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洛青走几步突然停下来侧身往下望。
  我蜷蜷脚趾头,不太自在,你自己还不是老光着脚乱跑,干嘛用那么不顺眼的目光看我没穿鞋的脚?
  二话不说他过来手一伸就将她拎起来,我忙抓着他的衣服,“喂,石子道我天天洒水,很干净,没穿鞋走也没事。”
  他听而不闻走着,怀抱在很温暖,比我偏低的体温好得多。“你伤还没好,光脚乱走会生病。”
  我猛地一愣,这孩子竟然会关心我了?
  他将我放在地板上,看着因风扫乱满地板的纸,“你画的?”
  “是啊,圣诞节用的,”我站起身,“你帮我收一下,还有一张飞到小吊灯上我够不到,我去拿填肚子的点心。”
  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早上刚从沫沫店里带回来的点心,走出来时见他已经光着脚坐在地板上,手边是一沓整理好的素描纸,他翻着一本花草图册大全正在对比我画的的那些花。
  我坐到他面前,将点心递给他,“沫沫家新上市的点心。尝尝。”
  洛青很显然对我后一句不感兴趣,不过见到食物还是伸手抓,将一块粉红色内馅是碎花瓣的糕点塞到嘴里。
  我抚额,想笑又不敢笑,蹭到小几边把上面的水壶拿下来,倒了一杯水送过去。
  他噎到了,没有平常人堵住喉管的面红耳赤,挠地窒息的痛苦模样。
  他只是微皱起眉,有点茫然,一般人绝对看不出这家伙快被食物噎死。
  无奈笑了笑,“慢点,你是有多饿啊。”
  洛青忽然扬起脸,可怜兮兮的笑脸让我不忍,“好了好了,我去做饭。你好好呆着。”
  说着转身去厨房,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刚才回来的时候遇到雨了,他好像受伤了,说西区和东三区崩裂了,来看看你怎么样。”
  “嗯。”他淡漠的回应了一声。
  “他好像伤的挺重的,要去医院才行啊。”我喃喃道。“冲突竟然这么利害吗?”
  “他进不来古街的。”洛青忽然出现这么一句。
  我楞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哦,是被会长打伤的吗?会长下手也太狠了。”
  “是古龙。”
  “老师。”我一声惊叫。算了,“你见过他了?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小灵会给他治疗的。”说话嘟嘟囔囔的,显然嘴里填满了东西。
  很晚了,睡觉吧
  当我换好睡衣爬上床打算睡觉时,他一身跟我同款式的睡衣赤脚进门。
  我坐在床上昏昏欲睡,他上床时我才勉强睁眼看他,“你干嘛?”
  脑子有些昏蒙,都快十一点,不习惯熬夜是在太困了。
  “一起睡觉。”他将手枕到脑后,眸里是毫无睡意的清亮。
  他喃语了两遍,“一起睡觉吧”,困意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惊走一半,连忙反驳,“你已经很大了,要学会一个人睡觉,不可以依赖大人。”
  “你是大人吗?”洛青怀疑地将我从头到尾瞄了一遍。
  “长兄如父不知道啊,我心理年龄成熟。”我自豪地说,想年轻也年轻不起来,经历过的就是烙印,比起这个貌似成熟实则性格一塌糊涂的小鬼,我真比他好太多了。
  “那你当我心里年龄很幼稚好了。”
  他总能掐住话点来驳倒我,我闭嘴不跟这个话题,不然就关于“心里年龄与外在年龄”这个话题他们又要互掐个没完,另一个原因是我很困,真的困死了。
  就这样我抱着枕头呆坐着,他双手搁在枕上抱着后脑勺看我。
  有一段时间后我才甩甩头,让睁不开的眼努力别真的合上,然后肯定地说:“你睡不着。”
  说完感觉身子被拉住,一阵昏眩中我被他勒在怀里,令人窒息的怀抱,他的呼吸平静,头窝在她颈肩上,轻轻说:“嗯,很安心”
  我抱着枕头,感受他不懂放松的力量,好不容易才松懈紧绷的身体,想通什么地说:“好了,没事,你乖乖自己睡。”
  他沉默几秒才说:“不要。”
  我轻叹一口气,伸手拍拍他一勒死不松手的胳膊,“松开松开。”
  等到他松开时我将手中的枕头丢开,翻个身与他面对面,然后双手一伸抱住他,感受他无防备的放松及略微压抑的不适应。手掌顺顺他的背,温柔地哄着说:“很晚了,睡觉吧。”
  他回抱我,下巴挨到我的头顶,闭上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很晚了,睡觉吧。
  我曾经一度想起那种被差点勒死的恐惧。
  就不该同意跟他一起睡。最狠的一次是这混蛋竟然想对我下死手,当我因缺氧严重从周公那拉回现世睁开茫然的眼时,看到少年半合未合的眼里那种冰冷到生命不存的无机质的黑暗,而他的手格在我脖子上,整一夜深风高谋杀案现场。我处于他同状态,没睡醒。当下就本能双手掐住他的脸,气息困难地说:“小鬼,不……不准你掐死我。”
  他让我多痛苦,我就掐他多用力。
  他被我掐醒了,愣愣地伸回自己的手,那表情就一“咦,你怎么还没死”的诧异。
  然后还好意思说:“哥哥,你不要老动来动去。”
  我总算见识到,如果一个人想让自己脸皮厚可以厚到什么程度。
  你以为谁都跟你这非正常领域的家伙一样吗,睡觉不翻身谁受得了血管肌肉长期被压迫的麻痹?
  当下不客气地拉起他爱勒人的手一咬,磨牙磨了许久也不见他皱下眉,只好放弃撂下狠话,“不准你勒我,不准勒。”
  他不勒,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也学聪明了,他勒一下我就用手指掐他一次,能掐到哪里掐哪里,反正一掐他就醒,一醒就会放松力道。至于我,从没真正清醒过。
  隔天醒来,我浑身骨头呻吟抗议,那痛这酸,不用看也知道睡衣下肌肤青一大片紫一大片,都是被勒出来的。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成鸡窝头,脸颊上红一块紫一块,整夜抱着她的胳膊上只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