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猪,并没有徐云梅所说的那么重。屠宰场的专业人员过来取猪的时候,过称一称,只有三百五十斤。
但是,价格,却远远要超过两人的预期。买猪的人,出手很大方,一下子就给了秦俭六千八百块。
拿到钱的时候,秦俭和徐云梅两个人都很兴奋,也顿时忘记了适才的恐惧和害怕。
当屠宰场的人将大野猪拖上车的时候,秦俭猛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追了过去,递给那买猪的人八百块钱。
“给我也留条大猪腿吧。”秦俭道。
那人点了点头,用刀砍下一条大猪腿,递给了秦俭。
秦俭刚要走,那人又丢给他一包烟,问道:“小兄弟,这头猪,真是它自己撞树上撞晕过去后,被你用树枝打死的?”
“你不信?”秦俭眯着眼睛望着他,然后举起手中的松树枝,道:“就是这根树枝。”
那人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看来,猪,真的会笨死啊。”
屠宰场的人走后,秦俭扛着那沉甸甸的大猪腿递给徐云梅。
“喂,给我干嘛?这猪,是你出生入死弄来的,我才不要。”此刻,徐云梅闻到那股血腥味后,却并不觉得恶心了。真是奇了怪了。
“给你们副局长,你刚才不是都说了吗,你们局长就好这口。”秦俭嘿嘿一笑。
“没想到,你还挺能想。”徐云梅道:“既然这样,你就先帮我扛着吧。等会儿,我还得出打车的钱,送你回家呢。”
“不用,你瞧,哥发了。别说打的的钱了,就是你买手机的钱,我都有。”秦俭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大叠卖猪的钱来。
徐云梅看了看他,觉得好傻,又好可爱。当然,更主要的是,这个笨蛋,竟然还真的用一根破烂树枝,打死了一只大野猪。
她笑了笑,想了很久,才说了一句:“我才不要手机,我也要手表。”
“啊……”
秦俭看了看她,看见了白色衬衣下的朦胧美后,想都没想,就说了两个字:“我买!”
…………
晚上十点,月色朦胧。
沿江路边的一个露天烧烤吧里面。五六个人,已经喝得七七八八。大家在一个用石棉瓦搭起来的大棚底下有说有笑,毫不热闹。在他们的脚边,苍蝇和蚊子乱舞的墙角,散落着几十个已经喝光了的啤酒瓶子。
“痛快!爽!老板,再给姐姐来两瓶扎啤!”
徐云梅撸起袖子,大汗淋漓。
她第一次和秦俭和李蝌蚪喝酒。第一次就喝得如此痛快。因为秦俭“杀猪”成功,大家心情都很舒畅。李蝌蚪不仅带了他几个新收的手下来,同时还带了他新交的“朋友”燕子来暖场。
秦俭是歌手,李蝌蚪是个段子手。
两人一前一后,将现场的气氛搞得十分浓烈。以至于从来不怎么喝酒的徐云梅,都放开了喉咙,又喝又唱又跳。尤其是,刚才,她跟秦俭合唱的那首刘德华的《我不够爱你》,差点儿把烧烤摊的老板娘都给唱哭了。
“哥,要不,你俩就干脆在一起吧。说实在的,我听你俩刚才唱那首歌,都快哭死了我。”
李蝌蚪的一个手下,叫闷驴。闷驴不说就不说,一说总能惹得大家笑。
这回,徐云梅又笑了。笑完,她又狠狠地抽了闷驴一下,道:“就他,也想做我男朋友?做梦吧他……”
说完,她又情不自禁地,乖巧地钻进了秦俭的怀抱。
“你说,你够不够格,做我男朋友?你说,你说你说你说……”
徐云梅是真喝醉了。不然,她说话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她的嘴巴,跟秦俭的嘴巴贴得很近。以至于,她一个劲儿说“你说你说你说”的时候,秦俭都能闻见她嘴里呼出的阵阵酒味。
秦俭虽然也喝了五六瓶,但他没有醉。
此刻,徐云梅正傻乎乎的不修边幅地躺在了他的怀里,还一个劲儿地凑嘴过来说“你说你说你说”。
秦俭真是拿她没办法了。
“徐警官,你喝醉了。”
秦俭想把她推起来。但是,徐云梅个子太高,身体也有些重。加上秦俭白天杀了猪,晚上又喝了这么多的久,压根就没有那么多力气。
“我没醉,王八蛋,你自己说,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做我男朋友,你说你说你说……”
徐云梅的“你说你说你说”又开始了。
这个时候,突然,李蝌蚪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一下秦俭的腿。
“干嘛?”
秦俭手里抱着徐云梅柔软的身体,转头问李蝌蚪。
“干嘛?你自己说干嘛?”
李蝌蚪作了一个“亲她”的表情。
秦俭连忙摇头。
娘的,趁人之危,这种活儿,他秦俭可干不出来。他想了想,又笑了笑,道:“娘的,蝌蚪,你别想害我。这种挨耳光的事儿,我可不会做。再说了,我也不是不敢亲她。”
“嘿,你就不敢亲。”李蝌蚪跟他杠上了。
“要亲的话,你跟我钱啊?”秦俭不屑道。
“亲,有种你就亲,我给钱!兄弟们,赶紧下注,大哥我赌他秦俭不敢亲!”
李蝌蚪这么一折腾,他手下几个鼻涕虫手下,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全都把口袋里的钱掏了出来。
“秦俭,现在,你趁她睡着了,只要挨她小嘴那么一下。这些钱,就是你的了。”李蝌蚪坏坏地一笑。
“秦俭老大,亲她啊,快啊……”
李蝌蚪几个鼻涕虫手下,也开始起哄了。
话说,他们已经开始押宝了。
包括李蝌蚪在内,一共四个人,已经开始押注了。一叠一叠的钱,放在桌子上。全部人都赌,秦俭不敢亲她。
秦俭瞪着眼睛看了一下,起码有八九百块。
突然!
徐云梅摇晃着身体,用手摸了摸脑袋,感觉晕晕沉沉的。她睁开了眼睛,一下子看见了摆在桌子上的那些钱:“喂,我睡着了吗?你们都喝完了吗?这是要买单了吗?要不,我来买吧……”
徐云梅以为那些钱是用来买单的。
她刚想从秦俭身体里挣脱了出来,腿一软,又重新跌了回去。
看见徐云梅这幅狼狈样子,大家都在笑。秦俭也在笑。
“喂,王八蛋,你们几个小流氓,笑什么呀?”徐云梅看着他们一个个贼笑,不知道什么意思。
李蝌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徐警官,我们呢,刚才跟秦俭打了个赌。他要是能赢。那么,桌子上这些钱,就归他。他要是不能赢,今天的酒钱,就由他出。”
“你们……打,打赌什么……?”
徐云梅喝醉的样子,脸颊绯红,哈欠连天,看起来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干练。有的只是,小绵羊一般的可爱。
“我们打赌,秦俭哥不敢啃你。”
闷驴刚这么一说,就让李蝌蚪狠狠地踹了一脚,道:“妈的,你会不会用词?什么叫‘啃’啊?”
“无聊……”徐云梅说完,回头瞥了秦俭一眼。
秦俭低下头,假装吃菜。其实心已经开始“咚咚咚”了。
至于为什么要心跳,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尽管他自己都觉得,这一次,徐云梅是绝对不会让他亲的。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徐云梅说完那句“无聊”后,竟然又一次端着凳子坐回了他身旁。
她醉意正酣,双眼迷离地望着秦俭,望得秦俭心如撞鹿。
“干嘛?你干嘛,那样看着我?”秦俭不敢跟她对视了。
“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跟他们赌了?”徐云梅说完,又打了个饱嗝。
“嗨,别听他们瞎掰,李蝌蚪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秦俭道。
“我就问你,想不想把桌子上这些钱,给他妈的赢过来?”
徐云梅双手突然托住了秦俭的腮帮子。
那一刻!
李蝌蚪、闷驴、和另外两个鼻涕虫混混,还有李蝌蚪的新任女朋友……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包括秦俭本人。
秦俭甚至感觉到,当徐云梅双手托住自己腮帮子的时候,他有一种被人逼到了绞刑架上的感觉。
两秒钟后。
现场喧哗了。
“徐警官,亲他,徐警官,亲他!”
李蝌蚪带领所有人,开始起哄。
“娘的,姐姐我亲他,桌子上这些钱是不是都是我的……”
说完,徐云梅又打了个饱嗝。
“亲他,这些钱,就是你们两口子的。”李蝌蚪说完,哈哈大笑。
“那,姐姐我不干!”
徐云梅刚将手放下,秦俭突然用手捧住了她的脸。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时候。秦俭像豹子一般,把她压在了下面。然后,将火热的唇贴了上去。
整整十秒钟,全世界都安静了。
桌上那些钱,到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