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勒人的鬼毛病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改过来,其实以前多次遇到这类病例,毫无安全感的孩子无法一个人入睡,一定要有人陪着才能面对黑暗,可是他都这么大了,而且也不像是没安全感的问题,难不成他纯粹就是喜欢有东西抱着才肯睡?什么鬼失眠症?
  准备的时间多了,加上要撤离的人员准备,船上有一大半的人要撤走了,所以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格外多,有几个受不了的再次上了小岛扎寨,我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晕船还是会有些,但是好歹没那么严重了。
  沫沫托后勤部的送来了很多的蛋糕,都是免费送的,是新上市的秋菊花的蛋糕。但是蛋糕并不适合多放,这两顿就得吃完了。
  对于能改善下伙食,终于有点心可以吃的人来说,这是最好不过的了。所以不用担心蛋糕吃不完会浪费掉。
  嗯,蛋糕里有菊草的香气,真是幸福的味道。
  在才吃两口我就想叹气,你都不会消化不良吗?把吃没两口的蛋糕递给瞪着我的他,也不算瞪,不过他眼睛偏大了些,所以当他专注望着你时你就会有种被某种生物当猎物的毛毛感,好吧,我对他这种眼神特没辙。
  他吃我手里的东西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我已经可以确定这小子脑子里就没有不好意思这根弦,完全把那种“我的是我的,你的我也要”的任性个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你看看他抢食的熟稔就知道了,性格是可以从日常生活的小细节看出来的。
  也许除了偏执研究狂的个性可以让他获得诺贝尔奖外,他还可以走经商这条路,脸皮越厚听说赚得越多,以他如此极品的个性,也就那么几年的时间就可以把人家大小通吃,变成超级奸商一枚。
  越想,怎么越觉得要让他走正路好好工作努力做人的道路越灰暗?
  既然越想越灰暗就别想了,人啊,先珍惜眼前这一刻再说。
  我拿出手帕把他吃完后沾满蛋糕的双手拽过来,帮他擦指尖上的蛋糕残余,如果动作不快点他八成又会舔手指,这个不卫生的坏毛病。
  “哥哥。”洛青想了想,眼神又有点飘忽到别处的神游状态。
  “嗯。”我正低头帮他擦手指。对于称呼从老板变成哥哥,我已经很自然的接受了。
  “哥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我有点不解地望向他,他跟我对望了一眼,然后眼神飘了一下。
  “喜欢宝石吗?十种最具珍藏的宝石怎么样?”
  宝石?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题?我发呆了一会,“你说的是1969年由宝石协会评比出来的十种宝石吗?嗯,说不上喜不喜欢吧。”我又没见过,怎么知道喜不喜欢,不过既然是最具有收藏价值的,那应该是非常美丽的东西吧,美丽的东西就讨厌不起来,也许有时间可以找图册来看一看。
  “不喜欢宝石吗?”洛青眸色转深,好像被什么问题困扰着,“那古籍呢?巴蜀图时代的哲学家有关著作,十大墓地的残缺墨本,还有北方极地的记录千年朝代的通史全集?那个通史应该有五百六十册左右,我大概只读过三十多册,有一百多册好像保存在某个国家博物馆,七十多册在某个古本收藏家手里,剩下的散落在没有记录的多个国家的多个私人收藏家手里,还有损坏遗失的,要凑成一整套有些难度,也许得花些时间,必要时得放出些饵来让那些私人收藏者齐聚一个地方,收集完成后还要鉴别真伪……”
  如果一开始那几句带有不明显问号的句子是跟我说话,后面一大段极地千年朝代通史古籍就是一自言自语。
  他口中说的通史古籍我也有研读过,不过不是原本,都是纸质拓印下来的材料。等等,不要被他的话题扯过去,不然没完没了。
  我拍了下他的手背,将这个明显思绪往外太空跑的家伙拍回来。然后对上他那双满是“古籍怎么样怎么样”的眼睛一字一句缓慢地说:“你说的那些古籍古本就让它们躺在博物馆里吧,那是它们最好的归宿,相信我,真的。”
  说完认真地对他点头,想看书又不一定要看原本。当然如果是有时为了考古研究是不得不用到原本的,虽然各种古籍书本让我很心动,可以卖个好价钱什么的。但是要狂热到某些遗迹考古学家那样可以对着一块残字二十年深情相拥,那完全就不在一个层次啊。所以啊,如果不是职业需要,什么什么孤本古籍的就让它静静地躺在有专人保养的博物馆吧。
  “古籍也不喜欢吗?”洛青眼底快速闪过一抹失望。
  话说你失望什么?而且我也没说不喜欢啊。
  “那哥哥你到底喜欢什么?古董吗?黄帝时期的十二星宿灵玉?或者古埃及法老王图特卡蒙的黄金面具,或者古楼兰公主的项链,嗯?”
  为什么你的眼神那么奇怪?一开始飘忽忽的,现在一副被挑起兴趣的兴奋模样地看着我,这种眼神很有威逼感,好像巴不得你快说喜欢。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如果我说喜欢我就会做恶梦似的,所以我在那双幽黑有神的眼睛压迫下坚决摇头,“我会被考古协会除名的。”这根本就属于盗墓吧。
  “那花种呢?菲律宾有一种玉葡萄树,或者斯里兰卡的kadupul花,我记得在古巴和弗洛里达有一种名为幽灵兰花的花种。”那眼神就是在要我赶紧接受吧接受吧。
  “那种花我种不活的,”不诓他,随便一种都是得几个大花田最专业的花匠日夜看顾才可能生长的珍贵花种,我哪来那么大的能耐?如果真的有机会养上一株幽灵兰花,然后我不小心把花给养死了,我估计会惭愧到切腹以谢罪天下,那些花可都是死一棵少一棵的濒临物种。
  “不是不喜欢而是种不活吗?”洛青难得沉默,也不知脑子又在转什么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