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柔汐眼里满满的憎恨,让顾惜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种眼神包含了多么浓烈的仇恨,她还是能察觉出来的。
  当然,被人这样仇视,顾惜生平还是第一次。
  看着离自己一掌之遥的锦柔汐,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呵?怕了?抢别人男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
  锦柔汐双手抱胸,一脸鄙视地瞪着她。
  早就料到权少卿的离开会给锦柔汐机会来对付自己,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开始。
  顾惜只是冷笑一声,并不打算跟这个女人一般见识。
  毕竟,她是来这里看望权母的,不是来找茬的。
  良久也不见顾惜搭理自己的锦柔汐,心里的怒火又开始被点燃了。
  自己堂堂锦氏集团的大小姐,到哪里不是被别人礼让三分?
  这个所谓的权少卿女朋友算什么,一个还没有被家族承认的女人竟然敢无视自己!
  顾惜退了好几步,转身朝休息椅走去。
  锦柔汐看着对方不紧不慢地伸着脑袋去探视病房内权母的状况,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看什么看,如果不是你,伯母会病倒吗?你个狐狸精缠着少卿,不要脸!”
  她一把揪过顾惜的衣服,怒气冲冲地对着她大吼道。
  “我?关我什么事情?”
  顾惜很茫然,权少卿的母亲自己可是一次也没有见过,何来自己气病了权少卿母亲的说法?
  “没有?哼!伯母早就知道你缠着少卿,少卿一时被鬼蒙蔽了眼睛,你以为什么都可以瞒得过伯母吗?”
  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女人,顾惜在心里思考着这个答案的真实性。
  如果真的是自己和权少卿相恋气病了他的母亲,也就是说自己最终不可能和权少卿修成正果?
  特别监护病房是这所医院专门为有钱的人设置的,所以这一栋楼住的病人非富即贵。
  病房的隔音功能极其完善,即便锦柔汐在走廊里毫无形象的嘶吼,也没人会管。
  一两位路过的护士医生,大概也是看惯了这些豪门的爱恨情仇。经过两人身边也目不斜视,完全将争吵中的两人无视了。
  锦柔汐也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只管拽着顾惜,歇斯底里地咆哮。
  她恨这个女人夺去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顾惜却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如果事实真的如她所说,最后权少卿必然会沦落到两难的局面,那时候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她眼中尽是落寞之色。
  送回父亲又立马返回医院的权少卿,匆匆赶到病房门前。
  看到的就是锦柔汐拽着顾惜的衣服,脸上尽显泼妇骂街的狠辣。
  心中莫名地一疼,急忙上前一把甩掉抓住顾惜的爪子,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伸手心疼地安抚着怀里的人儿。
  “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顾惜摇了摇头,“没事。”
  他满脸乌云地瞥了一眼罪魁祸首,拥着顾惜在一边坐下。
  “少卿,她值得你爱吗?”锦柔汐皱着眉,忍不住问道。
  “值得与否,与你何干?”
  权少卿全然不理锦柔汐,只顾小声的安抚怀里的人。
  “她怎么你了?你告诉我。”
  顾惜眼里划过一丝异样,摇摇头,低头继续靠在他怀里。
  至少此时,她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锦柔汐见两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心里即是难过又有些哀伤。
  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对方完全不把自己当做一回事,立刻像泄了气的气球,蔫了。
  三人之间弥漫着极其诡异的气氛,却无人来打破。
  直到第二日凌晨四点,有护士例行检查病房设备,发现昏迷之中的权母有苏醒的预兆,连忙叫醒休息椅上的三人。
  病房中,权母缓缓睁开了眼睛,因为昏迷的太久,元气还没有恢复。
  看着站在床前的三人,张嘴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大约真的是母子连心,权少卿看着病床上的母亲,拉起身侧的顾惜上前道:“母亲,这是我的…”
  “伯母你好,我是少卿的朋友,我叫顾惜。”
  权少卿还没介绍完,顾惜快速地插话道。
  如果锦柔汐先前所说得是事实,那么权少卿现在告诉他母亲自己和他的事情。
  万一再次刺激到权母,那该怎么办?
  权母带着呼吸机微微点了一下头,眼睛里却闪动着精明的目光。
  这个女生和自己的儿子十指紧扣又怎么会是一般的朋友?
  如果没错的话,那么眼前的女生就是锦柔汐口中那个为了权家财富的拜金女顾惜。
  权母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精明干练的女人,也算的上是阅人无数。
  此刻,又怎么看不出眼前这个穿着朴素,素颜甜美可人的女生其实并没有锦柔汐所说的那样心机复杂?
  但是自己早已经认准了锦柔汐这个未来的儿媳妇,那就不允许再有其他女人进来横插一脚。
  “少卿,伯母已经醒来了,顾惜作为普通朋友似乎不太适合继续留在这里吧?”
  锦柔汐见能为自己做主的人已经醒来了,窝在心里很久的怒气立马爆发出来。
  “管你什么事?我认定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权少卿最忍受不了别人给顾惜气受,立刻将她护在身后。
  顾惜在他身后轻轻扯了扯衣角,小声耳语道:
  “别吵,伯母刚刚苏醒需要安静的环境。”
  紧紧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他低头俯身靠在母亲耳边。
  “妈,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她真的很善良。”
  话毕,病床上的权母微微颤动着双手,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眼神之中显然是对权少卿刚刚所说的话,无比的愤怒和失望。
  众人见此情景,立马按响了床头的警铃。
  不一会儿,病房们被人推开,一位穿着白衣大挂的医生率先走进来,径直走到床前给权母检查。
  “病人不可以再被刺激了。”
  医生让身后的护士给权母注射了一剂药物,又叮嘱了三人一通才出了病房。
  药物很快有了反应,病床上的权母身体渐渐恢复平静,脸色也更加苍白。
  弯曲的手指指着床前的顾惜,呼吸不太顺畅,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