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冷掉还拼命往下灌,茶温热的甘香一点没留住全成了涩味,不奇特才怪。
  摆在小阳台的餐桌是圆形的,架起的花棚隔绝了纷飞的雨丝,可以看到红色的花朵与月光花美丽的景象,三人呈三角鼎立之势,气氛怎么有点不是滋味。
  “二哥,你试试这个,牛脊肉排,我用文火煎的。”气氛不对,我赶紧笑呵呵地夹起一大块肉排递给二哥。
  “哦,谢……”
  我脸上的的笑脸全石化,因为我的筷子是空的,老二的碗也是空的,牛排呢?
  疑惑地互看一会,同时转头看向另一只正在埋头苦吃的家伙。
  某人正用勺子扒着什锦饭吃得面无表情,没什么异常。
  难道是错觉?我不好意思地又夹起一块,“刚刚没夹好掉了,抱歉。”
  老二捧着碗又过来,“没事。”
  笑脸又石化,我的筷子是空的,老二的碗也是空的。
  牛排掉进异次元空间?还是老花眼一直没夹起来过?
  怎么可能。
  极有默契我们转头看向另一只正埋头苦吃的家伙,刚好看到洛青勺子上有一块刚才夹在筷子上的牛排,他一口两口三秒内塞到嘴里,好优雅地暴饮暴食着
  “呃……”。
  我的话全部都咽回去,洛青淡淡看了我一眼,那一潭黑水如腊月雪风,寒到头发都成冰柱,到底又哪里惹到你了。
  这次我没夹起牛排,而是夹了块清蒸去骨的鱼肉,转了方向,“来,吃菜。”
  洛青叼着勺子,想了想才将碗挪过来,我顺手将鱼肉放在他的碗里,放完见他还瞪着我。
  瞪什么瞪,都给你加菜了,吃饭!
  我无奈地又夹起了块要给老二的牛排给他,“呐,吃菜。”
  你丫的到底是二十岁还是二岁,怎么这么别扭。
  见洛青隐隐泛起抹笑痕,又硬塞他饭去了,我立刻将整盘温火煎肉排端起,在另一只米虫放松警惕时一股脑全往老二的碗里倒去,“来来来,快吃快吃。”
  “……谢谢。”老二犹豫了一下,才道谢,埋头吃起来。
  他们这叫吃饭吗?又不是犹太集中营,吃得像在打战,胃痛。
  气氛持续诡异中。
  这时阳台边一只白森森的手从墙边伸出,我端着碗刚好看到,一口饭差点噎在喉里直接上天去。
  “小彭~”一声阴幽的叫唤后是古教授无比惆怅的脸从墙外探出来,雨水滴滴答答从他头上沿上落下。
  “老师你能不能别这样,你以为你是贞子啊,来这出想吓死谁?”我霍地站起身指着突然出现的大叔吼。
  “有杀气。”他喃喃低语。
  杀气?
  古教授摆摆手吸引住我的注意力,“没,我是来借酱油的,不然方便面没味道。”
  酱油跟方便面,这么可怕的搭配你吃的饭越来越往非人类领域滚去了。
  我总觉得场面有些不对劲,可是看来看去都很正常,洛青一声不吭塞他的饭,老二啃着牛排,古教授在墙头幽怨地招着手。
  哪不对劲呢?好像是身体不舒服,一点点而已,有种微冷的刺激在皮肤上,不痛却有些不自在。
  我挠挠头,管他的,看起来正常就好,所以我转身回厨房拿酱油。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在某天恍然想起今天。
  这家伙,根本就是想杀人,不止老二,连出来阻止的古教授他都想杀。
  哦,一切看起来真的很正常,所以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掐吧掐吧,反正那个可以把暴力当美学的奇妙世界,跟我一毛关系都没有啊。
  回来时隐约听到古教授说了句,“小子,别太嚣张了。”
  我走到阳台边,不解地问:“怎么了?”。
  古教授主动接过酱油瓶,“没有,我就是看你们吃大餐很不爽,我一个人却啃方便面,还要给你翻译文字,也不知道请我吃顿饭啊。”
  我伸手将他整张怨妇脸按回墙里,“这个有空再商量,你别出来吓人了。”
  “知道了,人老没人权啊,你们年轻人尽会欺负我。”
  我一脸黑线看着古教授翻过篱笆墙。喂,你丫给我走门啊。
  我坐回餐桌,见对面老二很不对劲,虽然还是一脸的淡定,但是死白的脸色在灯光下寒得渗人,我一惊,伸手要拉他,“二哥你没事吧,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老二有些突然的躲开我的触碰,站起身跌跌撞撞往门口走去,“没……没什么,我吃饱了。”
  也太突然了吧。
  我紧跟着上去,“你脸色很不不好,是吃到不对是食物吗,过敏了还是闹肚子?”
  “我没事。”他走的更快。
  外面的雨刚刚停,泥土的味道弥漫在清新的空气里,“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我送你上医院吧。”脸色惨白成这样,脚步如此虚浮,身体好像一下就塌了,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老二用手抓住心口处,抬头看了我一眼,才正常了不少,“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那好吧,你身体不舒服就赶紧去休息吧。”
  “嗯。”老二点点头,往楼上走,走了两步有些迟疑地回头问。“老六,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额……“没什么,我店里的小伙计,他怎么了?不用理会他就是了。”
  “嗯。”老二也没有多问,直接快速的上楼。
  至于这么急嘛,话说真的没事吗?
  话说彭豪进厨房拿酱油后:
  “哎呦,杀气控制得不错啊,小子。”古教授挂在墙边,一脸似笑非笑,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地把恶意的杀气均匀地往一个位置压,如果不是这样,以彭豪那孩子的敏锐,早就察觉到了。
  彭豪刚进入厨房,老二的脸色就白了,再也无法将刚才若无其事的表情维持,撕裂的绞痛一点一点折磨人地吞噬自己所有的反抗。好像是故意的,踩着弱小猎物,恶质地用戏谑的态度玩耍。根本,根本不是同一层次的力量。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老六身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家伙?还是另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