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已经反应过来,抬手就搂开了扳机。
哒哒哒——
我把枪口一甩,一梭子弹顺着石壁打了上去。
可是那具干尸的速度实在太快,子弹只在他的身后,打出了一排蜂窝一样的弹孔,竟然丝毫没有伤到他。
其他人也相继开火,一串串子弹摇曳着火光,全部打进石壁里。
干尸转眼之间已经爬上了穹顶,那里已经超过手电光的范围,就算我现在有夜视的能力,也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刚才的变故,只是发生在一瞬间。所有的动作,几乎都是凭借本能做出来的。
现在乍一停,众人纷纷想到刚才的那副场景,所有人的腿肚子,都开始有点哆嗦。
我们这些一线的人,平时对战起来,比亡命徒还亡命徒。但那仅限于对人,现在那种状况,已经超越了人的范畴了。
“郎队,撤吧!”
“走!”郎队一声令下,我们六个人,围成了一圈,三个狙击手,一前一后,剩下一个盯着上面。
刚才那个干尸一样的东西,无论是模样还是速度,都实在太恐怖,谁也不知道他会从什么地方袭击我们。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郎队脸色一变:“坏了,刑年他们几个还在外面!”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揪,刑年三人手里有枪,但他们并不知道这里有一具干尸一样个怪物。
“后队变前队,快快快!”
哒哒哒——
79式警用冲锋特有的声音告诉我们,前面已经出事了。
我们已经顾不了保持队形,玩命似的向前狂跑。
跑到近前,我们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先前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被拦腰撕成了两截,肠子撒了一地,另一个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那具干尸,此时正趴在刑年的后背上——刑年的脑袋已经没了,泉水一样的血从断颈上涌出来。干尸正趴在他的腔子上狂饮。
一个小警察看着这幅场景,呆若木鸡,彻底傻了眼。
砰的一声,狙击手扣动了扳机。
但是干尸动作太快,子弹打在刑年身上,巨大的冲击里直接将尸体带飞,瞬间扑到在地。
干尸一跃而起,刹那之间,就已经落在了一个警察的身上。
他已经被吓傻了,居然没有丝毫的反抗。
干尸咔嚓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血箭喷出老远。
那人扑通一声也倒在了地上。
“卧槽你妈!”郎队不再瞄准,咆哮一声,火龙一样的子弹瞬间击发出去。
所有人的怒火也伴随着子弹喷了出去。
那具干尸,弹跳力如此之强,在织的像密网一样子弹当中翻腾跳跃,一步一步向我们逼近。
就在他第三次落地的时候,一颗狙击子弹砰的轰在他的脚上,顿时就给炸成了碎片。
干尸发出嘎的一声怪叫,身体一倾,瞬间就有无数的子弹招呼在他身上。
不到一分钟,强大的火力就把他撕成了碎片。
枪声停止之后,那具干尸只剩下了半个胸腔还连着脑袋,那张嗜血的利口,还在一张一合的翕动着。
郎队瞪着血红的双眼,对着残尸啐了一口,几个点射,把干尸的脑袋轰成了碎片。
在我们队,除了郎队就属刑年资格最老,他是和郎队一起在生死里摸爬滚打的兄弟,他的死对郎队刺激很大。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觉不对,我们一共留下了三个人。现在,死了两个,还有一个呢,竟然没了踪影。
老胡走到那个贼的面前伸手探了探,大喊一声:“这个还活着。”随即在那人大腿上猛踢一脚。
那贼忽的一下,竟然坐了起来,扑通一声跪下:“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我发誓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
老胡又给了他一脚:“给我起来,装什么疯子呢!”
那贼这才反应过来使我们,站起身来,四下望了望,估计是在找那具干尸,嘴里兀自嘟哝着:“警察同志,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这真不是人待得地方啊。”
郎队已经红了眼,一脚又把他踹跪下,直接把枪口顶在了他的脑门上:“这是什么地方,快说,不然老子直接崩了你。”
那贼眼泪都快下来了:“警察同志,我不知道啊,我们老板说这里是一个大墓,只要干成了这一票,就够我们吃喝一辈子的,谁知道这里竟然有鬼啊。”
我们知道,他说的鬼,就是那具干尸。
“刚才那东西从哪里来的?”
那贼哆哆嗦嗦的指了指黑暗深处:“棺——棺材里蹦出来的,老板说要等他来了才能开棺,我——我们没忍住,就提前开了,谁知道里面竟然会是这东西。二十几个人,就这么折了。早知道这样,我们打死也不敢开啊。”
一听这东西是棺材里蹦出来的,我的汗立马就下来了。这里面有不下几百具棺材,要是个个里面都是干尸,那我们几个人都不够塞牙缝的。
我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的想法和我一样。
老胡上前说道:“郎队,这地方太邪门了,我看我们还是先撤吧。”
郎队没理会他,又问:“我还有一个兄弟呢,他人呢?”
“被——被叼走了。”
我心里一凛:“被叼走了?你不是说只有一个吗?”
“我们——我们总共开了两具棺材。”
“你个王八犊子!”郎队上去又给了他一脚。
老胡向前一凑:“郎队,你看——”
郎队眼睛一瞪:“都是我带出来的兄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都不能少!”说着一顿,扫视了我们一眼,“你,你,把老邢和小张的尸体背回去,其他人跟我来。”
“那这个贼怎么办?”
“带上他,我的兄弟死了,不能就这么让他这么出去。”
郎队说完,咔嚓一声,子弹上膛,一马当先冲进黑暗当中。
这一次,郎队只留下了一个狙击手,原因很简单,这些人火力虽然猛,但都是外借来的,跟我们没有默契。
这种时候,默契比武器更可靠。
越是往里走,手电照明的范围就越有限,黑暗好像胶水一样,粘稠的把光线都吞没了。
我拍了拍郎队的肩膀:“郎队,让我走前边吧,我看的比较清楚。”
郎队用怀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你有夜视眼?”
“不是,”我推了推眼镜:“我这眼镜是高级货,有夜视仪的功能。”
对郎队我没敢说实话,我要现在跟他说我可能有阴阳眼,他不劈死我才怪
郎队喃喃的吐槽了一句:“槽,看不出来你个穷小子还能用这么高级的货。”说话之间已经把前面的位置给我让了出来。
前面越走越黑,那种绿色就越来越浓重的,我的视野效果也越来越好。
大约又深入了一百多米,就看到地面上两具被打开的棺材,看着这里就是那群贼开棺的地方。
现在,这里满地的残骸,甚至看到一个被开了膛的家伙,还没死透,身体一抽一抽的还在动。
我的目光在地上一扫,就看到一张惨白的脸,我的心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不就是那个从壁橱里冲出来的那个人吗,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居然还死在这里了。
我心里开始犯嘀咕,他既然已经死在这里了,那我在壁橱上看到的那个又是什么,鬼吗?
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没敢把这事告诉郎队。他现在一门心思地想救人,根本没时间帮我分析这些。
我轻声说道:“郎队,就是这里了,那个怪物肯定就在附近。”
“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他了?”
“我猜的。”到现在,那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们都没搞清楚,找不到他我就只能靠猜了。
郎队在后面狠狠地踹了我一脚:“滚犊子,给我继续往里走,那个兄弟现在没准正等着我们救命呢。”
就刚才那架势,所有人心里都雪亮。那个兄弟要是真的被叼走了,这会恐怕凶多吉少。
郎队这么说,只是给自己找一个继续的理由。
又走了五十来步,我们几个都高度戒备,唯独那个贼,一直在我身边嗡嗡嗡的说个不停。
我心里正烦,劈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他妈的给我闭嘴,再絮叨老子就把你扔前边当挡箭牌。”
那人一听我要把他推到前面,立时就闭上了嘴。他的眼睛里面还闪烁着一丝惊恐的表情:“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不服啊!”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郎队他们三个,几乎同时把枪口抬了起来,齐刷刷的对着我。
我心里一惊:“我靠,这是什么节奏。”
随即发现不对,他们的眼神不在我的身上,而是落到了我的身后。
于是,陡然明白过来,一定是我身后出了问题。
我心说,不会吧,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我刚转身后面就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