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长而尖压住我脖子上大动脉的颤动处,这是种收割人命的习惯性动作。
“说吧,洛青那家伙在哪里?你知道对吧,他身边的几个家伙都在下午离开了,可是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在这个岛上落了单的臭小子。”小丑眼神冷酷,大红色画出来的笑容却灿烂到嘴角都在抖。这种抖得发痒的现象是精神高度亢奋,无处宣泄的抓狂。
我背靠着粗糙冰凉的树杆,小丑因为手掐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到树杆上,身子又控制不住往我这边倾斜所以离得特别近,近得我可以感受到这位小丑装爱好者每次说话时温热的呼吸。
连他西服下肌肉上的颤动都隐约蹭到,这种近到类似强压上来的拥抱式胁迫,让我还来不及害怕就先尴尬了。话说,你不会每次向别人询问什么都来这种姿势吧,这已经突破正常人的界限直接迈过性骚扰的大关。
“你怎么不说话?再不说话我就扭断你的脖子哦,‘咔嚓’会很痛的。”小丑舔舔嘴角,斜长的眼睛里漆黑一片不印人影。
我觉得很不舒服,这位小丑先生的声音又闷又诡调,离太近听得耳朵发痒。而他近得更过分的体温就仿佛是一窝毛毛虫,爬满了被碰触的地方难受到很想抓一抓。
其实我一开始就想说话,问题是我没机会开口。我很想对着月亮不雅地翻出一个白眼,掐住我的脖子压住我的气管我就差断气,我能说话除非发声器官在鼻孔或眼睛里。
……
大家沉默了一小会,这位小丑先生才突然松开自己的手。我立刻深呼吸了一口气。刚才差点就被这个不知轻重的家伙掐死。
他垂下眼,动动自己的手指似乎在掂量什么。然后收起脸上那抹特别不正经的微笑,拉直嘴角露出一个怪异的,类似正常人惊讶的表情说:“我根本没用力,你也太没用了。”
要不是及时松手,你把我掐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掐死的。我没用怎么着,你们这些个谁谁谁哪个没一上来就无辜地撇清自己没用力,不要拿正常人跟非人类的承受力来比较。
“咳,你说小洛?我不知道他在哪里。”真不知道,我巴眨巴眨一下眼睛,你看我真诚的眼珠子。
“哼嗯?我不信,你不说我就折断你的骨头割断你的血管,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说着说着被浇冷的兴奋又爬出来,小丑先生将自己不安分的手搭到颈后,低着头不断地舔唇好像不停在说服自己不要暴动。
我双手横到胸前,勉强将两个人的亲密状态隔开些。谁来将这个不正常的家伙拉到禁闭室关住。
“我们一开始就分开了,所以我真不清楚,找不到也许是因为小洛不在岛上也说不定。”我抬高视线,望向头顶上隐在云后露出半边脸的月亮,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往下移。对于浓妆艳抹的男人,我还是有些接受不良。好好的一张脸涂成这个样子,这家伙马戏团逃出来的吧。
“呵呵,那个男人太狡猾了,让我怎么抓也抓不住。我能说不愧是洛青吗?认识他这么久了都没看到过他出现真正的纰漏,这种没有弱点的男人才是我渴望的。”小丑先生在谈论我们家孩子时诡异地平静下来,手也不抖眼也不泛光表情也很正常。可能是他在分析某个人就会自动进入相对客观冷静的状态。
这种接近最高分的赞赏让我莫名替那个被称赞的人心虚,要是让周围先生看到我家那孩子赖床挑食的无赖样,他的客观评价肯定不是今天这种。如果把他想得太完美你最后一定会输得很惨。说到底,他就是一个任性死的熊孩子,还是很喜欢看好戏的那种。
“你……你也是西区的?”我问完眼巴巴地看着他。
“西区?”小丑先生语调上扬地飘了一下,然后压抑着声音哼哼地乱笑一通,存心让人难受的笑声不屑意味十足。“哦,差点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科多,哦哦,这是我很久以前的名字了,那时候我大概还在一个吃人的马戏团的时候,这是他们给我起的名字,不过我也懒得改了,你就这么叫我就好了,我是从西区出来的,现在是东三区的,西区那个地方实在是让人难受。你都不知道,别看西区在外人眼里是什么犯罪天堂,其实根本就是个幌子,是骗人啊,难受的要死,所以我去了东三区,还是那个地方比较好。呵呵呵”
我发现这位小丑先生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他该不会是来找我当倾诉对象,然后抱怨完了就要将我拖去活埋好继续他的潜伏生活?
科多抬头看了看月光,神情正常地开口,“东三区那些人一开始就盯着你,我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你看起来那么弱,弱的就像是宠物似的。”
我面瘫地看月亮,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啦?礼貌不及格就算了,连口德都没有。而且什么宠物,平时都是我在养家里那只仓鼠好不好。
我发现跟这家伙没什么话可以说,价值观念不同的沟通不良。
“真奇怪啊,你明明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这么不怕死的继续留在这里?”科多有些可惜地说,表情是种接近失望的面瘫,他也清楚在我嘴里撬不出洛青的下落。
“你好像都不好奇我为什么想找洛青。”科多自说自话的本领一流,这种家伙我行我素惯了,就算场面是他搞冷的,他也会自我感觉良好到认为聚光灯永远只能追着他跑。
这种人去演艺圈,会红
我勉强地敷衍道,“哦,为什么?”小洛啊,你到底做过什么事让这位小丑仁兄巴不得变成万能胶粘着你?被这种人缠上我渗得慌。
我跟科多又冷场了,总觉得两个人坐的这么近气氛很僵硬。这才是正常现象,谁跟个陌生人面对面也会这么冷。
科多一看就是没有尴尬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