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过在走前我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疑惑,为什么这些炸弹会夹杂在汽艇的鲜花里呢?这种设计充满了漏洞与违和感,作为一道重要的防线,那些家伙跟古城的警卫队打的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古城的护卫最大的软肋就是普通居民?一条不能踩的软肋。”抬头看着天空,大部分鲜花已经被拦截下来,警卫队和警察已经进入抢救最顺手的阶段。
  他伸手顺顺乱七八糟的头发,低声笑了笑,唯独眼瞳里充满了零度以下的阴沉,“那群人一定知道这条软肋一旦踩下去那跟协会的护卫者就是毫无退路的你死我活,没有一丁点的转圜余地。如果我没记错,对方的一部分物资还是靠古城这边供给的吧,甚至对方方面应该有一部分人还徘徊在要不要和谈的状态,这么大的动作显然不合理,至少这种动作不该以这种形式开始,炸弹也不该以这种方式出现。”
  他将手从口袋里抽出习惯性地轻捂了下嘴,然后有点自言自语地说:“奇怪,这样想来我们却是可以以这种方式获得最大利益的一方,我也曾想过要不要以嫁祸的方法去袭击居民以逼迫协会方跟那些家伙的彻底决裂,可是人手不够加上特殊情况让我没有那个条件。”
  他回头,黑色的眼里带着几丝了然,“这种情况排除对方方面那群家伙突发间歇性脑残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很了解我们的目的,甚至猜到了我们的计划,然后推波助澜地帮我实现我想要的效果。呵,无论是谁这么做他都一定想要从我们身上得到某些东西,可以更大胆地推测那个袭击考古协会网络的计算型人才就是这起炸弹袭击的策划者,你想得到什么呢?”
  将手中的风衣甩了下,他望得极远,那种阴暗得纯净的目光里有种自信与专注,“走吧,到边界去,如果想要得到就必然会出现,这场战斗只要古城一方胜利,我们就是最大的获利方。”
  用警卫队的手将那个地方畸形得不自然的势力分配重新洗牌,然后以此来获得他们最大的安全保障,一切都以他计划的方向走去。
  转身向警卫队集合的地点跑去,洛枫快速地跃跑过来,超过他们家老大几个身长的距离才调整自己的速度以确保阵型的完整。
  他跑在中间,将双手放到黑色风衣的口袋里。
  很高兴认识你。
  风刮过风衣的衣角带着种凌咧声,他望着那轮晕白的月亮,凉净的瞳眸里有了种碎光的柔意。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西区,是隔绝于这个世界的一个地区,这里接受任何东西,一切被舍弃的东西。人口接近一万,以外界丢弃的废物为生。这是一个无任何官方记录,彻底游离在社会的边缘的一个地方。
  今夜,又有几处连接在一起的房子崩塌了,并非自然塌崩,而是炸药的效果。
  一只手从残垣碎石中伸出来,接着是一个毛绒绒的头首先出现,一用力推开一大堆石块木梁的,双脚用力地蹬了蹬,蹬掉埋在石堆下抓住他的脚的死尸,然后爬出来坐在石块堆上,在无数土尘中“呸呸呸”几口,把满嘴沙子都呸掉。
  “哈哈哈,那条防线上警卫队一定会气疯的,不过古城的网络系统还真难入侵,差点累死。”碧绿色的眼睛有这里的人一贯的面瘫状,虽然笑得很高兴。
  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幸好炸得及时,那个反扑的网络黑客真是强到不对劲,好像对他这边的网络设施及系统非常熟悉,穿透防火墙占据整个网络毫不费劲,看来资料还是蛮对的,考古协会里鬼才式的怪物很多啊。
  坐了一会才突然想起什么地跳起来,一张稚嫩的脸满是紧张,“我的手机。”
  以完全不符合他身体的力量将一块大石头举起扔开,又是刨又是扔掉一大堆杂物地往下挖,期间挖出好几具尸体,最后才刨出一个缺了一个角的黑色形状的手机,绿色的眼睛里露出可惜的情绪,“材料很难找的,难不成我又要去那个满是电子辐射的金属垃圾场住上十天半个月?”
  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算了,也值得。他抬头看向头顶上那轮偏向殷红的月亮,露出一个充满的稚气的笑容。
  洛秋?洛族的大祭司,我知道你要什么,你是对的,洛族也该重生了,从这里开始。
  这里的人多少还记得的,洛族,指的是一片天下。
  既然西区这里的人一盘散沙自己解决不了,就利用外来势力,呵,真是好大的魄力啊。
  “不知道这次见面礼可以吗?大祭司大人。”
  “喂,大队长,到达西区边界了吗?呵,不用客气送他们通通下地狱去吧,要是又和谈的话我就要开始心疼我那些物资啊。”
  空旷的大厅里,灯光通明,摆在桌子上的玫瑰开得鲜嫩而艳丽,店员与外来的工作人员的脚步自觉放松力道地来往,即使是匆忙的节奏也有那一份练出来的不嘈杂。
  老四坐在桌旁背对着来去的工作人员,面前上摊着一大本账簿,他望向打开的店门外,茉莉花放在门口开得怡然自得,繁忙的街道没有黑夜白昼之分,不过今晚在外面跑的大部分是他们的工作人员。
  将电话搁在耳边,账簿一页又一页在手中翻过,“老子可不像那些爱偷懒的家伙,对我而言没有准备好准备不好一说,我们永远处于准备完毕的状态。物资及武器都已经交结古街的后勤部队,只要有这里的存在,古街永远不用为物资担忧。不过老六啊,那个笨蛋,竟然敢带着我妹妹出去,还好小洁没什么事。否则就给老子等着吧。”
  将电话搁回,老四带些倦意地闭上眼,来到这里多久了?虽然出国了,但是这里都是他的根,很少有人知道,他本身就是这里的人,这座美丽的城市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