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刚从美国回来,那混蛋一回来就挖苦我,真是……唉~,我还真看不出来谁能比他们爷仨过得更充实的。”我仰头看着微蓝的天际,真的没漂亮。
只要你过得好无论在哪个地方,无论是否隔着距离一切都不再是问题不是吗?
我们相信彼此的选择,也尊重对方决定的一切事情。
我抱着膝安静地坐着,老二坐在突起的石堆前,树枝拨弄几颗炙烫发红的石头,专注地看着小窑里的火温,对于这种风味独特的烹饪方法驾轻就熟。比起盗墓,果然这种事有趣得多。
这里也许没有厚厚的布垫,没有冰冷的原木地板,也没有两把紫砂壶五个小茶杯。但我却有回到家里那种安心的感觉。阳光碎碎斑斑从树叶摔到我跟老二身上,如果不是在盗墓这种危险的工作中,你会发现在这么熙和的阳光下世界是如此宁静。
这份静谧被老二打破,他突然甩手一颗石头破开风声刺向后方一棵大树顶端,一群斑头雀被惊到飞离枝桠,接着他冷冷地说:“滚。”
一个黑影跟随着飞鸟离开树枝,敏捷地越跳到另外一棵树上快速远遁。也只有此刻才能清楚地感受出安静的树林处处充满陷阱,充满猎人者的危险气息。
我歪头看可他一眼,脚边的溪水缓流着,一尾小鱼从水里跃出,鱼尾带出美丽的水珠弧线,它也能感受到那一瞬间冰寒的杀气?
“你们是什么人?冲着谁来的?我?还是我手里的东西?”老二挥枝一拨小窑崩塌,所有裹了泥巴的食物都闷在火里。然后他拍拍手上的土灰,对前面茂密的林子冷声道。让人有说不出的心寒。“想要什么?阻止我们?”
我静下心来听,旁边闷着食物的残余火焰还在吞噬着干树枝,微风招过树梢的细微响声都清楚地听在耳里。
“奇怪,这些人……”老二边说边用脚踩实还在冒着火气的石头,比起有没有人,他更在乎食物熟不熟。
我想了想才镇定地说:“他们是冲我来的。”
“是冲我们来的。”老五提着一个包走近了,“二哥,你上了贼船啊。”
“你们?”老二疑惑地看着溪对岸,“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是保护协会来阻止我们的。”我耸耸肩,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人果然要活得傻乎乎一点比较好,不然日有所思总会爬到梦里去,让你睡个觉都睡不安稳。
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我昨晚没回屋里睡吗?哦,小康家太小了,所以让给老年人和女人了。
我转头透过叶子的缝隙,刚好看到老五从溪里的浅水区里冒出来,他手里各抓着一条大鱼嘿嘿笑得占了谁的便宜,野外的免费食物太合商人一毛不拔的胃口。
不会游泳还在水里瞎折腾,虽然是浅水区,不过抓鱼还是很容易溺水。
看到老五光着膀子湿漉漉从水里跳上岸,两条活泼乱跳的大鱼也被抛到溪边。
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将涣散的思绪拍回来。
“醒了,头还痛吗?”老五动作干净地跃过来,伸出手背碰了我额头一下,手背还带有溪水的清凉。我见他自然地将手收回又挨着自己的额头,温度交换来感受对方的体温。
我摇摇头,吃了药后升高的体温在睡一觉后恢复正常。近年来身体越来越不适应长途奔波,脆弱得像个蝴蝶壳子。就像担心她哪天倒下去后再也起不来一样。
“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弱?一点多余的生气都没有,你躺着不动时心跳也会减缓得厉害,如果没有呼吸还以为是具尸体。”正在生火的老二眼里有明显的担心,“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身上的气跟那个吃软饭的小鬼惊人的相似。”
他不是吃软饭的啊。
我无语了一会,才开口将部分实情说出来,当然为什么气息相似,我就不清楚了。
老二听完沉思几秒,才很客观地说:“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你来找长生墓的理由吗?说的也是,长生墓即为长生,应该可以有治病的方式,不过你的病有点奇怪。”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没事,别太紧张了,我还死不了,”因为实在是舍不得死,因为怕死。
“会一直这样下去吗?有没有方法可以改变身体状况,只是要健康一点。”
其实现在已经算是蛮健康的,我最严重的时候没人能预测我什么时候会死,我的所有乐观与希望在那不断折腾的两三个月里崩溃了无数次,虽然告诉自己明天会好的,可是真的很痛苦。
“别担心,只要注意一点身体会越来越好。”我一直如此坚信着,努力养生到一百岁。
“你永远乐观过头。”老五掀了一下他那双懒洋洋而老半合的眼皮子,样子有些不以为然。
“其他人呢?”我有些好奇,“还没起吗?”
“胖子还在睡,詹姆斯先生去村子里逛逛准备再去采购点东西,小十和京陪着他,你家那只,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老五一五一十的跟我报告。
我有些不解的挠挠头,“那个臭小子跑哪去了。”
“我去看看。”老二起身打算去找人。
“诶诶,二哥你一个人行吗?那臭小子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小魔鬼,我跟你一起,老六你老实呆在这里。”老五赶紧跟了上去。
伸伸懒腰,一下子跳下树,在树下做早操,又走到溪边洗了把脸。老五抓上来的两条鱼还在努力地吐着泡泡挣扎在石堆上,我拖着它们的尾巴又重新放生回水里,然后对那两条甩尾飙回水里的鱼说,“不用谢我,等到肚子饿时又会去抓你。”
放完鱼在溪边发一会呆,朝阳初升,森林被抹上一层浅红的暖色,远处潮声若有若无。
又是美好的一条啊
我卷卷裤管,挑浅水区涉溪而过,打算在附近走走参观一下树林的风景,算是不白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