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健真的想不清楚,庞涓为何非要让自己出来……
两个高手,不,两大怪物之间的决斗,自己这只小虾米跳出来有什么用?用脚趾头想其实都可以知道,自己非但没用。更大的可能,反而还会是两人之间随便一个大招的冲击泄露,就可能将自己的小命给无辜赔掉。
有句古语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司马健十分确定自己就是那条无辜的小鱼。最理智也是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此刻司马健的所为,逃入秘道中求生。
然后,就算庞涓在此败北,他司马健也可以‘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虽然他目前实力的确很娇弱,但架不住他有游戏系统这逆天的外挂。只要有朝一日雄起,就可以叫上一群三国名将群殴梁惠王,替庞涓报仇啊……
所以,单纯按照理智的推论,司马健的做法并不没有错——当然,他其实也清楚,这根本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个原因,其实所有人都懂。不过,要真说出来,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蝼蚁尚且偷生,他司马健可真的很怕死啊!
不过,反过来从头看起,这事件分明就是司马健一手儿给挑起来的。人家庞涓本来没事儿还可以看看书,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都是这家伙一剑刺入梁惠王的菊花,导致大佬儿发疯发怒追赶而来……要是纯粹从情感道德的角度来看,司马健的做法,十分不厚道啊!
但是,司马健不会承认这一点的,于是,他一开口就直接将道出了他的中心思想:“庞将军,你不用顾及我,安心打架就好。放心,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的!就算你不小心超生了,我以后也会替你报仇,并且答应给你换个好坟地,再烧几个美女陪伴伺候你……”
还别说,听了这句话后,庞涓同志似乎真的很感动。那身上的杀气陡然炽烈了太多,无尽的怒火似乎都可以将这个耳室烧穿一般。然而,就在这一瞬,蓄力已满的梁惠王一下抓住了这个时机,怒叫一声,双手又在空中画出一个圆弧,杀气急剧收缩。
司马健这一刻很庆幸自己有着游戏视角,因为这一瞬,他分明看到梁惠王双爪之间已然形成一团黑色的半球,那游戏效果将猛士技渲染出来,使得这场战斗就如同加了动漫特效一般,令他看起来目眩神迷、惊心动魄。
但司马健最担忧的也是这一刻,纵然他卑鄙无耻了一些,但究竟还是心向着庞涓的,当即失声又喊道:“庞将军,他的劲力都加在了双爪之上,当心!”
庞涓这时仍旧心恨不已,周身气势猛然爆发,也不知是对司马健还是梁惠王开口怒哼了一句:“萤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
话音刚落,司马健陡然就感觉血液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面对犹如魔神一般的庞涓,他忽然脑海一片空白,仿佛只看到庞涓这具无头躯体,已然成为一座深邸,这具躯体就是终极战斗的兵刃,无论任何人、任何事物,都绝对不允许当其锋锐!
梁惠王的喉咙里咯咯作响,已经说不出一个字。随后它这个人就以着先前完全不同的风格,对着庞涓横冲直撞过来。但偏偏那速度比之刚才身躯瘦小时还要快上几分,司马健只看到一团黑影,挟裹着萦绕在周身的黑球遽然撞上了庞涓!
巨大的震荡从地面上传来,躲在秘道当中的司马健甚至都感到了秘洞都随之摇晃了一瞬!
无边的烟尘从两人战斗的中心蓬荡起来,秘道当中的司马健和魏延慌忙抬起手挥赶着四散流窜的气流。终于待烟尘散去,他们才看到庞军正屹立不动站在原处,宛如一座完美的战神雕塑。
而那个怪物梁惠王,却忽然不见了身影……
司马健头脑混沌地从秘道当中走出,小心翼翼靠向庞涓。没有了脑袋的庞涓完全无法表达出胜利的骄傲或受伤的痛苦,甚至,他就这样毫无生气地站着不动,司马健都不清楚庞涓是否还活着。
“庞将军?……”司马健绕道了庞涓的身前,仔细观看庞涓的躯体。只见庞涓胸前的战甲又破碎了一大块,并且还凹了进去。
但同时,庞涓那杆黑色无光的长枪上,也缓缓流淌出一丝黑色的液体,司马健知道,这应该不是庞涓空洞躯体能有的血液,而是梁惠王刚才那丰满巨大身子才可能流出来的毒液——毕竟,司马健之前也曾伤过梁惠王,从那柄铁剑上,他也看到过类似的毒液。
“庞将军,你不要死啊!刚才你还说的那么霸气,可怎么只一招,您就痿了啊……”司马健的心开始有些慌乱了,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哭腔。虽然与庞涓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对于这名光明磊落的大将,他还是颇有敬意的。
可就在司马健都准备放声大哭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一下腾空起来。直接都飞到了耳室的半空,再往下看,魏延已经小跑着赶着来接自己,可就在那时,庞涓那一动不动的身子却忽然动了,手中长枪蓦然一个回指,那染着黑液的枪头就抵在了魏延的咽喉之处。
面对庞涓这位无双战将,纵然无畏勇猛的魏延也一时惊愕了片刻。而就是这一瞬,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司马健重重从天上摔了下来,那猛烈的跌落撞击,摔得他七晕八素,整个身子都仿佛散架了一般。痛苦不堪地抬起头,才看到庞涓这一击显然是很有分寸,正好将自己剩余不多的生命值,一下跌成了空槽。
濒临死亡的感觉最难受,司马健经历过一次,便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可好不容易借助‘生死极限’这一被动技能恢复了一点生命值,刚想开口的时候,庞涓一脚又踏在了司马健的身上,那不轻不重的力度,正好让司马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忘恩负义的小子,竟然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还说什么在精神上支持我,你现在怎么不支持了?”森酷的语气传入耳中,司马健这时感到庞涓踩着自己的脚似乎都在发抖,显然被气得实在不轻。
司马健这时候真不想回庞涓的话,浑身痛楚的滋味,让他痛不欲生。但他偏偏又不能不开口,因为他已然看到庞涓身后的魏延眼中已经冒出了怒火,显然就要不顾一切来救自己了。
可身为自诩的聪明人,司马健却十分不赞成魏延这种鲁莽的做法:梁惠王那个家伙心理变态又阴暗霸道,是用道理讲不通的。但他跟庞涓毕竟有过一次接触,感觉庞涓至少还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庞,庞将军……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换做是你,恐怕也会如此做。至于刚才我苟且偷生一事,完全也是明智之举。白白赔掉我的性命看起来似乎很仗义,然大丈夫处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勇敢仗义,而只是有勇无谋莽夫的愚蠢!”
庞涓前生经历无数沉浮,生死搏杀,即便不用司马健解释,他也想的到司马健的做法最为明智。但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司马健竟可以将此事做得这般干净利落、仿佛天经地义一般。由此,他略微愕然地感叹了一句:“真…不愧为真小人,如此毫无廉耻的一番话,你都可以讲的理直气壮。”
司马健也发出了一丝苦笑,他与战国或汉代的人思想观念的确有一些不同。但追根到底,他也是一个受感情控制的人而已。刚才那般做的缘故,不过只是因为他与庞涓的关系没有深厚到那种地步罢了,若是换成魏延,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犯傻冲动。
所以,这番话听在他的耳中,自然以为是一抹嘲讽。但想不到的是,随后庞涓的非但从他身上拿了下来,随后竟还将自己先前观摩的那篇竹简递给了他:“也不知道我师弟这篇兵书落入你手中,他究竟会不会死不瞑目……先不说这些,你至少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对大王做了什么,使得他对你如此恨之入骨?”
“也,也没什么……”这个时候,司马健才真正有些脸红,底气不足地回道:“就是一柄剑刺入了他…那个,那个羞涩的部位。”
庞涓不可能发生愕然的表情,但这次却直接身子都僵硬了一瞬。随后,才又不得不诚心实意感叹了一句:“真……真无耻下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