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危险地微眯上眼,嘴角的笑痕多了一些狰狞感,“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这臭小子不是都已经猜得差不多了,还要我说什么啊?
  我苦恼啊,你小子也太记仇了吧,非死死咬着这句话不放不可吗?好吧,不守信诺中午没回来给你做午饭是我不对,但是你也别这么小心眼,又不是拥有花一样柔软心灵的小孩。
  “小洛你乖乖自己在家呆着,哪里都不许去。”不在乎他话语中的圈套了,因为我打从开始就没打算应付他的话题,不想被你这种小鬼的节奏拖着走,我也只能努力自说自话。
  他沉默地任由屋子里的温度继续下降,接着才有些反应过来地喃喃自语,“哪里都不许去?”
  变故发生得超乎我的预料,脖子上一重天旋地转间我的后脑勺就磕碰到地板,疼得我“嘶”一声,我眼前一暗有点晕,他一只手卡在我脖子上,一只手撑在我耳侧,我们此时的姿势暧昧而危险。
  有点窒息,我轻咳一下,这个混蛋!
  “我很想得到正确答案,很想知道哥哥到底要去哪里?”不在乎撕破伪装,猎物已经被死死困茧住,就算露出獠牙也跑不掉。
  我闭上眼等待发黑的眩晕退去,露獠牙就露獠牙吧,大不了你掐死我。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僵持的场面,因为我们的姿势有点不对劲,这可不是没有邪心的互拥,他这种把人困在身下的姿势让我觉得很别扭。
  好吧,大人的思想不纯洁,我忏悔。
  “那个……咳咳。”我闷咳几下,脖子上的手放松不少,他的确很小心在控制力道。
  卡在脖子上的手没有放开,我没有丝毫退让地跟他互瞪,太熟也有太熟的坏处,就是谁也不怕谁。
  “对我这么坦诚你就那么笃定我不敢杀了你?”他眨了下眼,眼底下有淡淡的阴影,眼神没有一丝惊讶的波动,却有种冷漠而噬人的压抑感。
  “因为你是我弟弟啊。”是啊,因为你是我弟弟。
  “你到底要去哪里?”他轻松地将话题转到最初,只要他不松口这个话题就会没完没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真是固执得要命,该说你的好奇心固执得要命,一般人掐到这份上都该淡淡地揭开下一页好聚好散吧。就像我不想被他的节奏硬拖过去,他也压根就没进入到我的节奏圈里,与其说刚才我们在互揭老底,不如说这多疑的小子在借我话里的信息去猜答案。
  我有些迟疑地看着他又笑得跟面部肌肉坏死一样的鬼德行,这表情就是打算死按着我跟我耗到底,这样躺着有点硌背,久了身体很酸。
  怎么办,能说实话吗?难道我要拍着他的肩膀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安慰他,“没事,我哪里都不会去,你乖乖在家呆着就可以了。”
  那场面一想自己就先抽了,就凭这种答案能应付掉他才怪。
  “呃……”我有点困难地动动嘴唇。
  他瞪我,不给答案就不松手起身,这么幼稚的方法很损你聪明睿智的形象啊,臭小子。
  已经开始抓狂了?也对,这小子虽然自认温文儒雅,可实际上脾气坏得要命。典型的文化流氓代名词啊。厚脸皮的没他有文化,有文化的绝对没有他脸皮厚,所以想再找出另一个人有跟他一样的,这个世界上大概还没出生。
  “我……”停顿了一下,我带着一种温柔的感情看着他,他专注而不眨眼看着我的表情很清秀可爱,看到他这种表情,终于压抑不下自己偶尔发作的恶作剧之心。我笑了,笑得一定比刚才的他恶劣得多,“我啊,就不告诉你。”
  你不是好奇到想咬我吗?我啊,就不告诉你。
  他冷静的表情在听到我捉弄人似的答案时崩了一下,死抿着嘴又下不了手掐死我。
  看到这事事都想掌控在手里的小子这种憋屈的表情,我实在忍不住笑起来,对,我偶尔总会恶劣一下,偶尔。
  “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啊?我都说了,不会再阻止你了。”他淡淡地轻叹一口气,脸上有一些放柔冷酷的脸部线条后的无奈。
  我也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还没真幼稚到听到我这个敷衍的答案后,还死缠烂打摇着我非要挖个究竟不可。
  “就因为要快去快回,所以人员上是不能多的。而且我会拖后腿的。”我耸耸肩。
  “但是林老头是打算带我一起去的吧。”不,他是打算让你们一群人一起,现在这种互相僵持的关系中,无论是一时生气要宰掉我,还是又一时冲动拽着我走都很不现实。我可不信这小子没有衡量过其中的利弊。
  “你说的不错,在这种情况下你真的很拖后腿,你又没用又麻烦长得也不算顶级宝石,还很啰嗦。”他想了想后毫不客气地钉死答案,“就跟老头子一样。”
  我扯着嘴角呵呵两声,你说得对,孩子,我本来就是老头级别的人物,不过你毒舌起来还真让人哭笑不得。
  “但是我一定要去呢?。”他放柔语气,带着天真的索取,“哥哥你甩不掉我的,你要知道这一点。”
  我感觉到心口有些痛,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忧伤情绪在盘踞,什么叫我知道?根本就已经是打定主意,就像平常很自然地问我,哥哥,你今天晚上做橘子派好不好?玫瑰糕的味道还行,做多一点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什么我知道,根本就不给人选择余地的骗子式询问。
  我望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睛,轻摇了一下头,他平静的眼里立刻多了些怪异的喜悦感,我的回答却轻易击碎了他难得的好心情,我说:“你不能跟着我。”
  冰冷的气氛一寸寸在崩溃,他奇怪地笑了一声,搁在我脖子上的手抬起很温暖地摩蹭着我眼下的皮肤,我有些无所适从他彻底摘下面具后的……暴躁感。
  他再生气也从不曾在我面前流露出过如此残忍的微笑,还有死气得很渴望血腥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