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救了她的学长再次出现在她店里,笑的那么温柔地买走了两袋鲜花蛋糕时,她透过那个一直开着的窗户,看着他们牵着手慢慢走远的背影。那一天晚上她又爬到红色的屋顶上,拿出她家里那个老头子塞给她做纪念的一瓶酒,把满天的繁星当下酒菜一声不吭地喝起来。
  她边看星星边喝着酒,边哭的一塌糊涂。她想起在西区的噩梦,想起那个少年温柔的话,想起他对她温柔的笑着。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找那个人,可是见到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那之后,他的身边就出现了那个男人。有一段时间她每天都做梦想跟自己的学长交往,毕业之后结婚生孩子,但是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比所谓的学长年纪还要大。
  所以,她放弃了一切的幻想,因为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沫沫走到窗户前,打开窗。外面早晨的阳光透进来,她将一朵鲜花咬着尝味道。
  蛋糕店里甜甜的味道弥漫不散,她望着满屋子的阳光,笑得很满足。
  这里有鲜花,有人情,有朋友,还有共同梦想的伙伴。这就足够了。
  我是在雨声中慢慢醒过来,马上要进入初冬的雨水砸在关上的玻璃窗上,是种清脆的透明感。
  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脑子里还有些迷糊,我边揉揉眼睛边从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爬出来。
  没爬多远我揉着眼的手就按到头上,头皮发麻的感觉。
  有些无奈回头对那个只会赖床的家伙抱怨,“小洛,你给我松手。”
  洛青半睁开那双一片黑蒙的眼睛,眼里浓郁的阴暗告诉我他还处于不清醒的状态。
  我有些心疼地伸出手轻柔地覆上他的头,揉了揉,“没事,好好睡觉。”
  无论想了多少方法,他的失眠症从来没好过,只要外出无论是短暂一个星期或者两个月,他都可以自虐到期间不闭一次眼。
  搞到每次外出回来后,无一例外都会带回一对熊猫级别的黑眼圈,意志力得多变态才能支撑他这么长时间不睡觉时理智的不崩溃。
  我敏锐地感受到他在我轻声的安抚下游放松地闭上眼,才松开自己的手。
  其实也不是说洛青从来没崩溃过,只是他崩溃时跟他的冷静理智分开得很彻底,所以只要他没有具体的表现,连他的伙伴都不会发现,这个黑着眼圈那么有条理地安排一切事情的家伙,其实两只脚都踩到疯狂的极端里。
  我低着头,将视线抬高点看到他安静得很无辜的睡脸,青涩的脸部线条随着岁月的磨砺趋向成熟,可惜这份成熟并不足以改变他的娃娃脸,反正外表依旧是清秀有余,过于文气,不告诉别人年龄还可以装学生的样子。
  犹豫地听着屋外的雨声,空气中有一种冬来的寒气,我想了想还是小心爬回被窝,重新蹭回温暖的被窝里,他自然侧了侧身体伸手抱住我。
  我闭上眼有点不满地喃语,“下次不准这样,小洛。”自己赖床,也非要拉着我赖床,年纪越大越孩子气。
  “要起你自己起。”他闭着眼睛,声音有刚从沉睡中回来的沙哑,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小把戏被揭穿。
  我昏昏欲睡地轻声说:“不起,困,快睡觉,天要亮了。”
  “嗯。”他轻应了一声后又恢复安静,刚才片刻的清醒只是他觉得需要醒过来,所以现在又陷入深层的睡眠里。
  屋外的雨声一直没停过,初冬的天气经常下雨,这种天气最适合赖床。我拍拍他的背,有些无奈地懒虫有时也是被人逼着当的,可惜又狠不下心拽醒他,昨天进家门之前他不知道又有多久没闭过眼。
  一想到他累崩溃后那种任性到没道理讲的孩子气,我还是觉得他想赖床就赖吧。
  院子里的花全部凋谢光,只剩下一片绿色的叶子在雨中无声地伫立着,这片浅绿色连同篱笆门上的蔷薇,都得等到春天跟夏天才会重新开花。只有常青藤还在坚守。
  鸭子花倒是不在乎季节水土跟温度,街头那家院子里的主人从不管那些花朵的死活,所以看不过去的修理工时不时就扛着把大剪刀,把那些从院子里爬出来的鸭子花剪回去。
  有时植物生命力强过狗尾巴草也有不利的一面,例如那些花可能一夜之间会从你屋顶瓦上长出来招摇白雀鸟,然后你就会发现隔壁屋顶上除了跑来吃花籽的鸟群,还有一大堆羽毛跟鸟粪。
  都不太敢去计算时间是怎么流逝的,有些东西早已面目全非,有些却永远不会改变的样子。
  今天云初你自己看点吧。
  窗外的雨声将我的注意力拉走,我突然感受到什么愣愣望向窗外,雨水从玻璃窗外滑落划出透明的图案。看了一会后穿着拖鞋走到沙发边。
  “小洛,有事要跟你说。”我笑容不自觉灿烂了些,伸手将沙发上散开的书拨开。
  洛青眼睛沉寂地看着我的动作,然后语气平淡地说:“你需要沙发?”他只是借由我的动作猜出我大概的目的,因为我一副要他起来的样子。
  “外面冷,记得将外套穿上,不要老是仗着自己身体好就无视春夏秋冬。”我将一边搁着的长外套往他怀里塞。
  “你需要这个房子?”洛青站起身拿着外套,又猜出我的目的。
  然后我笑脸不变将他牵到门边,他赤着脚跟我走。我把他推出门去,见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似乎在猜我下一步要干嘛。
  “小洛,去住店里,我叫你你再回来。”
  接着不给他任何出口的时间将门甩上,三秒后门又立刻打开。他头发乱七八糟,没穿鞋子手肘上挂着一件外套站在门口,有些无辜看着我莫名其妙的动作。我对他笑了笑,将一把浅绿色的雨伞塞给他,“不准淋雨。”
  门再次关上,我蹬蹬瞪的跑上二楼。然后……我就看到他从二楼窗户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