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心,该不会是我最近Dota打多了吧?”
  秦俭觉得肯定是自己眼花了,于是赶紧把那张会动的道符撕了下来。奇怪的是,道符被撕下之后,它就像块口香糖一样,死死地黏在了秦俭手上,半天才甩掉。
  ……
  “哦,你是说,那张跟鼻涕虫一样道符,就是你的杰作啊?”秦俭一想到那张道符,浑身就起鸡皮。
  “那是‘天龙滴血符’,几百年来,没有人能够完整无缺地将它撕扯下来。真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臭道士说完,拂尘一挥。他那目光深邃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欠扁。他的表情也好像是在说,全世界人都有资格去揭那张符,唯独他秦俭这样手贱的人不能揭。
  “天龙滴血符?……干什么用的?……可以治疗前列腺炎吗?”
  秦俭对道符这种东西,一点儿概念都没有。
  “时间有限,贫道不想再跟你磨嘴皮子了。凡是可以完整地揭下我‘天龙滴血符’的,将会被认定是天龙刺客的传人。贫道察看天象,近观你脉象,你的确是天龙刺客荆轲的第七代神传弟子……”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臭道士第四次说“时间有限”了。
  “天龙刺客?荆轲?第七代神传弟子?……大师,你没事吧?”
  “天机不可泄,贫道话已带到。时间有限,我该走了。”
  白胡子道长说完第五个“时间有限”,就像是春运赶火车的农民工一样,拂尘一甩,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别走啊大师,就不能多聊几句嘛……既然,我是荆大人的第七代神传弟子,那荆大人他有没有托你,给我快递一两件宝贝啊……比如说一把铜剑,一块和氏璧,或者一个刀币也行啊……”
  “斗转星移,物随人愿。回家吧孩子,宝贝就在你家床底下。”
  道长的声音,从虚幻中直线传来。秦俭吃了一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聚音成线”?恩,听起来效果不错,有点儿Sony耳机的意思。
  “请问大师,荆大人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啊……?”
  “在你脚下。”
  Sony耳机的声音,把秦俭吓了一大跳。
  “有没有搞错,在我脚下?”
  秦俭掏出那个诺基亚蓝屏手机,按下光源,发现自己正踩在一块巨大的青石石碑上。
  感觉不对。
  他趴在地上,小心地用手扒掉石碑上的泥土,两个巨大的篆字显现了出来——“荆轲”。
  “啊,真是不好意思,踩到您了荆大人……小俭给您磕头了。”
  看见石碑上那“荆轲”二字,秦俭不敢再自称“小秦”了,因为谁都知道“荆轲”是专门“刺秦”的。
  为了表示歉意,秦俭趴在地上,对着石碑磕了个响头。奇怪的是,磕完响头,他那个蓝屏的手机又有信号了。
  “嘟嘟嘟”了两声,李蝌蚪的电话再次被接通。
  “喂,秦俭,你小子干嘛挂我电话啊,你小子到底在哪啊?”
  李蝌蚪有些焦急。就在两分钟前,已经有人打电话告诉他,燕京王真的死了。只不过,跟那老道士所描述的不一样,燕京王不是“阳寿已尽,死于脑溢血”,而是被人从后面用竹片捅死的。两尺长的竹片,直接贯穿了燕京王的身体。
  “蝌蚪,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可能,是在我师傅这儿吧……”
  “师傅?你小子哪来的师傅,是修车的李大脚,还是卖狗肉的赵瘌子?”
  “都不是,我师傅……叫荆轲。”
  “去你妈的。”
  李蝌蚪不想浪费电话费,直接就挂了。
  …………
  从庆灵山回来,已经凌晨两点了。
  燕京王的意外被杀,让秦俭自知闯了大祸。他不敢回家,在外面徘徊了很久,才看见楼底下的刘嫂,穿了一件丝绸睡衣起来上厕所。
  秦俭躲在墙角哼哼了一下,把刘嫂吓了一跳。
  “要死啊,我还以是流氓呢?”
  刘嫂年纪不大,皮肤白皙,身材也保持得很好。一件光亮的丝绸睡衣,将她的身体勾勒得虚虚实实,一目了然。
  刘嫂的老公三年前出了轨,两年前出了车祸。所以这三年来,她一直都睡的不香。有好几次,她还用撩裙子的方法,试图勾引过秦俭。但是,秦俭是个木头脑子,始终不肯入套。
  “刘嫂,今晚,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秦俭低着头,不敢直视刘嫂那火热的眼神和火辣的身体。
  “小秦,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姐,叫我碧莲也行。”
  刘嫂用手扯了扯衣领,秦俭瞥见了一抹雪白,脑部开始缺氧。
  “刘嫂,我想,我该走了。”秦俭觉得,这个点,自己实在不适合再跟一个寡妇搭话了。
  “走?去哪?告诉姐,最近,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为啥人家要给你吃‘白加黑’呢?”
  结婚以前,刘嫂也曾在道上混过,秦俭曾经还看见过她后背的黑蜘蛛纹身。所以,刘嫂刚才说的“白加黑”也是道上的话,意思是指两种人:一种是警察,一种是混混。
  果不其然。
  十一点半,东湖派出所的所长丁九环来了,还带了十几个临时工辅警。
  丁九环一脚踹开了秦俭家房门,在房里搜了一通后,他只搜出几张日本小电影,和一把没有实名论证的生锈菜刀。临走时,丁九环还把一包“统一”方便面也带走了,说是办案需要。
  第二拨来找秦俭的,是东湖区的光头彪哥。
  彪哥是燕京王的干儿子,也是最有资格坐上“王位”的人。这次,燕京王被人用竹片活活戳死了,他当然要先找到秦俭,问一问究竟。
  彪哥带了二十几个菜刀兄弟,开了两辆长城哈弗H6和三辆比亚迪S6,把整条巷子都堵了。
  得知秦俭不在,彪哥就冲进房间,用喷漆在墙上喷了一个大大的“奠”字。
  ……
  “刘嫂,帮我放个哨,我得回家取点东西。”
  “取啥呀,你家都被砸成那样了,还有啥值钱的宝贝啊?要不这样,你要实在没地方去,今晚,不如就去姐家里避一避吧……”
  “不,我不能去你家。”
  天色太晚了,秦俭当然不能再去刘嫂家,因为刘嫂刚刚说的“避一避”,搞不好就是“避孕”的意思。
  记得有一次,下大雨的时候,秦俭想去刘嫂家借一件雨衣。可是,当秦俭走进她房间的时候,刘婶突然就关上了大门,还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秦俭挣脱不开,连忙大叫:“刘嫂,你放开我,我是来借雨衣的。”
  可是,秦俭万万没有想到,刘嫂脸不红心不跳地从被子里摸出一片杜蕾斯,笑嘻嘻地对他说道:“雨衣,这不是雨衣么?”
  那一次,要不是秦俭一把将刘嫂推开,他恐怕就因为借“雨衣”而“湿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