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瘾!”
喝完新鲜狗血的冷血,满意地站了起来。
他摸了摸嘴,转头对雷子微微一笑:“这玩意儿,要趁热喝才够劲儿。说实话,我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果汁了,这一杯是热的,喝起来真他妈痛快。雷子,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不,不了。”
雷子颤抖着,抬头望了望对面身材高大的冷血。他看见冷血嘴角那一丝没有抹干净的狗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雷子,你怎么了,冷吗?”
冷血关切地问他。
“没,没有。我只是,刚才,有些没站稳。”
“你不也来一口嘛,大补啊。”
“不,不了。冷血哥,咱们还是走吧。”
“行,走!咱们去喝秦俭的果汁去。”
冷血一脚踹开那条已然死去的大狼狗,迈开步子向秦俭家走去。雷子跟在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新鲜浓烈的血腥味。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妈的,难道吉尔吉斯人,都是他妈的变态?”
一个能够夜视的变态。
一个喜欢喝狗血的变态。
…………
秦俭把自己装在那个大麻袋里面。
此刻,他感觉到了有两个人的脚步。而且,那两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那脚步虽然很轻,但是能够听见,脚步是从对面的巷子里,一步一步向这栋楼的七楼天台而来。
这栋老旧的楼房,七楼是顶楼。而且,由于过于炎热的缘故,七楼楼顶盖好的出租屋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住户了。即便是住在秦俭左边的那一对狗男女,他们也是偶尔需要沟通一下的时候,才会来这里滚个床板。滚完床板,他们又不知道去了何方上班或是是上学。
所以,现在的七楼天台,看起来有一排出租房,但实际上就只有秦俭一个人。
突然!
那脚步,在距离秦俭出租房还有十来米远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没有动静,一丝动静都听不见。
秦俭听不见脚步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秦俭一直在等待,他在等待,自己刚才布置在四周的“地雷”会被触动。在他房间四周,秦俭学着蜘蛛织网的样儿,已经将几十条细小的玻璃丝线,串联着一个又一个的易拉罐。只要对方走进自己的“雷区”,那些易拉罐就会被牵引而发。
奇怪,为什么那两个人,没有了动静。
等等,为什么是两个人?
难道,雷子和冷血,同时都来了。
如此一想,秦俭的心脏几乎都要跳了出来。
………
雷子上来了,冷血也上来了。
两人刚到七楼天台,雷子就将手中那把黑乎乎的柴刀举了起来。因为,凭着杀手应有的嗅觉,他一下子就判断出了秦俭家所处的位置。没错,秦俭家就在不远处。那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房子,就是秦俭所住的地方。
雷子想一个箭步冲过去,趁着秦俭还在梦中的时候,一柴刀将秦俭的头颅砍下来。但是,身高一米九多的冷血却一把拽住了他。
“冷血哥,你为啥拉住我?”
“嘘!”
雷子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雷子不要出声。
然后,他又用手指指了指身前两米处。雷子对他的所指,一无所知。雷子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喜欢“喝果汁”的冷血大哥,究竟在黑夜里看见了什么。
“看见没?”
冷血说着,将雷子又往后来拽了一步。
“看见什么?”雷子不解。
“细线,一根根玻璃丝细线。”
“细线?它们是做什么用的?”
雷子完全看不到什么细线,所以他暗自一惊。
“钓鱼。”
“你的意思是,秦俭知道我们要来?”
雷子最讨厌听到“钓鱼”二字,因为这会让他想起之前冷血哥钓水蛇的那一幕。于是,雷子想到了“钓鱼”,又是一惊。若是秦俭在此“钓鱼”,情况岂不是不妙?
说实话,雷子并没有真正的同秦俭交过手。但是,从很多情报和外界传言来看,雷子都知道,秦俭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尤其是,当他得知弟弟锋子已经被做掉之后,他更是从内心深处,多了对秦俭的一丝恐惧。
“放心,这小子不一定知道我们来了。但是,如果我们再往前两步,他就应该会知道了。你看见那些细小的玻璃丝线没有?”
“没有,我什么线都没看见?”
“这也不能怪你。那些线太细了。而且,这些细小的玻璃丝线的末端,都系着一个个易拉罐瓶子。只要我们俩稍微不注意,就会暴露自己的目标。”
冷血说着,心里不禁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还真没想到,这个小朋友还挺能整事的。”
“冷血哥,为什么你能看见玻璃丝线,我却看不见?还有,你说的那些易拉罐,它们在什么地方?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见啊?”雷子虽然相信冷血哥很牛逼。但是,他实在没有看见那些东西。
冷血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你能看得见,秦俭这一招还灵念吗?如果你能看得见,我这十几年来的夜视功夫,不是也白练了吗?”
冷血这么一说,雷子才重重地点了点头道:“那,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个小孩,难道也能逆天?就算他是天上派来的,今晚也要让他回西天报道去。”
冷血再次从高帮皮靴里,抽出了他那把闪亮的刺刀。那把,只有西点军校高级指挥官才能摸到的刺刀。
…………
秦俭很纳闷。
他那一条条的玻璃丝线,为什么没有被触动?
要知道,那可是一条条0.6号的极细玻璃丝鱼线。这种鱼线,按照国家的标准,直径大约只有0.12毫米。直径0.12毫米的鱼线,隐藏在黑夜里,为什么没有被人触动?
难道,这些细小的鱼线,被人发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首先,这些鱼线,是经过秦俭精心布置的。它们不是很直接地捆绑在显而易见的地方。而且,它们所走的线路,都是诡异的。有些玻璃丝鱼线,是从一个鞋底穿出来的;有些玻璃丝鱼线,则是绕着一个盆栽上的枝叶出来的;甚至,有很多,只是离地只有几公分的鱼线。
这样细的鱼线,这样的隐蔽的鱼线,怎么可能会被他们发现?
难道说,他们当中,有人有……夜视眼?
如此一想,秦俭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娘的,还是赶紧换个地儿吧。”
既然“雷阵”已经被识破了,秦俭当然不能再呆在麻袋里束手就擒了。
他蹑手捏脚地从麻袋里,钻了出来。
站在漆黑的天台上,秦俭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真有点儿藏无可藏了。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
水塔。
在七楼的楼顶。除了用石棉瓦和砖头搭建的一排出租屋之外,还有一个不算太大的水塔。
本栋楼房,因为长年水压不够。所以,今年年初的时候,房东就索性在七楼楼顶,自建了一个水塔。
秦俭在感觉到那两个人正在向自己靠近的时候,身子一跃便上了水塔。
看着水塔里静静的水面,秦俭没有多想,直接就钻了潜了去。
就像一只鳄鱼,悄悄地潜入河里。
…………