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俭去过一趟白医生的办公室,他完全不相信李蝌蚪说的话。如果白医生的办公室里,藏了七八个死人的话,秦俭怎么可能会一点儿都看不出来?要知道,白医生的办公室也不算太大。除了一张沙发,一个办公桌,也就一个书柜和一个保险柜。书柜里面,不可能藏得下什么东西。对了,难道是那个保险柜?
不能可能啊,保险柜是很普通的一个保险柜啊?要装的话,顶多也就只能装一个人进去啊,而且,还必须是个小孩。
“蝌蚪,你是不是撬开了白医生的保险柜?”
蝌蚪点了点头,浑身还在打颤,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按道理,蝌蚪也是道上混的,什么刀子,肠子啊,死人啊,他也见过不少。据说,李蝌蚪八岁的时候,他还亲眼目睹过一个黑老大整死一个小偷。黑老大将那个小偷丢尽一个臭烘烘的便池里。小偷疯狂地往上怕,那个黑老大就拿着一把铁铲在粪池边上打他的手,不准小偷爬上岸。几个小时后,小偷被粪便浸泡的跟死猪一样,整个肚子都浮肿了,自动浮了起来。
李蝌蚪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是,他究竟看见了什么,竟然让他害怕成这样?
“快说,白医生的保险柜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
“人,死人……七八个死人。”
“放屁,七八个死人,怎么可能装进一个那么小的保险柜子里面。”
“不,不,是七八个死人的眼睛、鼻子、耳朵……和……”
“和什么?”
“人皮!”
李蝌蚪这么一说,秦俭立马大叫一声:“不好,周落霞有危险。那个白医生是假的。”
…………
刚才,李蝌蚪偷偷地潜进白医生办公室的时候,他先是将办公室的抽屉全都打开了。摸了几百块钱现金和两个杜蕾斯套套后。李蝌蚪又去书柜里翻了翻。在没有翻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后,李蝌蚪刚想离开,突然脚上就踩到了一摊黄水。
当时,他很奇怪。
这滩黄水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他轻轻地用手粘了一下,放在鼻子上一闻,立马就问道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没错,秦俭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很早的时候,秦俭就加入了“手艺人”这个行当。而,这个行当里面,除了有“开天窗”(上衣口袋叫天窗)的好手,也有一部分手艺人,跨专业地走上了“土夫子”的行当。用通俗的话说,就是“盗墓者”或是“地下工作者”。
有段时间,李蝌蚪也没活可干,于是就跟着几个盗墓老手去学了几天手艺。而,其中有一个叫坤叔的盗墓老手,竟然还是一个药学院的老师。为了训练李蝌蚪的胆子,那个坤叔还把李蝌蚪带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坤叔的工作室,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浸尸池。
所以,也就是很早以前,李蝌蚪就熟悉了一种药水的味道。这种专门浸泡尸体的药水,就叫“福尔马林”。
李蝌蚪在白医生的办公室里,踩到的那一汪黄色的液体,正是“福尔马林”。
处于好奇,李蝌蚪就趴在地上,去寻找那一滩黄水的来历。终于,他发现那些福尔马林,全都是从那个墙角的保险柜里面流出来的。
李蝌蚪看了看那个金盾牌的电子密码保险柜。一颗强烈的打开它的冲动,涌上心头。于是,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粉,和几张超薄工艺的拷贝纸。通过几番调试,李蝌蚪啪的一下,将那个保险柜打开了。
保险柜打开以后,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的味道溢了出来。他看见,在保险柜的最底层,有一个黑色的绸布包裹着一个箱子。
他将黑绸布解开,发现那个箱子竟然是玻璃的,定睛一看,他差点儿就被玻璃箱子里的那些东西吓晕了……
…………
李蝌蚪还在房间里,为自己看见的东西狂吐不止。
秦俭没有理会他,直接冲了出去。他必须要趁白医生没有赶到之前,先守在周落霞的身旁。
然而,秦俭又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他再一次换上了那件白大褂,假装拿了一个听诊器,走向了周落霞的病房。
“咚咚咚”
周落霞的病房在四楼,秦俭敲门的时候,内心很是紧张。这,毕竟是周落霞被他救醒后,自己第一次见她。
“谁啊?”
没错,是周落霞的声音。她的声音,很甜。
“医生,给你测个血压。”
秦俭压低了嗓子,然后推门而入。
他戴着帽子,低着头,然后又用眼睛轻轻地瞥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周落霞。周落霞身穿一身蓝色病服,长发如瀑,脸色略显惨白。但,那绝对是秦俭见过的最美的一张脸。她的眼睛,她的睫毛,她的鼻梁和她的颈项,秦俭几乎能在脑海中画出来。
“你是……哪个医生?”
周落霞把脸转了过来,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不像医院里的医生。而且,秦俭还戴着一副眼镜,胸口挂着一个听诊器。因为是大病初愈,一时间她也没反应过来,对面这个人就是秦俭。
“我是……”
秦俭刚想说什么,突然,又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谁啊?”
“我,白医生。”
秦俭一听是白医生,身子一紧张,想也没想,立马就闪到了门后。接着,他迅速地用脚顶住了门,同时也对周落霞作了一个“嘘”的手势。
被秦俭这一弄,周落霞神情有些迷糊。
虽然,她冥冥之中觉得,这个白医生也确实有点儿怪怪的,但是她不知道为何这个刚冲进来的小医生,要让她闭嘴。
“周落霞,好点儿了吗?我想过来给你再检查一下。”
白医生的声音,有些急促。
秦俭认定,他肯定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了。李蝌蚪打开了他办公室的那个保险柜,已经什么都看到了。李蝌蚪看到了一个个脸部器官,并且还看见了八九张用福尔马林浸泡着的人的脸皮。
秦俭知道,这个正站在门外的白医生,肯定不是真正的白医生。而,真正的白医生,应该早就死了。
“哦,白医生,您不是都下班了吗?”
周落霞身体有些虚弱,眼睛也有些发花。她不知道那个身穿白大褂,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小伙子到底是谁。但是,小伙子让她不要作声,她却很顺从地听从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听出这个小伙子的,也许,冥冥中她觉得,这个小伙子是来救自己的。
“我想现在进来看看你。”
白医生没有走,而是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哦,那,那您要先等一等,我现在正在上厕所。”
周落霞按照秦俭的指令,起床,并且走向了厕所。然后关起门,藏了起来。
“嗖”的一声,秦俭一个闪身,钻进了周落霞刚才睡过的被窝里,然后用头蒙着脸。
“支啦”一声,秦俭右手一紧,用玉剑将病床的被子刺破了一条小缝隙。通过那条缝隙,他可以看见病房里发生的一切。
“好了吗?我可要进来了……”
半分钟后,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拧动了。“
咔嚓”一声,门后的插销,也被一个穿白大褂的人,用刀给劈开了。
强行进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