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脸上的温度一下子蹿高,声音带点沙哑,轻咳声才道:“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流氓?”
  他低着头,见她的手还没有松开的意思,估计是忘了,干脆身子一转,抵在门边。
  “我说话怎么就流氓,也就对自己老婆这样说。”他半压着,笑得狂肆。
  “那是外面的人不懂你的真面目,看着绅士儒雅,在船上整一禽.兽。”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想说是畜生,怕他不喜又换了个词——当然禽.兽也好不到哪儿去。
  谁知欧南并不恼的样子,这个男人越是如此,越让人胆战心惊。
  他甚至徐徐地笑开,性感又妖邪,“你不是也看着是清纯的良家妇女,偶尔马蚤得不行。”
  “我没有!”
  云逸涨红了脸辩解,后悔自己同男人杠上了,他能说得她恨不得钻地缝下去。
  “你能说我像禽.兽,就不准我说你了?现在的女人还真是。”
  看不出情绪的俊脸在夜色中模糊,他稍用力,就将小女人往床上推去。
  一次后,云逸感觉到这个男人的厉害。
  “没用晚餐,肚子有些饿。”他拍了下她,口吻透着燥意,“下去吃点东西在来收拾你。”
  抓住时机的云逸倏地坐起来:“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已经起身的男人盯着她看了会,低着嗓子笑得肆:“简单些就好,不要太过费时。”
  得空的云逸才不去听他的话,仰起头笑得温淡:“好的我知道了。”
  “十分钟后上来。”他懒洋洋道,半眯着眸子思索会,“还是五分钟吧。”
  “……你想吃生的就直说!”
  她没好气地挣脱男人的怀抱,扎起散乱的青丝,不等确定的回答,她已经逃似的离开。
  房间里萎靡的气味经久不散。
  云逸在厨房捣鼓,恨不得把自己得来的厨艺统统展示一番,做的夜宵丰富又复杂。
  在进行烹饪美食的时候,听到客厅的电话响了。
  跑去接通,男人略带咆哮不满的声音闯入耳腔:“你煮个东西要这么长时间?”
  心头一沉,她压抑着情绪,镇定道:“我给你多做点,你再等等。”
  那边忽然释怀了笑了:“怎么,怕我没体力,所以加加餐加加能量?”
  “……我去忙了。”她很想把他骂个千万遍,但想到折磨就忍住了。
  毕竟待会还要面对这祖宗。
  做好五样饭菜,她抽身去看大白,它已经在小房子里睡熟了。
  欧南嫉妒她同大白好,也是因为不知道,每天闲来无事时能陪伴她的只有大白了,更何况它是一条通人情的狗狗。
  “伺候我不爽,还来伺候狗狗?”
  不知何时站在旁边的男人,低醇沙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云逸猛地惊神,还未转头就被强行箍住。
  “你怎么来了?”她不得不卖着讨好的笑脸。
  “在楼上等不到你的饭菜,就下来捉女干。”他淡淡的脸庞,抬眼漠然,显而易见又动了怒。
  隐隐的烦闷同暴躁,他在楼上百无聊赖,下来却看到她陪着狗。
  委实不爽。
  云逸听到他用那个极不雅的词,一时噎得说不出话,只讨好地露出明媚的笑:“都做好了,上去吃吧。”
  低头看着她明显佯装的笑脸,他心头一荡,没有再说毒舌的话。
  欧南坐在椅子上,优雅地并起筷子,扫了眼餐桌的饭菜:“你不是说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你不是饿吗。”她漫不经心道。
  “没事,待会就能消耗掉,你老公很欣慰,你能这么体贴周到。”
  “……”不吃拉倒,简直想咬死他。
  云逸坐在旁边,看着他不急不慢的用餐,自己杵这里不免无措,便起了身。
  一只手拦了过来,轻而易举将她的腰围在桌沿。
  他咽下一口粥,才抬眸漫不经心道:“干嘛?”
  “……我想喝水。”她扯了个谎。
  欧南显然不相信这个理由,桌上时时刻刻都有饮料备着,他放下勺子,将她圈了过来。
  低头拿清冽的目光盯着她,声线温凉:“先说说今天的事,待会惩罚你。”
  怀中的人儿身子明显僵住,他撩起她垂下的发,呼出的温热盖来,“怎么遇到的沈之城。”
  云逸老实又乖巧,“去姑妈家,她生病了,我就去夜色找七叔的。”
  “你去夜色了?”欧南的嗓音又低沉几个度,“就一个人?”
  “这次没出什么事,很安全的。”怕他又瞎猜忌约束,她忙转了弯。
  男人蘸墨般的眸直直将她打量。
  他静了一会,启唇开腔:“姑妈生的什么病,严不严重?”
  一想到姑妈瞒着病情,不告诉自己只能再活两年的寿命,云逸脸庞的暗色毕露:“旧疾。”
  “明天我让医生去看看。”
  “不用……这个以后再说,七叔暂时会开出药物稳住的。”
  云逸不想婚礼后没多久,就事事仗托着欧家,她想去奥地利找的医生,还需要多筹备筹备。
  欧南的眼睛直勾勾把她定着,“也就是说,你可能经常去看姑妈,遇到沈之城也是必不可免?”
  “可以这么说吧……”
  话音没落完毕,他的手就顺势掐着她,俯身低头吻了上去。
  简单又迅速,动作利落。
  末了起身垂首,语调清寒:“我会找人替姑妈看的,沈之城要忙事业,不一定有空。”
  这自然最好,只是……云逸为难地开口:“但药方子在七叔手中,他不想交出来。”
  沈之城不交药方子的目的,随便猜猜就知道意图。
  欧南闻言,恢复不可一世的冷笑,“我想就可以了。”
  言辞直白完全露出男人的自信,云逸心头一沉,她不是很喜欢特别自信的男人,因为容易自恋。
  但欧南完全有自信的理由。
  况且他这样的自信,可以让女人心安。想到这儿,她不禁抿唇笑了出来。
  听见笑声,他敛起外表的温和,又露出不羁狂野的笑。“笑什么,想到待会能让你愉悦,提前欢喜了?”
  “……”
  白皙的脸颊很快被染红,她几近恼火又不可言的羞怯,最后的理智告诉她还是不要惹这个男人。
  免得不高兴又用某种病态的方法折磨。
  欧南不急不慢地上楼,七八个阶梯后发现小女人去刷碗了。
  摆明了拖延时间,他英俊的面庞露出浅浅的笑意,声音不小地道:“上来,不用刷碗。”
  厨房的云逸闻声后怔了怔,装作没听见似的把水开的很大。
  刷到第三个盘子后,提着湿淋淋的手转身,看到男人正倚靠在推拉门边沿,懒懒地看着。
  薄唇弯了弯,“平时没见你这么勤快,非赶上这时刷碗,你让边上的洗碗机情何以堪?”
  她的手一滞,听到盘子破碎的动静。
  欧南觑了眼,很没心没肺道:“你看,盘子都抗议暗示,你还不快点上楼尽太太的责任?”
  “你少说两句。”她没好气地蹲下身子,用手捡起大片的碎瓷,扔进垃圾桶。
  “你这样子很容易割伤手的……”
  他最后一句还没有说完,云逸碎瓷的食指和拇指就被割伤了。
  要在平时她不会急到用手去拿碎瓷,就算用手,也不会不小心到这个地步。
  都怪这个男人,让自己分了神。
  想到这儿,她更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头上,毛拖一踢,将剩下的碎渣拂到旁边,绷着脸去冲洗血迹。
  肩膀忽然生了一股力道,将她往后拖了几步,很快又打一横抱起来。
  云逸的脑子一片空白,闻到男人性感又蛊惑的气息,胸膛的炙热让她脑子也迷糊了。
  “放开我,我手伤了你还这样欺负我。”
  越说越委屈了,她陡然梗咽住,道不清后面的话。
  男人开始勾着唇,听到她骂自己的话,面色暗沉,邪气逼人地冷笑:“放心,我还没到那种地步。”
  云逸一时怔住,不再挣扎,只是眼泪越流越多,直抵男人的胸口,留下一片濡.湿。
  卧室门被反脚关上,灯是被肩摁开,卧室敞亮。
  欧南不急不慢走到床边,把她放下,兀自翻箱倒柜,找出了医药箱。
  从中取了两片创口贴,他捏在手里,嘴角的弧度扬起。
  云逸半趴在床,闭上眼睛,眼泪已经止住,并没有看出男人的动作。
  她带有牺牲又认命的口吻:“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男人。”
  “嗯,你在承认我是你的男人。”欧南看着她尚且冒着血珠的两指,笑意敛住。
  这个女人,有时候也蛮笨的,他似乎更喜欢她笨的样子。
  好久都没有等到男人过来,云逸有些诧异,小心地睁开眼睛,正好发现手被男人拽了过去。
  果然,她脸色当即沉了下去,禁不住咒骂:“你怎么不怕你后半生短命。”
  握着她腕的手顿了顿,欧南贴近她的脸颊,似笑漫不经心地道:“你怎么不怕你这句话让我待会分分钟让你哭。”
  “……”
  好了,她闭嘴了,并且表示不想再惹怒这个男人。
  但身上,良久都没有动静,只是听到他略显尴尬不自然的话:“什么创口贴,不好撕……”
  她偏过头,抬眸正对着男人认真却略恼的面庞,他一只手握着她的腕,另一只手自然撕不开创口贴。
  云逸的心中莫名升起暖意,小着声提醒:“两只手就好了,你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