,乃至细致探测。
一日日的过去,他俩非但没将骆成甩远,距离反而有些拉近了。
一发现骆成追来,他俩就得用出全力去飞驰,距离若太近,隐匿就会不足。
被追击本就是一件憋闷的事,何况还在一直持续。
他俩不敢多停脚,就是停了,也得竭尽所能的做隐匿与迷惑。
“穷乡僻壤,此类世界就该毁灭!”凶虐之意,始终充斥在屈加的心头。
本抱有试着搜寻资源想法的他,竟连一份奇珍也未找到,更别说仙灵珍一类的宝物。
武者初到异世界,稍加接触了解另一种修炼之道,会对自身的修炼形成一种冲击。比如异世界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对外界武者的修炼可能会有莫大助益。甚至某些世界原始,武者初到开荒,不知要采到多少天地宝藏。
只可惜,这里所指的异世界,并不包括灾厄界。
外界修炼者到了灾厄界,往往只有受苦受难的份,能否活着离开,还是两说。
六炼天血者的神色很难看,他道:“要糟啊,骆成还真是没完没了,该死!”
“屈兄,你我若不快些离开此个鬼地方,臻身怕会要烂掉。”他的语气很阴沉,说着话,他闻了闻手掌。
其手掌已不是正常的肤色,而是泛着灰白,有一股衣物长期闲置的霉味。
霉味之中,隐有血肉化脓的腥臭。
此副异常,又算不上伤势,服用丹药,乃至以血法疗伤,也是清除不了。
他的修为则受到了影响,神通好似发霉了,有不正常的转变,玄奥与威能均有下降。
屈加闻言,他的凶虐更重,“唠叨作甚,可是管用?”
他也有类似状况,浑身散发着腐朽的气味。只因他的修为高,臻身的抵抗更强,他的状况相比要稍好点。
常被呵斥,六炼天血者自然不喜,但又怎能去发作,只好忍着。
他试探的说道:“屈兄,要不……你我绕回去,从来时的空间裂缝,再返回虚无?”
“哼。”屈加恼哼了一声,此点,他怎会没想过。
他不善的反问道:“你认为在虚无之中漂泊,会比在此地找界点容易?”
“或许吧。”六炼天血者的话语带有一份坚持。
他曾在虚无中漂泊过,很清楚那无尽的虚无。
但此一时彼一时,此次没用多久,就找到了通往腐厄界的裂缝,也许用不了太久,就能找到另一处。
“你要去便去,本君拦着你了?”屈加的语气恼火。
“屈兄说哪里话,在下自与屈兄共进退。”六炼天血者沉然的敷衍一句。
此话自然不真,那条裂缝处乱流太急,凭他自己,定是穿不过去的。
“哼。”屈加又是一哼。
稍许之后,他接着说道:“任何一个世界,均不会完全独立。世界交叠,裂缝与界点一定会有,有大有小罢了。仔细搜,早晚会找到。若界点不足以穿梭,本君就将它打通。”
“屈兄说得有道理。”六炼天血者赞同了一句。
其目光在暗暗闪烁,似乎在琢磨什么。
他俩未在交谈,继续飞掠。
修为高深,不遇额外危机,储物袋内又有海量元石,他俩不必担心消耗。
非是必要,他俩也不停下。
该腐厄界很大,生长之地,顶得上元化界的一半。
贴着地势去行进,是不会行至世界之外的,只会绕行一圈。
朝高空直上,也是离不开,仅是去了域外星空。
以骆成、屈加等的速度,百万里谈不上遥远,时间长了,当真是绕了好几圈。
仔细算来,他们进入腐厄界已朝半年。
紫色区域内。
“真是没劲,昊胖子,你给本魔仙唱一首曲听听。”
魔姬颇有百无聊赖的坐在石桌上,今日,它的衣着很不知羞耻,似在闺房中,它的妖娆之躯,仅罩着一层黑色的薄纱,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它叠着的双腿,赤着秀足,搭在骆成的腿上,它又在撩闲昊邪。
情况可能随时有变,它也不好安心的去黑色区域闭关。
紧着时间得空就去修炼,不是它愿意做的。
“吼吼吼……”
昊邪小眼睛一瞪,有几分卖弄的昂起大脑袋,扯嗓子嚎叫了起来。
可能是血脉异变落下了什么病根,毕竟圣兽不分公母,它又是雄性。昊邪的灵智不低,可心智应还是跟家犬没差太多。在离开圣宗做准备时,程丹夏为防它有时会无聊,给它备了一些玩具,其中就有留音石。
留音石存有各般的名曲、古曲等等,还有几首是程丹夏所弹奏的。
最近一段时间,昊邪是听上瘾,跟着鬼嚎。
它的嗓门很粗,可想而知是什么情况。
“吼……吼吼……”昊邪自得其乐。
魔姬仅是撩闲而已,没过一会,它听得翻起了白眼。
“很不错。”昊邪还小,骆成不想打击它。
说完,他拿开魔姬的大白腿,闪身消失于原地,到了神魔熔炼千里外的山间。
他所在的地方,林木已失去了绿意,呈现灰白,仅用肉眼,就能看出腐朽之色。
“有些严重了。”
他皱了皱眉头,心有疑虑。
他在转盘中,转盘便是在外,更容易遭到腐厄界的同化。
天长日久,腐气侵染得越深。
如今,紫色区域内天地元气的蕴生已很缓慢,腐朽之气很重。
且会每况愈下。
“紫域都是如此,牛头又会怎样?!”骆成望向外面,微微眯起了双眼。
二三十万里之外。
此刻,屈加未去疾行,他微低着头飘在空中。
其皮肤已然成了灰白,瞧着似久置起了尸斑的尸体,腐朽的气味特别浓。
他的修为气息,则有奇怪,说不好是怎样。
在屈加的对面,是那位中年模样的天血者。
六炼天血者的状况,比屈加要糟糕很多。
他的手背,脸上,都有几处溃烂,似被割伤后血肉翻卷流脓,十分的吓人。
他是六炼修为,臻身自然,正常来说,即便受了伤势也难从外观看出伤口。
之所以会这样,正是因腐气的侵染。
“你怎么又回来了?”屈加的眼窝特别阴翳,红芒暗藏,他森森的问道。
“无功而返。”六炼天血者的语气有些阴沉。
之前他与屈加分开了,各自去做寻找,总比一人要快些。
其实,他也是想单独走。骆成的目标是屈加,应该没余力去顾及他。
为了自身性命,他可不会与屈加共患难。
只可惜他的臻身很糟糕,修为未下降,却是远不比从前。
在臻身出现了溃烂,他不得不再找屈加。
“屈兄,你似乎变强了?”他隐有惊疑的问道。
“嘿嘿……”屈加的笑容很狰狞,笑了几声,又没有多说。
六炼天血者目光闪烁,他暗暗有所明白了,此事他也曾想过。
至打退回灾厄秘境,他便与屈加一起,对其种种有一定的了解,知晓其可以化魔。
魔物多是由‘阴邪’而生,如在险地、凶地等诞生的魔物。
当魔物成长到一定程度时,可驾驭种种阴邪之力,那是天赋。
而腐气,可算是阴邪的一种。
屈加又可以化魔,他在被腐气缕缕侵染之后,又会怎样?
腐气是该世界的法道、力量,那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