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电影院里的人居然都没有人头,我吓得不轻,也来不及去找二哥和三哥还有五哥,拔腿就开跑!
  我一个劲地往前跑,往前跑,最后在一所大学门口停了下来,这所学校不就是以前我和三哥还有二哥、五哥上大学的地方吗?
  当我停留在这大学门口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画面,我记得在我以前上的这所大学里,有70间教室,和10间办公室,一共70间房子,但是其中的一间房子无论何时都是上锁的,因为许多年前那间房子里发生过怪事,尽管怪事的内容已经没人记得了。
  后来学校招的学生多了,打算新设一间教室,那届的校长是当地有名的无神论者,他看到一间大房子一直被闲置,心里觉得很是可惜,于是就把新教室安排在这所被封了几十年的大房间里。
  这件教室坐着20个学生,10个男生,10个女生,而我的舅舅则是那届的学生,我说,他们20个学生,多数住校,因为学校在大山里,只有学校隔壁村的学生才会选择走读,其实住宿费也不是很高,那时的学校住宿费的确比现在便宜不少,但是那时的宿舍条件也很差,我和7个男生合住在一所宿舍内,那所宿舍到了夏天,尤其是夜里,便蚊虫满天飞,而且同舍的寝友不是打牌,就是抽烟,因此我经常独自在教室里温习功课到天亮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在教室里温习,教室里的表已经指向12:00了,我突然觉得小腹涨痛,想是要去大解,于是就拿着随身携带的卫生纸像厕所走去,就在他刚刚走出教室的一刻,教室里的灯灭了,整个楼道黑漆漆的一片,我觉得很奇怪,他打算去看个究竟,于是独自走进教室。
  我刚进教室门的时候,脚下一绊,那卷卫生纸也掉在了地上,我赶紧毛下腰摸索,终于把卫生纸捡起来了,突然,他发现窗前站着一个人,那人穿这一件白衣服,他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他下意识的揉揉眼,松开手,那人已经消失了。
  这时教室的灯又都亮了起来,我心里有些发毛,他连灯都没关,径直跑回宿舍去了,他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他的手里还握着那卷卫生纸,我惊讶的发现,那卷卫生纸已经松开了,像一条线一样,托了一路,线的另一头一直延伸到宿舍外,而刚刚看到的穿白衣服的人,正在一面倒着卫生纸,一面朝宿舍走来,我甚至透过宿舍的窗户,看到了那人的脸,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那人的嘴里含着一根又长又红的舌头!
  那个人一边冷笑,一边在窗外转过脸来,他用那下垂的眼球盯着我,发出一阵阵阴森的笑,我当时完全傻了,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而窗外的那个‘人‘依旧一面倒着地上的纸,一面朝我走来,那散落在地上的纸,仿佛他的轨道一般,他往前走,他绕过窗子,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就在门外,而那门也悄无生息的开了。
  那个人已经进入宿舍了,继续缓慢的往前走,就在这时,我已经意识到,手里拿的哪里是什么卫生纸,而是像布一样的东西,他同时也看到,那个‘人‘正将那白布一点一点缠回到自己身上。
  就在他快要靠近我床位的时候,睡在我上铺小章醒了,他仿佛要去厕所,他看到我手里的卫生纸,就夺了过来,还骂了一声,"睡觉拿什么卫生纸",径自朝厕所跑去
  那个‘人‘冷笑着看了我一眼,跟着小章跑了出去。。。。。。。
  我打算叫住他,可是他根本张不开嘴,过了一会,他听到五哥的尖叫。
  第二天,五哥死在了厕所里,他被一根白布掉在厕所的屋脊上!!我来到教室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座位上,放着一卷白色的卫生纸。
  第二年,那个教室又被封锁了,然而我早在教室封锁之前,就转到了别的学校,现在他在东北的一家化工厂工作,有一年我去他家探亲,他给我讲起这个故事,他说其实很多事都是注定的,比如你命中注定不该死,你就算遇到再大的险也死不了,你命中注定该死,你不遇险也会死,我拿出一张出事前的照片,那是他们宿舍8个人的合影,照片里,小章的脖子上栓着一条雪白的绸布。。。。。。
  十三楼,不吉祥的数字,不吉祥的高度,让年幼的弟脑浆迸裂,寸骨寸折。
  后来,五哥就这样死了!所以后来我总觉得五哥应该早就死了,但他还混入在我们几个人当中是为了什么?
  警察用粉笔在地上,划出一团很难称得上人形的痕迹。
  鲜红色的图腾渍在地上,渐渐变成褐色,黑色,扫地的欧巴桑用漂白水奋力刷了好几次,仍旧刷不掉那不规则的黑色。
  也无法刷掉幼子骤逝的悲伤。我妈嚎啕大哭了七天,哭得几乎要送急诊。我爸也捶墙撞壁七天,痛斥自己为什么只留下小孩子在家。
  但除了悲伤,这件惨剧还弥漫着诡异的色彩。阳台不高,但也不是一个五岁小孩能翻过去的,街坊议论纷纷。
  尤其,弟弟摔成肉泥的那天,正是弟弟的五岁生日。
  爸跟妈当时不在家,正是出门挑选弟弟的生日蛋糕;原本应该喜气洋洋庆祝一番的日子,却只能点上两根白蜡烛。
  “当时有个老婆婆,将弟弟从阳台丢下去呀。”
  爸跟妈震惊,鸡皮疙瘩。这话出自七岁女孩之口,格森恐怖。
  “胡说!家里哪来的老婆婆?”爸喝斥。
  “那老婆婆穿着黑色袍子,长得好像……”洁哭得厉害。
  长得好像,家里神桌上的某张照片。
  妈大惊,立刻抓着吓坏的洁到偏堂神桌前。
  “哇!”我大哭,躲到妈背后。
  黑白照片里,正是穿着黑袍的、过世的奶奶。
  妈害怕大叫,爸身子剧震。
  “……怎可能?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爸骇然。
  “我不要在这里!”洁尖叫,昏倒。
  不久后,模样猥琐的法师到家里办丧事。
  招魂时,铜铃规律地当当当响,似在安抚亡者的灵魂。
  冥纸从那滩黑色的不规则血迹,一路撒到楼上。
  “张振德回家啦!张振德回家啦!”法师吆喝,一身黄袍。
  爸搂着妈,擦眼泪,跟在法师后面一齐叫着弟弟的名字。
  法师口中念念有辞,在客厅舞弄木剑,泼洒净水。
  洁瑟簌在沙发椅上,在指缝中眯起眼。
  爸跟妈也注意到洁的反常,原以为洁正在为弟的死亡感到难过时,洁开口了。
  “法师……”洁恐惧的声音。
  “啊?”法师愕然,停下木剑。
  洁整个人蜷成一团。
  爸跟妈见了,心突然都揪了起来,一股不安的寒意直透背脊。
  “你后面……”洁的脸发白。
  法师脸色微变。
  冷气好像骤降了几度。
  法师听街坊说过,洁“看见”奶奶推弟弟下楼的事。
  木剑尖颤抖,眉毛渗出水珠。
  “有个红衣小女孩……在你…背上…”洁双眼翻白。
  法师大惊,吓到整个人跳到餐桌上。
  “什么红衣……在哪!在哪!”法师抄起符咒,惊惶大喊。
  妈赶紧抱住洁,爸不知所措。
  “砍死你!”法师木剑乱砍一阵,最后重心不稳跌下。
  一声破碎的惨叫,法师竟断了两根肋骨。
  医护人员扛走法师时,躺在担架上的他仍惶急问:“那……鬼长什么样子?走了没有?走了没有?”惊恐的情绪难以平复。
  爸妈则在客厅不断安抚受惊过度的洁,既心疼,又难以理解。
  为什么这孩子要受这些莫名其妙的害怕呢?
  大医院,精神科门诊。
  “百分之百,幻视。”
  “幻视?”
  医生轻轻咳嗽,清清喉咙道:“是的。父母不在家,弟弟意外猝死,姊姊因过度自责并发的生理异状,引起神经功能失调。很典型的症状。”
  “那……怎么办?”爸叹气,看着一旁的洁。
  “这症状很少发生在小孩子身上,所以换句话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多休息,多些陪伴跟关心就对了,这个症状也许只是过渡时期的反应。倒是你们当父母的,别累坏了才是。”医生摸摸洁的头,笑笑。
  “过渡时期……那实在是太好了。”爸松了口气。
  医生开出一纸处方,又开始咳嗽起来:“除了定时吃药,最好的良方莫过于时间。时间冲淡一切总该听过吧?”
  爸叹气,牵着洁走出门诊。
  “爸,刚刚那女人好可怕喔。”洁天真。
  爸愣住,什么女人?
  “就是一直掐着医生脖子那个女人啊。”洁笑笑:“头发长长的,眼睛都是红色的那个阿姨啊。”
  “掐…脖子……。?”爸想起,刚刚医生不断咳嗽的样子。
  眼睛全是红色的?
  爸倒抽一凉气,女儿真的……
  洁发现爸的手心,一直渗出冷汗。
  “不折不扣,阴阳眼。”
  地下道,独眼的算命老人铁口直断。
  “那怎办?”妈紧张问,抱着洁。
  “天生带着阴阳眼,多半是宿命,习惯就好。”独眼老人露出一口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