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鱼一直很惦记着柳思聪,小玲很清楚。
正因为如此,很多话她都没有和婉鱼讲。
北城新建的项目出现问题,70%的小股东撤资,就连龙氏集团都来插上一脚。
副总跳槽了,几个项目经理也辞职了,甚至有的,还趁乱弄出假账带着资金逃跑了。
柳氏建设进入资金周转不灵的瓶颈,银行更是见缝插针落井下石的主。
本来集团的事就已经让总裁一团糟了,现在柳老爷子又出了这事,要说总裁能好,大概谁都不会信吧。
短短几天而已,他已经瘦了一大圈。
妖冶的丹凤眼没有神采,青色的胡渣布满下颚,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幸好婉鱼没看到他的样子,如果看到,大概也会心痛吧,毕竟总裁对她那么痴心。
敷衍般的笑了笑,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没心没肺的摇头道。
“哎呀,总裁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天塌下来也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不要担心了,还是先说说龙少的事吧。”
“话说,你要去找他,去哪里找他?你不是和他一起回来的吗?”
说到这里,小玲突然怀疑的看向她:“难道,你是为了总裁自己回来的,把龙少一个人留在万丽娜那里了吗?”
她生气又不满的叫了起来:“婉鱼,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你这边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让你别担心,在那边守着龙少的吗?难道你不相信我,非要亲自回来看看才放心吗?”
见小玲生气了,宁婉鱼穿好鞋直起腰板。
摇头笑道:“他和我一起回来的,只是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叔叔他误会我了,我现在,就是要去找他,抢回他的。”
转身往门口跑,背对着小玲将纤细的手臂抬起,在空中一摆道:“照顾好小虎子,我很快回来。”
小玲追了几步,追到门口灿笑着喊道:“不用着急回来,我会帮你照顾小虎子的,龙少那边,你要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
宁婉鱼抬高的手臂比了个ok。
出租车上,她一遍遍的给叔叔打电话,听到的都是提示对方已关机的消息。
司机回过头,用眼神寻味她去处。
宁婉鱼叹了口气,侧眸看向窗外,放下手机道:“新华公寓,谢谢。”
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和自己的亲姐姐为了叔叔而开战。
妈妈,爸爸,谭姆姆,苏姆姆,我这么做,你们不会怪我吧。
叔叔真的为我做了许多,他现在变成这样,也都是因为我。
所以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再放任万丽娜而不管了。
宁婉鱼蹙眉想了想,拿出手机播通叶英姿的号码。
很快,对方接了起来。
“婉鱼……”
“英姿……”
两人互叫了名字,之后有默契的沉默起来。
或许,宫焰的事情英姿已经知道了,宁婉鱼想。
而事实上,叶英姿也的确知道了宫焰的事。
不待宁婉鱼开口,英姿已经主动提到。
“言哥在国外中了埋伏,受了枪伤,索性命保住了,今天早上才回到风城,我也来风城了,到了才听说你和龙少都回海城了。”
“婉鱼,小心黑炎,听言哥说,黑炎在国外的势力非常大,他差一点就回不来了,这次除了他和助手外,其它人都死了,言哥昨天才看到你的短信,宫律师的事,他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婉鱼,你自己待在龙少的身边,周围全是敌人,你一定要小心,这边言哥的伤好一些,我立刻回去帮你,这段时间,你自己一定要特别小心。”
“嗯,我知道,英姿,你也是,小心一点。”
她想问,你去照顾商言,萧凡不会吃醋吗?
还有晋宇由谁来照顾?
可这些话,宁婉鱼到底没问出来。
商言、英姿、萧凡之间,就像她和叔叔以及柳思聪之间的关系,中间有千丝万缕说不出的纠葛。
不!应该说商言和英姿的感情比她与柳思聪还要深厚。
毕竟,他们也曾谈婚论嫁过,这其中的情愫,又有谁能分的清呢?
电话挂断,车子又向前行驶了十分钟,终于到了新华公寓。
门前,宁婉鱼一遍遍的按响门铃。
已经11点多了,周围的公寓早已黑了灯。
冬季,昼短夜长,11点左右天色已经黑的深沉。
之前天空飘洒的雪花已经停了,夜色骤冷,气温下降。
宁婉鱼站在门前孤零零的呵着气。
双手攥在一起不断的搓揉,一会按按门铃,一会又拍打着房门,睁着倔强的大眼往二楼看。
可不管她怎么按,怎么拍,始终没有人应声。
宁婉鱼弯腰进包里拿出手机。
手被冻的有些僵,有些麻,她指尖不灵敏的点开万丽娜的号码。
播过去。
响了一声,两声,三声……到第十声时,手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宁婉鱼不甘心,再次打了出去。
可结果还是一样,电话那边还是没有人接。
宁婉鱼往公寓外的阶梯下下了两步,仰起头,看向公寓里一楼二楼全然漆黑的样子。
再次搓搓手,冻的小脸全部红透了,脸部也有些僵硬。
她像个雪人一样蜷缩着身体取暖,将双手攥在一起送到嘴边呵气。
气沉丹田,一鼓作气的喊道:“叔叔,你出来,今天你不出来我是不会走的,叔叔……”
她的身体被冻的有些哆嗦,脚趾也开始感到麻木了。
颤抖着声音,坚持喊道:“叔叔,我说过不会放弃你,不会离开你,就算你误会我也好,这一次,换我不会放过你了,你出来,叔叔,你出来!”
宁婉鱼在这寂静的寒夜里抖着嗓子嚎叫。
叔叔没叫出来,倒是把周围的邻居都给吵醒了。
旁边的公寓里,从二楼窗户探出来个脑袋,看向她不满的骂道。
“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在这鬼哭狼嚎小心我报警抓你。”
“对不起对不起。”宁婉鱼对向其它方向不断的点着头。
可即使她感到报歉,却没有要撤退的意思,继续站在那里鬼嚎。
“叔叔,你出来!今天你不出来我就不走,你出来!”
“操,这女的有病,报警!”
旁边公寓的窗户被砰的一声拉上,显示了主人的冲天怒意。
宁婉鱼希冀的抬眼,看向纹丝不动的公寓大门,就连脚步声都没有,满室公寓更是连一点亮光都没有。
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宁婉鱼越来越感到无力,越来越感到无助。
砰的一声。
不知道是谁将酒瓶子扔在宁婉鱼的脚边,从天而降的酒瓶子差点砸在她的脑袋上。
这是以前她住在破旧的小区里时,时常发生的情况。
偶尔夜晚有扰民的住户也会受到这种对待,只是她没想到,在这样高档的公寓楼里也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也许她扰民是没素质,可乱扔酒瓶的人,她认为更没素质。
“叔叔……”宁婉鱼倔强的不肯认输,仰起头,继续对着公寓扯着脖子喊。
砰!砰!砰的连着几个酒瓶子都在她的脚边碎裂。
看来扔酒瓶子这位也是个爆脾气,甚至,和她一样倔强。
在第四个酒瓶子就要冲着她的脑袋砸下来时,宁婉鱼啊的一声向后闪,可她的身体冻的麻木,脚也不听使唤了。
眼看着酒瓶子飞过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