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哥出来了。
彪哥那高大的身影,从仓库里走了出来。
他左手抓着孟萍的胳膊,右手拿着一把尖刀。他一出来,就看见李蝌蚪,于是忍不住鼓起掌来:“精彩,真是精彩!没想到,神偷李蝌蚪,还是个喜欢尿裤子的爷们。”
“彪哥,这,这孙子,太他妈的坏了。”猴子有苦难言,手里的金子更是拽得紧紧的。
彪哥觉得有些异样,问猴子:“金子,是假的吗?”
彪哥也懂金子,再多小的金子,只要一上眼,他就知道大概在哪个价位。
“彪哥,这,这小子,他在金子上拉了尿。”猴子吞吞吐吐道。
“行了,不就吃点儿尿嘛?金子要是真的,你就赶紧拿过来,给彪哥我看看。”彪哥道。
“可是可是,这小子,他在金子上拉了尿……”
猴子一边重复地说着,一边后退着。
终于,在场所有的兄弟,几乎都看懂了。
他妈的,猴子这是要私吞啊!
“彪哥,猴子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对不起了,彪哥。这金子,我过两天再还你……”
猴子果然是狡猾,他刚这么一说,拔腿就跑。与此同时,远处,一辆早就准备好了的太子摩托车,正从一百米的地方开了过来。
“猴子,你他妈的,还敢反了?”
彪哥见猴子拿了金子就要跑路,也顾不上那么多,大手一挥就让旁边几个兄弟去追。
“对不起了,彪哥……”
摩托车冲进过来的时候,猴子就像早就排练过一样,轻车熟路地跨上了后座。
“小鸡,快开车,快开车啊!”
猴子坐上摩托车后,示意他的表弟小鸡赶紧开车。
谁料,小鸡并不是小鸡。
当小鸡将头上的头盔一卸,猴子整个人都呆了。
“秦俭?”猴子张大了嘴巴。
“猴子,你表弟小鸡的摩托车技术不大好。刚才,他差点儿就撞到我了。这不,我让他到下水道里去反省了……”
秦俭说着,一拳就将猴子打下了车,然后又从他手中,将金条夺了回去。
猴子躺在地上,呆若木鸡,他眼巴巴地看着几个同门兄弟,大摇大摆地提着砍刀,向他走来。
“彪哥,彪哥,饶命啊,饶命啊,我刚才是一时糊涂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猴子惨叫着,被两名大汉拖拽进了黑洞洞的仓库。
门关上,只听见里面传来“扑哧扑哧”的声音。
秦俭和李蝌蚪听着那“扑哧扑哧”的声音,心跳莫名其妙的加速。因为,那种“扑哧扑哧”的声音,是砍刀劈砍在人身体上的声音。那种声音,只有屠夫在剁肉时,大家才能听得见。
十秒钟后,一阵风从那黑漆漆的仓库里吹了出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了出来。
整整三十秒,光头彪哥站在原地,保持一动没动。
他仰头,望苍穹,用心感受着仓库里传来的“扑哧扑哧”的声音。
三十秒后。
一个大汉,从仓库里走了出来,满脸是血,砍刀都弯了。
“彪哥,搞定了,猴子这小子还行,进去就就没怎么叫唤了。”那大汉刚这么一说,就让彪哥狠狠地删了一巴掌。
“彪哥,我,我做错什么了吗?”那大汉捂着脸,满脸无辜。
“娘的,按照老规矩,猴子不是应该挨一百零八刀吗?为什么,你们只砍了一百零五刀?”
彪哥这么一说,秦俭和李蝌蚪就明白了。原来,按照彪哥定的规矩,只要是偷吃独食,出卖老大的人,就必须挨上一百零八刀。
大汉点了点头,用衣角抹干净脸上的血,再次提着刀进了仓库。
因为,猴子身上,还差三刀。
……
猴子想私吞金条,结果出了差错,直接让彪哥的手下砍了一百零八刀。这件事儿,多多少少给在场的人,内心一些震惊。
整过过程,孟萍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猴子被劈成了几十块大小的时候,孟萍就在他的身边。
猴子死了之后,彪哥摇了摇头,带领十几个兄弟,站在猴子那一堆烂肉旁边,深深的鞠了三个躬。
按照道上的规矩,死者为大,即便是猴子出卖了兄弟们,但如今他已经死了。死了的人,理应受到尊重。
“看不出来,彪哥你挺够仗义的。在自己兄弟身上砍完一百零八刀后,还不忘假惺惺地鞠上一躬。”
秦俭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正要过去搀扶孟萍的时候,两名大汉用刀架住了他的脖子。
李蝌蚪见状,连忙从人群中跳了出来,远远地站在一旁,用手机拍摄画面。如果他们敢动刀,李蝌蚪冲过去也没用,只要用摄像机记录他们的犯罪证据了。李蝌蚪知道,这些汉子,大多数都不是流窜犯,他们基本都是有家小的。只要看见有人拍视频,他们心里就会慌。
果然,李蝌蚪一掏出摄像机,那两个汉子就手颤了一下。
“秦俭,不好意思了,真是得罪了。按照我们的规矩,你手里那块金条,还应该是我的。”彪哥冲秦俭笑了笑。
“拿着,猴子为了这块金条,白白送了一条命。我觉得,今天谁拿了这块金条,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秦俭说着,就把金条丢给了彪哥。
彪哥拿着那块沉甸甸的金条,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哦,彪哥我命硬,今儿倒是想试一试。”
彪哥这么一说,旁边两名大汉将手中的刀,轻轻的一拉。
秦俭的脖子上,瞬间就拉出了一条血口子。
鲜血顺着秦俭的衣服,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
“不,王八蛋,你们答应过我不杀秦俭的……”
孟萍抬头看见秦俭受了伤,整个脑袋都快炸了。
她想冲过去,不想却被两个大汉夹住了手,根本不能动弹。
“孟萍,别担心,皮外伤而已。我没事儿的。”
秦俭这么一说,轻轻地回头,看了看左边那位长得有点儿像成奎安的大汉,道:“猛子,你现在,是不是挺担心你的儿子啊?说实话,你儿子现在才三岁,你就跟着彪哥出来混这个,你觉得有意思吗?”
猛子听秦俭如此一说,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回事?秦俭为什么知道,自己在彪哥手下的外号叫“猛子”?秦俭为什么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猛子握刀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仿佛,他握着的不是刀,而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带刺鲶鱼。
“说来,你可能不大相信。其实,我是半个神,因为我会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