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鹅暖,疏薄的光线透过白色纱幔,钻进了卧室。
  欧式洋气的卧室,纯白与深蓝反调搭配,无论从视觉还是感官上,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躺在床上的顾乔念,长发如海棠般披撒在深蓝色的枕头上,慵懒的发尖钻进被子里、枕头内侧,甚至是调皮沾在她白皙的脸蛋上。
  她嘤咛两声,翻身继续沉睡过去。
  一切显得安静,美好。
  突然,一声刺耳的电话铃,叫嚣似地刺破这安静的氛围。
  顾乔念皱起眉头,拿过另一个枕头,盖住脸蛋想继续补眠。
  可惜,那道电话铃十分有毅力,此起彼伏的响起。
  足足三分钟过去了,面对这魔性般的电话铃,顾乔念无奈投降,爬起来,看着电话屏幕,原来是陆其修打来的电话。
  她揉了揉眼睛,拨开额前凌乱的长发,“喂!”
  声音带着点沙哑和慵懒,很明显是刚睡醒的状态。
  “小念,昨晚你和韩少发生什么事?”这边的陆其修,一度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一大早韩正就亲自上事务所来,一脸黑沉的低气压。
  陆其修摸不清状况,想细问他们昨晚是不是谈的不愉快,可他却闷不吭声,点名要见顾乔念!
  坐在床边的顾乔念,脑袋又沉又晕,一边按揉着太阳穴,听着他的问话,她还处于蒙蒙状态,一时没有回应。
  “昨晚?”她呢喃着,回想昨晚,她的大脑像是短路那般,一片空白。
  “对,昨晚?”陆其修提醒道。
  无奈,她只能轻声一句,“刚睡醒脑子有些乱,等我回到事务所,再详细给你解释。”
  “好,那我先稳住他。”。
  挂断电话,顾乔念呆呆的看着前方,皱着眉头,一直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
  昨晚是怎么回事?她又是怎么回来的?
  许久后,她无力拍拍脑袋,闻到自己身上浑身的酒味,嫌恶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昨晚那套衣服。
  下了床,她迅速往浴室走去。
  浴室,烟雾朦胧。
  她靠在浴缸中,湿漉漉的长发已经被她用头巾裹住,她闭着眸子,执着的回忆着昨晚的事情。
  她记得韩正以各种由头让她喝酒,想灌醉她,是突然出现的宮祁肆帮她解了围,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再然后呢?
  她甩了甩脑袋,又往手心添了点沐浴露,一边揉着手臂,继续努力回想。
  好像……她在车上和他干了一架,可为什么要打架?后来都发生什么?
  她努力的回想,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她无力的枕在浴缸边沿,闭目做着短暂休憩。
  少许……
  将头发吹干,重新穿戴整齐的顾乔念,又恢复常日的干练形象,提着包包往楼下走去。
  豪华的大厅内,婆婆李美霞正坐在欧式沙发上,看着足有80寸的大电视,里面正在播报着晨间新闻。
  周嫂刚好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她下楼,亲切上前询问,“少奶奶,我帮你热一下早餐吧?”
  顾乔念扯出一抹浅笑,应付式点点头,“麻烦你了。”
  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李美霞扭头扫了她一眼,目光带着浓浓不屑,“昨晚和男人出去喝酒,凌晨一两点才回来,今早睡到这个点,还等着人给你热早餐,都把殷家当什么地方了?”
  她的话如一把把刺辣尖刀,带着戾气朝她射来。
  顾乔念顿步,转过身来,脸色虽然不太好,但态度还带着点恭敬,“妈,我昨晚是去谈公事。”
  一直以来,她这个婆婆都不是好服侍的主儿,每次只要一找到机会,就会找她麻烦。
  “呵呵,”李美霞冷冷一笑,“还谈公事呢,谈公事谈到凌晨一两点,都在谈什么?而且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律师所还和宫海集团有合作了?”
  李美霞尖酸刻薄说着,一脸挑剔盯着她,浑身狐媚子气味,真是看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顾乔念眸底闪过一抹光,听了她这话,她能肯定昨晚应该是宮祁肆送她回来的,所以婆婆才会误会她昨晚和宮祁肆在一起。
  “怎么,被我噎得无话可说了?”李美霞看她不说话,一脸鄙夷,挑起眉头睨着她。
  顾乔念敛下眉眼,暗自憋住这口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她又一次解释道:“我之前代理的瑞天企业和宫海集团打的那场官司,还有后续事宜要跟进,所以昨晚我们的确是在谈公事!”
  李美霞撇撇嘴,听她如此解释,却觉得她是在变相炫耀着自己打赢官司。
  “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的她直翻白眼,“不就是打赢了官司,有多了不起,一个女人,连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都不清楚,在外多了不起都是无能,自己老公昨晚一晚未归,你有关心一下吗?”
  李美霞的气氛还有一部分是源于这点,眼看自己的儿媳妇在外风风光光,但他们思想传统,依旧认为女人该主内,她连家庭都经营不好,丈夫也伺候不好,再有本事也是无能!
  提及殷天城,昨天下午他摔门出去后,她就没在见过他,但她心知,他肯定是去找他外面的那些小老婆去了。
  但这些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她不会说破。
  等李美霞说完,她才淡淡说了句,“妈,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律师行了。”
  从厨房出来的周嫂,刚好听到这句,急切上前,询问道:“少奶奶,早餐已经热好了,你还是先吃一口吧!”
  顾乔念执意摇头,看了看腕表,“不了,我急着回律师行。”
  离开时,她还听到李美霞在她背后故意丢了句:“这女人还真够大牌的,都不看看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还敢给我脸色看!”
  她没有反驳,反驳也是徒劳,只会让事情更闹得不可开焦,所以她选择离开。
  来到车库,没有发现她的车,才想到昨晚她是被人送回来的,车应该还在停车场。
  无奈,今天只能让家里的司机送她一趟了。
  坐在私家轿车内,她疲惫的靠在车座上,转脸看着倒退的景色,心情乱糟糟的,就算一团缠了死结的线团,憋在她心腔,想解却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