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趴在地的女人咬了咬唇,慢吞吞地起身,试图再次覆来时,听到冷漠更深的话:“我不打女人。”
  她的瞳眸陡然瞪大,慢吞吞地裹上外套逃开。
  欧南头疼得厉害,摁了摁眉心,视线看向窗外辩不出时间,环境不算陌生,是欧宅的客房。
  只是他在这里,那云逸会在哪儿。
  之前虽然醉了,但现在整个头脑都清醒,晃晃起身去开门,却被外面锁住,他低骂一声,拿脚踹开。
  听得砰的动静,眼前站的保镖直着身子,不知所措道:“欧,欧少。”
  “手机给我。”
  “啊?”
  “我让你手机给我。”欧南不耐烦地摊出手,接来保镖掏出的手机。
  拨了一串号码,那边没有接通。
  他又拨了第二遍,还是没有通。
  拨了十遍都是一样的结果,最后看了时间,凌晨多几分。
  “我太太呢?”他把手机让给保镖,冷冷问道:“刚才那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欧少,还是等欧老醒了后再细问吧,我们并不知情。”
  “他住的房间,哪个?”
  保镖面面相觑,只摇摇头。
  欧南握紧拳头,快步走向书房。
  进去后下意识开亮了灯,发现靠窗的藤椅坐着人。
  “这么快就完事了?”欧老转过头,笑得狡黠,“孙子你现在体力不行了哦。”
  “小云呢?”
  欧南没功夫同老顽童瞎扯,冷着脸问:“她在哪?”
  “体力不行,还想玩两个?”
  “爷爷敬重点,我不想录音让别人知道一向严肃的您私底下是个淫老头。”
  闻言,欧老也不同自己孙子计较,恢复正色:“她都同你离婚了,还惦记干嘛?我给你找的那个也挺不错。”
  “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
  欧老勾了勾手指,起身去书桌拨弄起电脑,调到一个画面。
  是图片,拍的是离婚协议书,上面的签字和印章龙飞凤舞。
  欧南越看脸色越沉暗,他知道这是自己喝醉的后果,也知道欧老是模仿字体的高手。
  “爷爷!”他低喃,不再是先前的桀骜,“为什么要拆散我们,你不是挺看好她的吗?”
  “是那丫头求我的。”欧老合上电脑,倚老卖老的深沉,“年轻人啊,不要沮丧,路还很长。”
  欧南的脸更暗了几个度,“她不可能求你的。”
  “也罢,我说实话吧,起初真以为这丫头不错,但她来找我,说要离婚,还要五个点的集团股份,不同意的话就托人走司法。”
  顿了顿,欧老觑了宝贝孙子一眼,“你要知道,我们走司法的话有很多坏处。”
  欧南根本就不等他的话说完,就把电脑砸了冲出来。
  后面的欧老急急地喊:“这倒霉孩子,电脑里还有你奶奶照片呢,亏得我有备份……”
  欧南到达安源时,正碰到云逸在收拾东西。
  他想都没想就把她的东西都踢翻,冷漠至极地问:“为什么执意要离婚?”
  她蹲下身子,静静地把东西捡起来,其中包含了那枚粉红钻戒。
  “五个点的股份是吗,你想要的话我划一半都行,为什么要离开我?就这么恨我?”
  闻言,云逸才有所反应,仰起小脸明媚笑着,“欧大少,我为什么要恨你,恨由爱生,我既不爱你为何会恨。”
  她若是想说伤人的话,那就如同一把把无形的刀插在人的胸口。
  欧南狠狠攥住她的左手,往上一拨就轻易把人带起来,随着重心不稳跌坐在床。
  他的长腿压着她,大手捏住下颚,低沉寒凉地质问:“今天顾深远同你说了什么,王雪梅又同你说了什么?”
  “压疼我了。”她瞪眸,咬唇道:“滚开。”
  “这就是你伺候老公的态度吗,张云逸,你也知道疼吗,那你体会到我现在的心吗。”
  男人的薄唇贴近她的耳边,戏谑道:“对你是废了一只手但却不曾体会到我不能保护你而感发的心通,不知道我的愧疚和歉意深到恨不得废自己两只手也想弥补。”
  “张云逸,你怎么就不懂呢,你怎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
  随着刺啦一声,她就像只白嫩的兔子,任其啃咬宰割。
  “别……我们……已经离婚了。”
  她的话断断续续,传入男人的耳中更像是魔咒,更加狂肆的掠夺。
  这一夜过去,他们不再是夫妻。
  …
  云逸醒来后发现身子已经洗过澡,她的确是被折腾够累但男人还是可以绅士到把她弄干净。
  床头放了两枚闪闪的戒指,一枚是白色裸钻——云逸父亲送给王雪梅的礼物。
  另一枚是她的结婚戒指。
  她想把裸钻拿走,但另一枚显得太孤单,思索后她还是把戒指拿走。
  既然离婚那需要避.孕,以前多次也没做个措施,她的体质真的不易受.孕生娃。
  东西已经被下人收拾好,简单地看了看,多了张黑卡,她想都没想就把拿起黑卡,这便看到粘在黑卡后的袖扣。
  是她曾经送给他的,现在放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想了想,还是放下卡,她顺利出了门,没有人阻拦,甚至还有司机来送。
  王雪梅打来电话,“公寓定好了,在你朋友家对面。”
  “好。”
  云逸挂了电话,坐在车的后座,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在安源还没住久,对风景不算熟悉,想到也没机会熟悉,莫名感伤起来。
  站在天台的男人笔挺着身子,风吹起他的黑色短发。
  涔薄的唇线紧抿着,旁边的李妈低声问:“欧少,您不去追吗?”
  “不去。”
  李妈不再多说,只是心中疑惑。
  明明撤走女佣,让先生单独挽留将走的太太,他却说不去。
  …
  三天后,欧南一如既往地处理公司的事务,先前接管一阵子华旺,把经营规模攥在自己手中。
  提出新规划时遭到公司高管的强烈反对。
  莫振以往对自家总裁敬重又衷心,看了规划书时也不免感慨:“欧总,你已经连续三天都没日夜地工作了。”
  “泡杯咖啡,不加糖,温的。”欧南未曾抬眸。
  冷峻的轮廓分明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不泡。”莫振把他修改好的规划书推到旁边,肥着胆子,“不就是离婚嘛,用的着半死不活。”
  “捡起来。”他低眸看了眼地上的材料,淡淡道。
  “欧总。”
  “我不想换秘书。”
  莫振没辙,把规划书捡起后并没有立刻还回去,只是故作神秘道:“告诉你一个关于太太秘密有价值的消息。”
  欧南不说话,眼皮掀了掀。
  “不听是吧,不听的话我把规划给你,就去做事了。”
  小秘书的步伐没走上三步,就被男人低醇的嗓音叫回来:“站住,什么消息?”
  “太太……听说她最近在找工作。”
  “找工作?她那只右手能做事吗?”
  “肯定不能啊,所以才说有价值嘛。”莫振一副得意的样子,“我从蕙兰那里听说的。”
  欧南嗯了声,“下去做事吧,对了泡杯咖啡。”
  “……你难道没有兴趣吗,比如要去劝劝什么的?”
  “我不擅长追前妻。”
  闻言,莫振讪讪地离开,嘴里嘟囔有种你就别去找。
  下午,云逸被蕙兰拉着逛商场,理由是安抚失恋受伤者巴拉巴拉。
  “我跟你说啊,心情不好呢,暴饮暴食固然可以缓解,但刷卡购物更能抚慰人心。”蕙兰煞有介事道。
  云逸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
  “……没有吗,小云,你不会因为离婚而哭傻了吧,不行我还得给你找个心理医生。”
  “好了我心情不好还不行吗,你觉得这件衣服如何?”
  云逸随意扯了件衣服,不想多听她围着离婚两个字眼绕,她现在并没有完全离掉,毕竟手续还没有办理。
  好久没听到蕙兰给出答案,她又漫不经心地问:“这件不好看吗?”
  “……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么露的真丝睡裙?”
  云逸眨着杏眸,讪讪地把手移开,呵呵笑着,“我是介绍给你。”
  于此一来,让蕙兰更加笃定她需要个心理医生。
  选好一大堆东西,准备付款时,蕙兰才发现自己卡里没钱。
  再看向云逸,她只挑了必需的内衣内礻库,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小云,你卡里有多少钱,先借我点吧?”蕙兰咽了咽口水,“我卡好像被刷爆了。”
  云逸爽快答应,把自己卡递了过去。
  收银员却礼貌地回绝,“对不起,小姐,您的余额不足。”
  两人面面相觑,蕙兰恨不得钻地上,低着声道:“还是退掉吧。”
  “多少钱,记我帐上。”
  男人低醇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云逸的心一颤。
  收银员已经一脸带笑,“好的,欧少。”
  看见发票后的云逸小脸瞬间沉了下去,低声道:“你到底买了什么,超过五位数。”
  蕙兰低着头,拉了拉她的衣角,“我以为钱够的,上次莫振给我打钱来着。”
  “给你打钱,你被包了?”云逸蹙眉问道,她怎么也没想到闺蜜会要男人的钱。
  “不是,我们是和平交易。”
  “……”
  云逸冷着小脸,目光扫了袋子里的东西,“交易?一次多少钱?”
  蕙兰咬咬牙,小声地嗫嚅,“一次的出价是五千,有时候满意的话会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