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斯帝王大酒店卫生部,刚好在各层厕所内打扫完毕的几位大妈都坐在休息室围聚聊天,说来说去无非又是某个大妈的女儿什么时候要结婚了,对方可是一个疼爱她女儿的金龟婿,惹来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也有人很不服气地炫耀自己的儿子多有出息。
  臃肿身材的王婆幸灾乐祸地对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嫂说:“陈嫂,你不是有个女儿吗,怎么大伙儿都没听你说过?”
  “是啊是啊……”众位大妈齐刷刷地把焦点转移到瘦骨嶙峋的陈嫂身上,一双双鄙视的眼神好像再说:切,生个没用的女儿,活到二十五岁还没一个男朋友,真窝囊!
  陈嫂叹息地摇摇头,不做任何发言,任人欺负惯了,连一个生气的眼神都没有,含着泪拿起拖把走出去,继续拖地。
  夜间,陈嫂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一户破旧的公寓前,抬头见自家的灯还未亮起又是一阵叹息地摇头,两手提着这个星期的饭菜走进家门。
  连门钥匙都不用拿出来,直接踢一脚就自动打开,陈嫂熟悉地用嘴咬住灯光的开关绳子,啪!昏暗的黄色灯泡亮起。
  突然间屋内礼炮砰砰砰地响起,爆出彩色纸块。一位身穿鹅黄色宽松休闲卫衣,配上一条七分浅蓝色牛仔裤的女孩捧着一个小蛋糕,笑容满面地唱着生日歌走向陈嫂,周围还有三个同样怀揣着梦想的青年为之歌唱,掌声不断热烈地响起。
  直到凌青双脚落定在陈嫂的跟前,让自己亲手做的的蛋糕摆在母亲的面前,歌声停下,掌声息宁。
  所有人都期待地盯着这个小型蛋糕,这上面没有放任何精巧的食物,只是一层厚厚的白色奶油,除了上面插着摆放成爱心的蜡烛。
  “妈,”凌青欢快地说:“祝您四十五岁生日……”
  周围都是凌青的朋友,他们都兴高采烈地接下:“快乐!”
  陈嫂早已经感动地泪流满面了,双手的青菜萝卜都掉在地上,泣不成声地点点头,心里激动地无法言语,只有一味儿地点头。
  “哈哈!伯母感动哭了,哈哈,我就说伯母会哭得嘛!”程欢像只小猫咪似地贴在陈嫂的身上,甜美的声音听不出她已经是一个二十七岁的老处女。
  “呵呵,妈,快许愿,蜡烛都快熄灭了!”凌青一双大眼睛此刻也泪眼婆娑,但还是笑弯成了月牙,白皙的脸颊上还突兀地展现出可爱的酒窝。
  “哦……哦……”陈嫂把手往裤腿两侧擦了擦,紧张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苍白的嘴唇还在哆嗦,呜呜喃喃地说:“我……我要我的女儿……我女儿平平安安……还,还有她的朋友,也,也要平平安安一辈子!”
  “呜呜……伯母你好好哦!”勒贝也很感动地走到陈嫂的身边,用自己的双臂圈住弱不禁风的妇女。
  闫溪也走过来,搭在凌青的肩膀上说:“伯母,快吹蜡烛吧!”
  凌青点点头,附和地说道:“妈,快点儿,吹蜡烛!”
  呼陈嫂凑到蛋糕面前吹了一口气,蜡烛还未全熄灭,其他人也跟着帮忙吹灭还未熄火的蜡烛。
  “哦!伯母切蛋糕!”程欢欣喜地拍手,把呆愣子的凌青拖到饭桌前,自己抢过凌青手中的蛋糕放好在桌子上。
  而一旁的勒贝则是把陈嫂拖过去,起哄着说:“快切快切,伯母,这可是凌子亲手为你做的哦!”
  凌青见母亲不可思议地看过来,自己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拿起刀子说:“妈,你快切啦,大家都等着吃呢!”
  众伙又开始拍手唱起生日歌,而闫溪笑着无奈摇头,蹲下身子捡起丢在一旁的食物,捡拾完毕放进厨房,也走过去为陈嫂庆祝。
  一夜喧闹到凌晨,陈嫂见黑白电视上挂着的老钟此刻时针分针都指向十二,疼惜道:“孩子们,都去休息吧,不早了!”
  程欢抬起手腕上廉价的机械表,一脸还没玩儿够地嘟起嘴巴,扫兴道:“那我们回去了哦!”
  凌青收拾着桌上到处都是的奶油,笑着说:“嗯,明天还要去应试呢,你们都早点回去休息,注意安全呀!”
  可惜凌青的家就像麻雀的五脏腑,小得容下母女二人都是勉强,大家也知道这儿住不下去,也没等陈嫂客套地说出留宿便匆匆离开。
  屋内,只剩下陈嫂和凌青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