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雾气蔓延到每个角落,包裹了周围的每个区域,连呼吸都不再是海风的味道,而是一种让人窒息的难受感。
游艇在海上一直停留,这样的大雾天不能继续前行,很容易迷失方向,而且雾天危险也是未知的。
好在船上物资足够,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但是要是大雾一直不散,那他们就要做好回撤的准备了。毕竟在这种天气,就算是补给也很难到达。
所以这几天,林会长一群一边在研究前进的方向,一边也在研究后退的可能和路线。如何在大雾中辨别方向。
没事的人都在船舱,因为没事,所以每个人都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洛青窝在床上看书,因为太长时间的待在海上,我开始有晕船反映,我侧躺在他身边,缩在被子里,鼻息间都是冷空气,每吸一口气肺里都一阵冰冷,身体好冷,止不住不住的冷,一开始吐了好几次,胃里也难受的很,这几天一口饭也没吃,吐了吐不出来了,只能缩在被窝里发烧。
洛青一边看书,一只手伸到我额头上摸了摸。
“小洛,我没事。”我随意的挥了挥他的手,“我睡一会儿就好了,你别碰我。”
“要不要吃点药?”洛青头也不抬的问道。
我摇摇头,这几天晕船药没少吃,但是从一开始的还能稳住到现在吃药跟吃糖没什么区别,就算吃药也没什么用处了。
我长长的吸了口气,吸入肺里的全部都是冷空气,冷冽的让人难受。
“其实你可以试着控制体内的青铜树种,既然已经扎根了说明跟你的血脉相连,或许能让你好受一点。”洛青把我往被窝里塞了塞。
我努力挣扎了一下,发现睁不开这混蛋的爪子,果断的放弃,“现在?没这个心情。也没那么精力,小洛你别乱动,我睡会儿就好了。”
“可是你根本睡不着。”因为睡觉的时间已经比一般人多太多了。
“嗯。总会睡着的。”往他身边缩了缩,尽可能的汲取些温暖。
我闭上眼,眼前顿时一片黑暗,鼻息间都是海水的气息,胃里又开始不舒服,脑袋也晕晕沉沉的,完了,又开始晕船了。
我伸手拉了拉洛青的胳膊,尽可能的把脸埋进去,用他身上的气息来阻挡那些让人不舒服的冷气。
“长相思,在长安。洛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簧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才地远魂飞哭,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他忽然开始念诗了。不是平时看的那种诗集,而是中古古代的诗,是李白的《长相思》。
“干嘛忽然念李白的诗。”我有些好笑的问道。
他顿了顿,才开口“正好看到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往他身上蹭了蹭,想了想,也开口:“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休休,者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李清照的,凤凰台上忆吹箫?”洛青终于舍得看我一眼。
“嗯。”我抬起头,笑了笑,又是一肚子的冷气,“咳咳咳。”冷气进了气管,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一杯水递了过来,我侧头看去,是小十,“啊,谢谢啊师姐。”我伸手接过水杯。
“还是不舒服吗?”小十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没事。”喝了一口热水,把水杯放在床头,“放心,死不了的。”
“多少吃点药,总会有缓解的,”小十把药片放在我手上,“我估计再这么下去我们就得返航了,再有两三天还无法行动就不得不准备回去了,这次行动真是个最错误的决定。”
我无奈的笑了笑,“或许是吧,但是……”
“什么?”小十好奇。
“没什么。”我仰头把手里的药全部塞进嘴里,干咽了下去,苦涩的味道一下子充斥了口腔。
夜风卷袭着树梢发出歌唱!刚拔地而出嫩芽在‘狂’风的洗礼下成长,温柔似剑般的月光,悄悄地悄悄地用它那阴寒的刀刃浸透人们那脆弱,不堪一击的心。
雪白的残月高挂在如墨洗过一般的夜空中,星星发出微弱的光芒,与月亮争光芒,渐渐地,渐渐地,不知是不是放弃了呢?还是累了呢?趁着人们放松时,躲进了浑厚的云层中,掩藏住它那充满迷茫的心。
时间,时间,多么虚幻飘渺的词语,我们无法控制,无法反抗,也无力反驳。
充满迷雾的海岸线,沉淀在海上的船身,伸手便可触碰那如云般的雾,被笼罩的海水看似深不见底,充满迷幻的感觉。
就算睡不着,但是还是睡着了,洛青看了看身边的人,将手里的书放进枕头底下,靠着床头闭上眼。
最深的梦境中,逃不开的噩梦,逃不开的一切。
看着血流成河的山谷,和上百,上千人的包围,剩下的残兵信念不见的不停往前冲,就算死,也会作为战士而死,承担洛族的荣耀而死。
“哥,你放开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怀里的少年挣扎着,想跑回去,但男人的一句话让他不在动弹了。
“青,你知道是什么人要我们的命吗?”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所以我才·····”声音越来越下,最后变成了痛苦不勘的哭声。“我,呜呜,我该怎么办,呜呜,我该怎么办,她,她是我最信任,最喜欢的人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怎么做,为什么啊。”
这时男人却把少年放了下了来,严肃的对少年说:“青,听好了,现在跑到主殿那里去躲起来,主殿后面有一间密室,那里可以通向外面,不要再回来了,明白没?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