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沙体?哦,对了,好像不久之前听洛青那小子提到过。可那是什么啊?
“嗯,还记得你刚入学那年曾来过我这里借过一本书吗?”古教授放下了金条。
“不记得。”我面无表情地说,刚入学那年的事鬼记得,你这里那么多书,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借两本,要我记得那本书太有难度。
“咳。”他又假咳一声,才说:“就是一本罗沙体古文字的翻译本,你记得你指着其中一个翻译过来的字说了什么吗?”
我没出声,喝了一口茶也跟着眯眼,嗯,这样看景物果然舒服,好像所有东西都压缩成一个小世界的饱满。
“好吧,我知道你不记得,你说这个字翻译错了,正确地说这个字是罗沙体古文字的一段话,而不是单纯仅仅一个复杂的字体而已,我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说忘了。”古教授呵呵笑起来,好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
我努力想了想,有种模糊的印象,当时是有这么一本书,对了,古教授好像问过我怎么知道的,我那是只是脑子空白一下就莫名脱口,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从那之后我就发现你认识古文字的天赋,你应该还没忘了之后有段时间学习古文字时的经历吧,你那段时间可是让所有老师看到你能狠到什么程度。”
“狠?是自虐才对。”真的很难忘,好像是隔壁系的一个跟古教授不对盘的教授起的头吧,那时侯完全就是为了一场系与系之间的分数较量,后来直接演变成了面子上的对抗,最后竟然生生的成了一个赌约。
现在想想我可能真的智商一般,我竟然会脑子发热的为了古教授而莫名其妙根没有打那个乱七八糟的赌,当时也是被隔壁系的那个教授冷嘲热讽的说考古系没用,就脑子发热的赌三个月后我是否能翻译出一块古文字石碑,对了,当时还下了赌注,没有怎么说的?
现在还能想起那教授小商小贩不准砍价的嘴脸,他奸笑地说:“如果你赢了以后我的课你爱上不上,我都给你全勤,毕业论文也直接不用写了,你输了就转到我们系里来,每天给我乖乖上课,毕业论文交两份。”
最侮辱不过如此,我的年轻热血的。这种赌不接下一定会不甘心,凭什么看不起人?堂堂教授也实在太没有礼貌了,太没有礼貌了。
所以我就跟他打下这个赌,当时也有自己的考虑,既然我能看懂一段古文字,那说明我真的有一定的天赋,加上这种文字是很熟眼的方块字,虽然不是中文,但好歹大家都是方块,学起来也会有认同感一点。
想是这么想,等到学起来才知道隔壁徐教授那副冷笑的嘴脸是怎么回事,这些古文字都是什么玩意啊,我多想将那些创造出这种不靠谱字体的古人拖出来质问,你智商一般就不要自不量力地肩负起创造人类文字这么艰巨的任务,你创造出来的哪是文字,你比鬼画符还没有规律逻辑,简直就是人类造字史上的滥竽充数,现在来坑害你的后人就高兴了吧。
原谅我对于古人的不敬,只是当我花一个星期跟在古教授后面学了点皮毛后才发现那些艰涩的困难处,很多东西看起来一般,但当你开始理解时才猛然发现难如海深。
开始时那个星期我红着一双兔子眼欲哭无泪地看天,我非常质疑自己的智商,那些直直竖竖没有弯勾方得彻底的线条真的是字吗?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古教授还在一旁拼命称赞我,“小彭你天赋太高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看透了这些古文字只有直竖两种构成方式,你简直是天才。”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我当下抱着那一大沓古文字资料蹲下就哭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当我智商为零吗,那么显眼的直竖字体能装看不见是瞎得多彻底啊。
我不是轻易许诺的人,我太过较真,打赌就等于我答应了他一定要在三个月内翻译出一块古文字石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完成。
当我发现自己以正常的学习速度绝对不可能完成这次赌约后,我跟古教授告了一天半的假回自己宿舍里,那一天半里我只做了两件事,一件事是用半天时间用一种性效温和的花药材泡制出一大堆可以提精神的花药茶,另一件事就是蒙被子狂睡觉。
扛着一大缸冷茶再次出现时,我对古教授说:“可以让我试一试吗?给我一个不受打扰的空间给我这段古文字时期所有能找到的文献资料,论文古籍及所有前人所有的研究报告,反正只要沾上一点也都通通运来,还有除了导师外还有懂得翻译这段古文字的专家吗?这两个月的时间我状态可能会处于一种沉迷,所以打扰你了,先为我可能会做下一些失礼的事说抱歉。”
古教授笑得文雅,“我很期待,不用担心,你的要求并不过分。”
我曾说过自己一旦专注在那件事上就往往会忘记其他事,平日里偶尔一次两次因需要认真而突然痴呆了还不算是最专注,当进入那种绝对忘我的状态,全心全意只做一件事,而且做不完那种状态该就不断持续下去时你才发现如果一个人专注可以专注到病态的地步。
这种专注到病态的地步,我能做到。但是会很痛苦,而且得经历一段自我清空的酝酿。还记得自己抱着双膝蹲在墙角里数数排除杂念。还记得自己几乎没有合过眼,眼里、脑里、心里、甚至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有种只剩下古文字的那种疯狂难受感。还记得自己没有了人辨识其它事务的注意力,也记得每个遇到的人一个都认不全。
呵,那种状态能让学习提得多高?对于古文字的一星半点资料都能轻易捕捉到,我脑子里除了古文字没别的,基本上那种状态除非你拿一本有关古文字书籍在我面前晃我才发现得了放在下面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