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下那柄刚刚钉死了一只蜘蛛的匕首,司马健拿在手里上下翻飞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后,又蹲在美妇人的跟前笑吟吟道:“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好了,我保证让你知道我是如何能成为天子的宠臣,还在温县混得风生水起的。”
药物看起来只能让人浑身无力,但不影响人的神智。美妇人这会儿也明白司马健不敢杀她,由此,她便也从容了许多,开口问道:“你刚才分明喝了那樽酒,为何没有中毒?”
“哦,那说那回事儿啊。”司马健拿起酒壶,到了一樽酒,对着美妇人又重复了之前喝酒的动作。只不过,他这次动作极慢,使得美妇人刚好可以看到,那酒尽数被司马健倒在了袖子上。
“我真得感谢那些发明礼数的人,喝个酒一仰头就行了,非要大袖翩翩还遮挡住脸面。这样的装备,不用来装一装,实在都太可惜了。”
美妇人蹙起了眉头,疑惑不已,如波星眸泛出一阵冷光:“这样看来,你一进门,就知道我会对你不利?”
“聪明!虽然比我差了那么一点,但也绝对是聪明人了。”司马健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解释道:“你说你一个山寨女头目,非要装什么大家淑女,装着装着又想演潘金莲……算了,你也不知道潘金莲是谁。我就是奇怪,原来武力就能解决的事儿,你干嘛还非要玩儿这种智力这种技术活儿?”
“我这般如此,自然是为了探听出你到底是不是挑唆张燕的幕后之人……”美妇人刚说到这里,猛然便意识到自己又被司马健误导了,急忙住口道:“不是说你有问必答,为何此刻你反倒问起我来了?还有,你究竟如何一眼便看出我想加害于你?”
“第一点嘛,就是你用冷水泼醒了我,你要演一个极欲脱离苦海的大家闺秀,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粗鲁对待我这样是你希望的人?”
司马健伸出一个指头,然后觉得蹲着不舒服,直接就在美妇人身边躺了下来,与美妇人四目相对。只不过,他眼神儿里含情脉脉,美妇人那里却眼里喷火。
司马健不以为意,又伸出了第二个指头:“第二,你不该承认你是打晕我之人。那轻功,飞檐走壁都可以吧?你想逃出这破山寨,还不是易如反掌?”
听完司马健说完这两点,美妇人眼中的仇视便没有那么强烈了,瞪着司马健的眼珠也不再一转不转,而是微微闭了闭眼,才饶有兴趣地看着司马健,等他继续说。
“还有,你手下一大票的娘子军,都听从你调令。而且方圆之内,连条狗恐怕都是母的。就你这样的威势,你要想走,谁又敢拦你?都这样了,还犯得上依靠我吗?”
美妇人眸子里的兴趣更浓了,用眼神催促司马健继续。
“最后嘛,就是我虽然承认我是一个不打折扣的美男子,但也没有美到上来就让人自荐枕席的地步。你演得太激进了点,原本大家闺秀的路子走下去,我还可能会信。但偏偏为了套我的话,你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哎,功亏一篑啊……”
说完这些,司马健都佩服起自己了,一番话下来简直入木三分,一针见血,字字都是人生的感悟啊。这时候,他忍不住便翻身做了起来,轻轻对自己鼓起了掌。
美妇人这时也不计较司马健得瑟,反而叹了一口气道:“果然人中龙凤,见微知著,妾身甘拜下风。只是,妾身只想到了你饮酒的时候,故意撞妾身一下,利用男女羞怯伪装盗走了妾身的毒药,但你究竟是怎样将毒药下在酒里,并让妾身喝下去的?”
“嗯,这个话题可能就会逃离你的认知了。毕竟,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心理行为学、潜意识什么的。总之,我尽可能用你能听懂的话来解释一番吧。”司马健这时候皱起了眉头,显得十分正经。
“我知道告诉你,语言有着很大的魅力,通过一系列的心理暗示……嗯,就是会不知不觉引导人的行为的。”司马健说完这句,又忍不住得瑟起来,连连比划起来:“你看啊,刚才我故意装得很窝囊,说我想醉得不省人事,言下之意,就是我想喝酒了。但我偏偏没那样直白地说,你明白之后,就忍不住想炫耀一下你的智商,就会将酒壶递给我。”
美妇人对于理解这些,的确有些困难,但好在她冰雪聪明,还是能够听得懂:“也就是说你故布疑阵,反而使我放松了戒心,才会顺了你的心思?”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司马健这次又拍了一下掌,为美妇人的智商点赞,接着再继续说道:“我得到了酒,借着身体的掩饰,将毒药下进酒里很简单。但如何让你主动喝下去,那就是技术活儿了。”
“所以,我就零零碎碎说什么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当凭三尺剑、立万世之功的屁话来忽悠你。显然,你是爱慕英雄的女人嘛,对这种话自然没有什么抵抗力。”
美妇人这时气得光想臭骂司马健,什么豪情壮志,一到了司马健嘴中,就变得那么俗不可耐了。她真不知道,为何这样的奸佞小人,偏偏会这般智谋无双,老天是不是真瞎了眼了!
可司马健不介意啊,他从来不把什么建功立业、改变历史当什么辉煌成就的。也没瞧美妇人的神色,只是自顾自继续说道:“再之后,我就故意谈及你跟你夫君的事儿,这过程中,你也听到我故意将你夫君和酒联系在了一起。你想想,烈酒、伟男、亡夫、国仇家恨,这些字眼组合在一起,就多么想让人喝上一樽酒,平伏一下自己的心情。”
可是,这一次,美妇人却不认同司马健的观点,眨了眨眼反驳道:“或许,还有可能,是我一时激愤,将酒壶砸了或者一刀杀了你这都有可能,你缘何断定我就会喝了那樽酒?”
“总得试试呗,我只是从网上看过什么心理暗示的美剧,又不是真正的催眠大师。真演砸了,也早死早超生,总好过被人扔到温县丢人现眼对不对?”司马健双手一摊,完全一副很不负责的模样:“人生,有时就是要拼运气的。有的人,嘿嘿……他叫做穿越人士,自带主角光环的。嗯,这句话你不用理解,你反正是一辈子都理解不了的。”
美妇人这时真不得不佩服一下司马健,这一番语言的魅力,当真让她涨了见识。不过,随着这个话题谈完,她忽然就有些害怕起来:“那,那你接下来想如何处置我?”
“自然要好好处置了……”一听这话,司马健登时激动起来,凑到美妇人耳边轻吹了一口气道:“刚才这大堂里发生那么多的动静,都没有一个人进来,想必你肯定提前下了命令……你也看得出,我至今……算了,不说那个扫兴的话题。就说你想将我脱个精光扔在温县,你说我是不是也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一听这话,美妇人脸色登时大变,柳眉倒竖威胁道:“你敢!你若敢玷污我清白,我必然……”
“必然杀了我?”司马健可不吃她这一套,无所谓道:“这话说的,好像你之前就不想杀我一样。你还别说,现在想想,我之前的提议确实挺不错的,玷污你的清白,也好让你毁了我的名声,一举两得嘛。”
“禽兽,畜生,斯文败类!”美妇人这下真的害怕了,可看着司马健仍旧毫无顾忌地伸手解自己的衣服。她便不再徒劳呼喊,只是这一刻默默闭上了眼睛,那微红的眼眶中,又默默流出了眼泪。
这一次,却是无声的。
可就在美妇人万念俱灰,想着咬舌以殉自己夫君的时候,她忽然感到司马健的手停了下来。随后,就听到司马健流氓十足地抱怨:“真是的,这种高兴的事儿,你也哭哭啼啼的,让美男子我一点心情都没了。”
说罢,司马健就抬起了脚,准备离去。
可就在美妇人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一睁眼,忽然又看到司马健那可恶的嘴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对着她笑!
“美女,方便告诉你的名字不?我以后说不定会想你的。”便说着这话,司马健还边搓了搓手,那威胁意味简直十足。
美妇人这一刻心底翻江倒海,但最后却还是俏脸一红,声如蚊鸣道:“柳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