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少卿母亲一边训斥着儿子,一边分开注意力看向顾惜。
当然后者并没有感受到对方不那么和善的眼神,心里仍然自顾自地想着事情。
权母觉得,既然对方装着什么也不知道,那么这层窗户纸就让自己来戳破。
“顾小姐,上次在医院的时候不是说的很明白吗?我们权氏是不会接受你这样的女孩子做少奶奶!”
“诶?”顾惜被权少卿母亲莫名其妙的指责给弄的一愣。
片刻后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中透出了深深的坚定。
“伯母,我真的很喜欢少卿,求伯母成全。”
权少卿因为突然而来的告白而心花怒放。
这可是平常自己威逼利诱都不见的能从她嘴里掏出来甜言蜜语,现在却被自己母亲的强烈反对给激了出来。
他心里甜蜜的同时又有些难过,事情走到这一步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你凭什么嫁给少卿,你看看自己哪一点佩的上我家少卿?”
权母咄咄逼人,其实除却她的身世,她对顾惜并没有那么反感。
顾惜默了默,眼中有一瞬间的恍惚。
心里也明白自己这种平凡家的小孩子,既没有权势,又没有财富,家还在乡下。
除了各种兴趣,和尚能称的上是漫画天才的才能之外,似乎真的一无所有。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平凡的自己是不是和权少卿般配。
只是觉得两个人感觉到了,就应该水到渠成的走到一起不是吗?
可是今天这个天真的想法被现实狠狠的赏了一个耳光后,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落寞。
她无言以对,眼中的落寞的情绪被锦城全部揽入眼中。
这个自己还没来得及认回来的女儿,为了爱情小心翼翼的守候的样子,无意之中戳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可是眼下,嫁娶之事毕竟是权家的家中事,而他又没有正式让顾惜认祖归宗,加上柔汐又从中横插了一脚。
不论从哪一方面,他的处境都是比较尴尬的。
这个时候,他也只能默默地关注着对面的,这个流落在外很久怜的女儿。
权少卿看着被母亲“一言击毙”的顾惜瞬间憔悴的模样,心里泛着深深痛苦。
他真想就这样拉着顾惜不顾一切地离开这里,但是不行。
不被祝福的婚姻不是顾惜想要的,亲人反目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没事的,我不会离开你的,小惜。”
轻轻敛了敛声音,他凑近了顾惜的耳边,缓缓吐出了几个字。
锦城看出了他对自己这个可怜的女儿的心意,不免有些赞赏这个敢爱敢恨的年轻人。
这样有情义的人,一定会是顾惜最完美的归宿。
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权母心里的怒火再一次往脑门子上窜,站起身就要开始怒斥两人。
谁曾想这紧要关头,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高亢的中年女人的声音。
“小惜在家吗?小姨来看看你!”
顾惜听见门外熟悉的声音,连忙轻轻推开了抱着自己的权少卿去开门。
“小姨?你怎么来了?”
“你这孩子,小姨来看看你一个人回家是不是还适应。”
推门而来的顾媛一进门就看见了屋子里面的人。
客厅主位上的权母一身雍容华贵的服饰,惹的她看直了眼睛。
“小惜,这位夫人是谁呀?哎呦,你瞧瞧这一身的上好的狐裘,啧啧啧,怎么也得好几千块钱吧?”
她围着权母来回转,眼睛里闪烁着毛爷爷的影子,嘴里也不停地感叹有钱人就是好。
顾惜知道小姨的性格,就是见到有钱人就迈不动步子的乡下女人。
不过,她也是因为吃了不少苦才这样的。
“这是你亲戚?穷亲戚!连这几万块的狐裘都稀罕!”
权母看都不看顾媛一眼,翻了个白眼,一脸的鄙视。
听见她这么刻薄地嘲讽小姨,一向乖巧从不在长辈面前大声嚷嚷的顾惜,此时也有点生气了。
穷亲戚怎么了,穷人也有穷人的志气,他们不偷不抢,碍着谁了?
顾媛闻声一愣,心里虽然不舒坦,但还是隐忍不发。
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些衣着华丽,谈吐不凡的人一定会和顾惜有关系,否则谁会吃撑了没事干来这个破地方。
“对不起啊这位夫人,你们是来找小惜的吗?”
权母并没有回答她的询问,而是冷哼一声撇过脸。
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让顾惜很生气,又碍于对方是长辈,只能脸带愠色看了她一眼,便不做声了。
顾媛自找没趣,得不到对方的回答,又转身去问顾惜。
“小惜,这些人是来找你的吗?”
顾惜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应该是来找少卿的吧!
“哎呦,我给你说,你看那位夫人穿着不凡,一定是有钱人,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顾媛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了站在贵妇人身边英俊潇洒的权少卿。
于是又低声凑近了顾惜耳边,“这不就是上回那个兰博基尼嘛,他怎么也在这里?”
“他是来找我的!”顾惜小声说道,又看了看权母的脸色,似乎更阴沉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顾媛皱了皱眉,“他不会欺负你了吧?”
顾惜摇了摇头,脸色五彩缤纷,也不作答。
见她垂着头,萧瑟落寞的样子,顾媛立马变身成为了一位狗头军师。
“小惜啊!那个男生是不是喜欢你?他身边的是他妈妈吧?”
“她妈妈刚刚那样和我说话,是不是因为不喜欢你?”
顾惜瞥了一眼旁边唾沫四溅,滔滔不绝的小姨,突然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小姨,你打算收多少聘礼?”
顾媛闻声一愣,难道她猜错了,对方不是反对他们在一起?
可是,刚才那态度……
算了,只要小惜喜欢,她也就忍了吧。
“如果伯母没有其他事情要说了,那我就不留您吃饭了,出门左转多走一段路就可以打摩托了,当然伯母觉得坐摩托太穷酸,你也可以走路到车站。”
顾惜口气不善,盯着权母的眼神里面全是勉强忍受下来的愤怒。
她是被气晕了头了,权母他们自然是开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