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打完一架,另一边的莫振和蕙兰听到动静赶来。
动静早就听到,只是莫振知道自家总裁的性子,虽然甘愿被打,但看到的人越少越好。
冲动的蕙兰看到这个情景,急急地上前掰开保镖的手:“你们怎么架着人家啊?”
她虽然不喜欢沈之城,但也同云逸一样喊着脆生生喊过七叔的、
保镖没有接收到命令,不敢轻易放人,把女人一推。
蕙兰穿的鞋子新买不久,踉跄几步后没站稳,要跌地时被莫振的两只手扶住。
只是他扶的位置有点不对……
蕙兰急急站起来,捂着胸买流氓。
莫振不予理睬,冷眼扫了保镖们,“欧总都走了,你们还把人箍在这里干什么。”
“这……是!”保镖犹豫后遵从。
沈之城却保持之前被箍住的姿势,垂下的双目无神,隔了好一会才走向电梯。
蕙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几秒,有些不忍。
“人都已经走了,你还看什么看。”莫振挡在她的眼前,凶巴巴道:“你别也有恋叔癖。”
“你才有呢,神经病,我看个人关你什么事。”
蕙兰恶狠狠地回了句,同样转身离去。
…
欧南约王雪梅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他多少了解女人的,对于这种爱美的女性,喜欢高调典雅的地方,而且她极爱喝咖啡。
他阖目靠在后椅发呆时,听到女人慵懒的嗓音:“你找我来,有什么重要的事?”
“没重要的事就不能找丈母娘了吗?”他掀起眸,淡淡道:“坐。”
绅士的他现在态度不像是一个晚辈对长辈。
王雪梅对于如此,也没有什么不满,大大方方在对面坐了下来。
这是一间静谧的包厢,偏头能看到楼下的车水马龙。
王雪梅没有点咖啡,直接开门见山:“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你那么有能力,不知道她的情况?”男人低声嗤笑,“又或者问,你还关心她?”
“亲骨肉,为什么不关心。”她无趣地搅着玻璃杯里的柠檬水,“小云的脾气那么绝,恐怕对你态度不好,你多担当些。”
“多担当……她拿性命威胁我不准见她。”
“呵——”王雪梅虽然好奇女儿是怎么伤的手,但她不会去问具体,也懒得问,“那你找我,是帮劝劝吗?”
“不是,我希望你陪陪她,住院的日子会很无聊。”
王雪梅怔了怔,旋即转为一个漂亮的笑:“哦,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求我。”
欧南眯起双眸,冷漠地打量着,她们不愧是母女,笑的时候那么像,只是一个妩媚,一个明媚。
“兴许你求求我的话,可以如愿哦。”她笑得愈来愈放肆,很期待这个男人低声下气的样子。
“小云是你的女儿,你让我求你,有必要吗?”他敛起神色,淡淡道。
“她不见你肯定是恨透了你,出这档子事后肯定不会告诉沈家,而她的朋友很少,你觉得能陪她的人还有吗?”
王雪梅唱戏唱得厉害,三言两语可以把男人哄开心,自然也有本事劝服。
这也是欧南找她的原因。
没有听到这个男人的回答,她继续慢吞吞地道:“她一定提过离婚吧,你也不会肯,到时候再拿性命威胁的话也说不准你肯不肯。”
他的视线停在对方看不出年龄的面庞上,薄唇开腔:“你真无聊。”
“无聊?你是在反面讽刺我吗,多少男人跪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让我求一个曾经勾引我父亲的女人,你觉得可能吗?”
闻言,王雪梅也不多说,浅浅地啜了口柠檬水,两指夹着柠檬片,扔进杯子里。
“你想要什么直接开口说就是了,我会尽力满足。”他微哑着嗓音,语气里有屈服。
“你觉得我缺什么?”王雪梅耸肩,眸中风波流转:“男人,金钱权势名望,我都有,你能给我什么?”
淬了冰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定定挺住,男人的喉间滚出五个字:“到底要怎样!”
“求、我!”
王雪梅坚定又妩媚地继续道:“不求是吧,那我没时间和你耗下去,晚上还要做SPA呢。”
“不求。”
她已经站起身,酒红色的及踝裙飘逸又性感,拿纸巾擦了擦玉指,转身走到门边。
红唇中不急不慢地吐出不完整的话:“我确实该看看我的女儿,但在她耳边说的话可不能保证是什么,毕竟她离婚后我可以养着……”
话音突然被飞快地打断:“好,我求你,求你劝劝云逸,求你这段时间可以陪陪她。”
男人低沉服软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渗着极度的不情愿和无可奈何。
王雪梅的身子微微一震,偏过头,难掩惊讶:“你……”
欧南语气转得飞快,冷眸盯着门边,“请你说话算数,不然后果自负。”
“好。”她也不多说,只是开门的胳膊僵硬,隔了会还是忍不住道:“我也劝你一句,深情易负。”
房门合上后,欧南久久不能平静,
医院。
王雪梅换了身简单的休闲服,把卷发拢到一侧,卸妆后,眉目清清的同云逸有些相似。
“晚上少吃点,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有暴饮暴食的习惯。”王雪梅撇撇嘴,夺过女儿的饭菜。
云逸轻描淡写地打断她的话:“吃得太饱才容易睡觉。”
“难道你是用手睡觉的吗?”
“我会做噩梦。”
云逸对于母亲没有特别忌讳字眼的行为,不是很在意,淡淡地抬眸看了眼,“你待会自己找酒店住下。”
“不能陪你?”
“说过了,我会做噩梦吵到人,而且你不是最讨厌医院的味道吗?”
她对自己的母亲多多少少有些了解,除了几个古怪的癖性,其他并不是很挑剔。
王雪梅悠悠地坐下,玉腿翘在茶几上,漫不经心道:“除非你做噩梦会拿刀杀人,我会留下来的。”
云逸不再强求,拿平板刷了微博,看到某个画画软件时有那么一刻愣住。
“你说你在富贵人家也不懂得享受,好好地怎么就从楼梯摔下来。”
王雪梅坐不住,又站起来教训人,“自己摔的也就算了,还怪罪你男人。”
云逸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唇角撩起,“没想到神通广大的你居然不知道。”
“知道……什么?”王雪梅陷入沉思,蹙着眉目,“是,他推你?”
“差不多吧,被他的初恋小情人和被他推没什么两样。”
“呵——原来如此,我还真不懂,他瞒得真不错。”
王雪梅露出冷魅的笑,话音陡然激寒,“哪个女表子欺负我女儿,真不要命了。”
云逸神情黯然,仍镇定道:“你别管了,管多的话会长皱纹。”
这句话一下子戳到王雪梅的心,她急急地掏出镜子,左右偏脸看了看,很担忧似的,跑到洗手间。
到她这个年纪的女人,保养是最重要的,云逸着实抓中了缺陷。
王雪梅自来医院那天问过事发的情况,后两个月便没有再提。
…
出院的前一天晚上,王雪梅等到女儿睡着后,才离开病房。
门刚关上,入眼的是男人的皮鞋,她抬眸看去,听到低醇的嗓音:“她还做噩梦吗?”
“不做了。”王雪梅理了理袖口,打了个哈欠:“我得去住酒店,在这里的两个月真让人发疯。”
欧南对她去不去酒店一点都不关心,冷峻着脸问道:“坚持最后一天晚上陪她。”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云逸身上的伤差不多好了,但手的伤疤很明显,连筷子都拿不起。
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被自己吓醒。
“她今天看了童话书,应该不会吧。”王雪梅不乐意地撇撇嘴,拒绝,“我这皮肤……”
男人冷淡地打断她的话,“不要食言。”
她注视着欧南平静坚决的俊脸,兀然吃吃地笑:“我当时还意外呢,天之骄子的你怎么屈身求我。”
“男人膝盖也有黄金,你意外是你的问题。”
王雪梅懒得跟他说这些事情,低头看了表,尖叫道:“这么晚了,再不睡觉容易变老的。”
说罢拨开男人的身躯,迈着快步要走,腕却被男人困住,他低沉道:“既然如此,那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王雪梅瞪着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发火,继而露出妩媚的笑:“既然我要走,那你就替我守着她啊。”
又补充说:“反正她差不多接受你了,你也用不着每晚都会在门口守着不进去。”
感觉到他握的力道渐渐变小,王雪梅耸耸肩,抽出手,转身离开。
孑身的欧南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紧握的拳渗了汗。
他没有进去,之前护士长从病房里拿出好几把刀,也不知道云逸怎么藏的。
也可能是警告他,如果强行见她的话,只会让她自残。
等了一个多小时,他闭上眼睛倚靠在墙,准备像之前一样在门口守着,却听到模糊的尖叫声。
紧接着是大白紧张的狗吠。
欧南下意识把手放在门柄,几下激动要冲进去,却克制了自己。
听到瓶子碎裂的声响,他不再犹豫,推门而进,啪地按亮了灯,发现地上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