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的气喘让我呼吸及其困难,用了一段时间才平复下来。
  然后我疲惫地回头,更不好意思地扯出一点点笑容,“抱……抱歉,有点晕车。”
  没人开口,众人的眼神诡异,仿佛发生了他们很不能理解的事。
  估计现在我的样子一定很惨烈,用袖子擦了擦嘴边,全都是血。我看着满手的红色跟血淋淋的袖口有些庆幸地自语,“幸好刚才没吐到那孩子身上。”血溅落在衣服上很难洗,所以说别跑那么快,现在晕车真的很麻烦。
  气氛极度冷场。
  “晕车吐的……是血?”雨眼角下垂,有种阴狠。
  “不会啊,晕车是因为人体内耳无法正确地调整平衡而产生的神经功能混乱,吐出来的不该是血才对,除非她内脏破裂胃里全是血才有可能,不过一般人内脏破裂的话还会在乎晕车吗?”正在摆弄手机的小少年抬起头,习惯地解释一下。
  “我怎么觉得他越来越弱的样子,连蚂蚁跑得都比他快吧,果然是弄错了。”黑人兄受不了地朝身边的伙伴抱怨。
  我不好意思朝他笑着点点头。
  “老大曾经说过,是因为停滞的时间回来了。”角落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管怎么说,在老大回来前看好他,以后再看看老大怎么说。”
  是位比较成熟的女孩,嗯,终于有个成年的了。
  所以我又习惯性朝女人礼貌地笑了笑,结果是人家连眼都没瞄过来根本不理我,我发现这些人都很自我中心,有极强的排他性,看他们几乎没正眼看我也没正耳听我说话就知道了,我在他们眼中几乎等同于不存在。伤脑筋,能把这么多孤僻个性的人往一个地方里塞,当初是怎么办到的?
  我攥紧手,脸色苍白地挂着微笑,真是伤脑筋,每一次反噬的发作都痛到我连叫都叫不出声,这种难受有点像凌迟,总不给你一个痛快。可哪怕这么痛了,我还是觉得能熬多久就熬多久吧。
  这一次来的,比上次快太多了,也或者,是上次的延续吧,停滞的时间,停在了上次的时间,又开始了。
  “是宁他们回来了。”女人抬抬眼皮说。
  我看向门口,没人。只有阳光孤零零投射进来,灰尘在光线下飞舞。然后灰尘闹哄哄突然翻滚起来,有人地动山摇踏进来,高兴地说:“什么,你说老大的哥哥来了,强不强?”
  接着一个略带倦懒的声音回答,“我早告诉你,你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他,他不自己跌死就够奇迹,跟强完全扯不上关系,呐,你小心点别踩死他,老大会生气的。”
  一个绑着短马尾抱着武士刀的年轻人斜着一双三角眼看过来,我朝他点点头当招呼。就是有点瘦,洛青好看是好看,不过太秀气,男孩子还是阳刚一点比较好。
  “老大的哥哥怎么也得跟老大一样吧,怎么可能有你口中那么弱的人,老子不信,他在哪里。”穿着皮草的大个子咧着嘴巴露出牙齿地笑着,一只手还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上抓痒,模样有说不出的……不拘小节?
  我挪挪位置离门口远一点,担心这位两米以上的,很有阳刚之气的“男孩子”会真的一脚踩过来,然后我就不用熬日子可以直接去见神。
  “那里。”男人用刀鞘随意地指了指我。
  大个子望过来,眼神凌厉直白,有不懂掩饰的残虐,他瞪着我这边一大会,接着忙东张西望几下,“哪有人?老大的哥哥在哪?”
  “你眼神不会放低吗?他坐着的。”男人青筋凸起地指着我坐的的位置说。
  “哦?”大个子低头,看我这边一大会,接着又东张西望几下,“老大哥哥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你看到了,就是那家伙。”男人手一直朝我指,“那个就是,别当看不见,他存在感再低以你的眼力也不可能忽略。”
  “你说那女的就是老大的哥哥。”大个子没有往我这边望来地沉默着,然后猛地爆发朝男人扑过去猛卡他的脖子,“鬼信啊,可能那么,弱成这样还能叫人吗?基因变异啊?你到哪里找回来的冒牌货骗我,宁。”
  “谁骗你了,那是老大自己找来的,关我什么事?在不放手老子剁了你。”男人一只手抓住大个子的熊掌,一只手拿着刀乱挥。
  “要打架吗?我才不怕你的刀。”
  “你们两个要打出去打,我不想睡野外。”小灵生气地横过来一眼,那种阴冷让气温狂降。
  我依旧笑着,低头偷偷擦掉又呕出来的一口血,真是伤脑筋,身体状况已经差到我快撑不住了。
  头上的灼热感越来越重,我抹了一把额头,那里是藤蔓的印记,现在摸上去,有些热热的,整个额头都在发热。
  开始发烧了,头上有什么流了出来,我抹了一把,手伸到眼前,眼前黑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片模模糊糊的姨妈红。
  到底是……怎么回事?印记在流血?
  “到底是……”我靠着后面的墙贴了贴,“果然不该跟着那臭小子这么任性。”
  脑子不自觉的想起了洛青,想到洛青就想起了跟他打架的古教授,还有,后面追上来的那个黑衣男人,那人谁啊?叫洛青叛徒?
  是西区的?还是东三区的?可是也不对啊,如果是西区东三区的,那怎么可能跟古教授走一起去?
  最主要的是,小初怎么跟着那黑衣男?还有那个拉小提琴的小姑娘,他们认识?
  那边还在争吵,有些耳鸣,我从口袋里掏了掏,啊,手机没带,没法问了。肯定是洛青那小子故意的,我记得没有特别重要的是我都是随身都带着手机,因为工作需要,现在没了,肯定被洛青那混蛋小子半路给掏出来扔了。
  新手机的费用从那小子工资里扣,唉~算了,我抬头从破旧的窗户看到阴暗的天空。
  时间,不多了。
  事情发生时我还没有感觉,死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