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很少,四个不是在美国留学吗?好像他最近在美国也做起了古董生意。”
  “是吗?那看来老四一时半会是回不了国了。”
  我说:“人家在美国好好的,而且美国福利待遇也好,最重要的事美国的法律比中国的法律更管用,再说他都在做古董生意了,还回中国干什么?”
  三哥说也对,然后和我干了一杯,我们又聊起了以前上大学的事情。
  三哥说:“老六,上大学的时候不是有个女孩很喜欢你吗?你有联系没有?”
  上大学的时候有个女孩喜欢我,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怎么会记得,早就随着时间淡忘了。
  三哥想了一会说:“好像是叫什么兰娜吧。”
  三哥不提起这个名字,我差点就忘记了,他一提起这名字,我当然就想了起来,我说:“都好几年以前的事情了,估计人家都结婚了吧!”
  后来我和三哥没有聊几句,又喝了一些酒,感觉就有些累了,便都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三哥又接到了五哥的电话,说有重要的事让我和三哥回去一趟。
  三哥说,老六这里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他舅舅都还没有下葬,怎么走得了。
  五哥说:“是有人来里局里,给了三万元钱,让你回来调查一件事情。”
  三哥说好,便挂了电话。
  我看着三哥问:“你要回去。”
  三哥说:“刚才老五在电话里头跟我说的什么,想必你也听到了。”
  我说恩。
  “若你要回去就回去。”我继续说。
  三哥说让我一个人回去,我舅舅这里,他会给我看着,我想了想,也行,毕竟三哥跟我很亲近,让他守着我舅舅也没有什么大碍。
  中午的时候我就回了三哥的局里。
  五哥看着我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我说,我舅舅还没有下葬,总得留一个人在那里啊!
  五哥说也行,然后直接给了我一个电话,说去一个叫梅花镇向阳街的地方去找一个叫唐波的人。
  我看着五哥道:“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五哥说他要研究金条上的契丹文,然后从那信封里拿出几钱元钱递给了我说:“这钱虽然是给三哥的,但却是你去找那个叫唐波的人,这点钱是给你的路费。”
  五哥继续说:“事情解决了就尽快回来,若有什么事就跟他打电话。”
  我点点头,随便在外面吃了个午饭,便买了下午去往梅花镇的汽车票。
  到达梅花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一下车我就跟名片上的唐波打电话,但对方却没有接电话。
  我嘴里小声地嘀咕道:“怎么电话也不接,就是这样迎接客人的吗?”
  于是我又继续拨打着这个号码,终于这个叫唐波的男人接了电话,我说:“你好,请问你是唐波吗?”
  他回答是。
  我又问:“那请问你在哪里?”
  他说,我穿着白色的衣服,就在你不远处。
  我抬头一看,离我不远处哪里有什么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蹲在地上磕着瓜子。
  “我没有看到你啊!”我拖着行李箱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喂,你到底在哪里啊!”对方居然没有声了,我又喂了一声,对方还是没声。
  “喂,唐波,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感到很郁闷,来到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对方就是这样接我的。
  我喂了好一阵子,对方居然把电话给挂了。我盯着手机骂道:“草,什么玩意。”
  “你骂谁呢?”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我一转头,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正站在我面前,我想他就是唐波了。
  “你好,你就是唐波。”我“嘿嘿”地笑了笑。
  唐波个子高高的,双眼皮,眉毛很浓,鼻梁很挺,长得也不错,虽然谈不上有多帅,但却能谈得上有多耐看。
  我之前以为这个姓唐的应该是位大叔,但没有想到他却是个年轻人,看起和我差不多一样大,最多也比我大两、三岁而已。
  我这么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他脸上居然没有任何一丝表情。或许是因为我刚才说了脏话骂了人,估计他生气了。他面无表情,没有笑容也是正常的表情。
  我正准备跟他道歉,他却一把托过我手里的行李箱:“不用道歉,我这个人不爱记仇,不爱笑,更不会说话,所以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我点了点头,只是感觉这个唐波怪怪的,跟一般人不一样。至于他哪里怪怪的,也说不怎么上来。
  他拖着行李箱往前面走着,我紧紧的跟着后面。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我才发现唐波走路背是弯曲着的,后背都打不直。
  再往下看,没有想到他一只裤腿居然高高的挽在膝盖那个部位,脚下叉着一双木屐,走起路来“吱嘎张嘎”作响。给人感觉三个字,好颓废。
  我现在总能知道这个唐波哪里看到奇怪了,就看他穿裤子的造型和走路驼背的姿势便以得知。他这样不修边幅的打扮拖着行李箱走在大街上,也不怕有人说什么。一直往前走,也不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他双脚虽然夹着木屐,但走路也挺快,很快就跟我拉开一段距离。我小跑着跟了过去,追上他:“你走路还挺快的。”
  他没有说话,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无视我的存在。
  一个转弯,再一个转弯,经过一个岔路口,往左转,往前大概走了两、三百米,在一个平房面前他停了下来。将行李箱靠在一边,从裤兜里掏出钥匙,驮着背开了门。
  我一走进这平房,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眼就能看到一张办公桌,在办公桌上有台电脑,一个电话。两、三张办公椅,一个沙发,一个衣柜,一张床,然后就没有什么了。
  “我这里很简陋,你就将就一下。”唐波将我的行李箱拖进了办公室,也没有关门,便坐去了沙发上,自个便倒起一杯水喝了起来。
  我早就听五哥说梅花镇是一个并不发达的地方,但也不至于落后成这样啊!
  我本以为,这里条件再差,至少办公室和宿舍是分开的,而且办公室办起公来是会让人感到舒服的。当我看到那张床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美好的幻想破碎了:“唐波,你就睡这里?”
  他喝着水,看也没有看我一眼点点头。
  “那其他同事呢?”我问。
  “这个办公室一共就四个人,走了一个,失踪一个,死了一个,然后你来了,现在就只有我和你。”唐波果然是不会说话,对于新同事的到来,说话很直接完全不忌讳:“重阳县几乎都不敢来警察了,所以这里治安并不好,怎么?你就不怕死在这里。”
  稍微会说话的人,肯定不会表达得那么直接。只是对于唐波说这些直白的话,我也并不反感,因为我也是说话很直接的一个人:“你都没有死,我也就不怕死在这里。”
  唐波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才从他脸上看到一丝色彩:“你是老三叫徐涛,对吧!”
  我很老实地回答:“三哥有事,委托我来替他办这件事。”
  他愣了一下,全身上下打量了我几番:“说,也没事,其实我就需要这样的人协助我办案。”他说话的神情很像是干这行已久的长辈。
  我笑笑不语,将行李箱拖去沙发跟前,蹲下身打开了它。从里面找出一件白色的衬衣:“这里,哪里有地方能洗澡?”
  唐波指了指那个衣柜,我朝着衣柜看去,感到有些疑惑:“衣柜可以洗澡?”
  他又朝着衣柜的方向指了指,我感到有些生气,这人怎么这德行,带我去洗澡的地方要死人啊!
  他居然坐在沙发敲着二郎腿,完全不把我当客人看待。我也只是心里埋怨了几句,最后还是朝着衣柜的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这个衣柜里有什么,难不成这衣柜还是一个洗澡堂了。唐波见我呆呆的站在衣柜面前,终于从沙发走了过来,他左右一推衣柜门,没有想到这衣柜后面还有着一个厕所。
  我不由得惊叹道:“高科技啊!完全没有看出来。”说罢,一边解开扣子一边朝着衣柜后面的厕所走去。
  十分钟之后,当我洗完澡走出衣柜的时候,见办公桌的对面多了一个中年男人,他凌乱着头发,胡子拉撒,看上去很沧桑。
  唐波则坐在他的对面:“你确定是你女儿回来了?”
  他颤抖着抽着烟点点头。
  这名中年男子叫张中成,在菜市场卖水果蔬菜,五十三岁左右,有个十七岁的女儿,虽然是亲生,但张中成对自己的女儿张静并不太好。
  张静成绩也不好,两年前便早恋,被张中成暴打一顿,张静便离家出走。
  当然张中成还是很着急,张静离开家里之后,张中成便四处打听,到处寻找,可都不见张静的踪迹。
  谁知一年之后,从警察口中得知张静已经死亡,当张中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尤如晴天霹雳,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女儿死亡的噩耗。
  张中成虽然一时很难接受,当看到张静尸体的时候,也必须得接受现实。
  他像唐波说完了这一切,唐波便问:“一年以前你也看到你女儿的尸体,并确定她已经死亡,如今你又看到她回来了?那到底是人是鬼?”
  “我···我不知道。”唐波一问起这个问题,张中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起来,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恐惧。
  这是我来这里第一天就听到了这样的案子,听到张中成这样的简单描述,不由得让我感到有些害怕。因为我在南海市是从来没有接到这样的案子的,突然之间让我感受到这个重阳县的阴气如此沉重。
  唐波没有再多问,只是看了看张中成递给他的照片,看到第三张照片的时候,他便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