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然后,被抛弃,为了拥有那灼目的颜色,灿烂的,宛若金色的火焰,在夜里闪烁着。
  为什么?
  因为我是神。
  万人尸骨堆积起的高座,我究竟踩着多少人的尸首登上这王位,阴森森的白骨在黑夜中泛着莹光,像是指引我前进的路,指引我一步步通向死亡。
  为什么?
  因为我是神。
  我会登上王座挥手称王,我会站在世界之颠俯瞰苍生,然后又一次一次的死亡,重生。我的身边不该伴随其他。
  为什么?
  因为我是神。
  神注定孤独
  『那是错的!』
  是谁的声音……
  穿透这连黄金瞳都望不尽的黑暗,直达内心
  告诉我,这是错的,拜托……
  神也可以有陪伴
  神也可以不孤单
  神也可以拥有温暖
  或者,这一切就是错的,我不是神,神不是我,这本就不是我应该背负的命运……
  耀眼夺目
  王座之上,缓缓睁开双眼,那一双永恒的黄金瞳似乎穿透了黑暗……
  青鸟,传说神话中为西王母取食传信的神鸟,通体雪白,像朝凤一样。
  秋叶落在窗边,正在浅眠的少年的头上,岁月静好。少年嘴角轻笑,似乎做着甜美的梦。
  梦里,一只小小的美丽的鸟儿在湛蓝的天空中自由的飞翔,它是那样的美丽,让万物都是去了颜色,静静看着这只美丽的鸟儿。
  那只鸟儿飞呀飞呀,飞了很久很久,久到梦境里的一片都是失去了色彩变成了白色。
  “唔........”少年淡淡的发出声音,似乎是醒了。最后,那只鸟儿怎么样了......
  少年疑惑的想了想,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
  “奇怪.......”他低叹出声。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诶......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望着笑的一脸宠溺的人,少年终于记起了那只美丽的鸟儿怎么了。
  它呀,最后跟一个非常爱自己的人比翼双飞.........
  那只鸟儿是青鸟吗,青鸟的象征是幸福啊......
  少年笑了,笑的很开心。
  不管时隔多久,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这个世界发生什么变化,总能够第一时间认出你,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
  洛青目光柔和的看着靠在他身上睡着的男人,忽然低头,在黑发覆盖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上一个吻。
  哥哥,你不可以再丢下我了,那种生活,没有你在,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独自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的罪,永生永世的活着,太辛苦了,我受够了。
  人的一生总是会有许多无奈和痛苦,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看着轨道一次次的重合,看着熟识的人和事从记忆中消失…
  无法改变无法触碰,一世一世的走着相同的路。
  我努力地平静喘息,一点一点压抑身胸处的不适,该死的,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揉揉脑袋,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人,“小洛?”
  “还早,再睡会儿。”说着,又要来捂住我的眼。
  我赶紧伸手扒开他的爪子,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我睡着都是因为他搞的鬼,四周看了看,除了我俩,也就只有那个叫瞳的少年了,其他人呢?“怎么没看到其他人?”
  “会长他们决定再下去看看,看你睡着了就没有喊你。”瞳回答。
  我还有些恍惚,“我睡了很久吗?”睡着之前都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感觉,做了一个梦,很幸福的梦。
  “也没很久。”洛青继续低头看他的书,我瞥了一眼,嗯,根据他看书的速度,看来我真的没睡多久。
  “之前到哪了?”我有些懵懵的,努力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之前到哪里了?
  “亚特兰蒂斯的文字。”洛青头也不抬的回答,“不过你没发现什么就昏过去了。”
  昏过去……信你就见鬼了,明明是你把我打晕的!
  我打了个哈欠,洛青再次伸手捂住我的眼,“时间还早,你接着睡吧。”
  “还早什么早啊。”我再次费劲的拔开他的爪子,“时间本来就不多了,你还说早。”
  “怪,睡觉。”说着手又要忘我脖子后面捏。
  我跟触电一样赶紧躲开,“你别碰我。”别想趁机打晕我。
  没得逞的洛青悻悻的收回手,“没用的,现在你什么都做不了,实话告诉你,你的猜测没错,是班上三种文字,有两种是亚特兰斯蒂古国的文字,可是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无法翻译。亚特兰蒂斯在你们看来始终都是个神话传说而已,所以遗留下来的资料很少,更别说少之又少的文字了。”
  我思索了一下,的确是这样,考古协会的资料库是世界最全的了,连考古协会的资料库里都没有,那可真的没地方找了。起码对我来说是没有别的途径,除非我家云初运气好到爆棚的能给我弄到收一本亚特兰蒂斯的古籍。
  “小洛你懂吗?能翻译吗?”我扭头问道。能认出来看来是懂的。
  “不能,”回答的还真是干脆。
  不想理他,洛青手又摸向我脖子后面,我后背一凉,“你不用敲晕我,我自己来。”
  洛青默默的收回手,我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显示的时间是二十一点,已经晚上九点了。这个点,也该睡觉了。
  不用洛青动手,我坐在地上,侧身继续靠在洛青身上眯了眯眼睛。
  “小洛,好梦。”
  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了一些,不过刚刚进入十一月份,弥天大雪,银霜遍地。
  天空渐渐现出鱼肚白,雪已经停了。云初唾出嘴里一口冷风,一刺溜将帽衫拉链拉到最上,勒紧脖子,呼出的白气模糊了眼里的映像,嘴里涩苦干燥的像是有硬物在磨砺黏着舌头,昨晚就着冷风吃进去的沙砾还含在喉咙口,难受的厉害,她不在意地垂下头顺嘴咬住了下颚处冷冰冰的拉链坠子。含在嘴里捂着,瞬间抖了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她一整夜蜷缩在这个僻静角落里,稍许挡了点凛冽的寒风,前几天暂时搭建起的简陋帐篷因着风雪已经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